27、GAME OVER(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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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流岚的目光，破云看向前方迷雾笼罩的森林。
淡淡的光纤勾勒出颀长的轮廓，随着轮廓渐渐清晰，一个血色身影映入眼帘。
纷乱的乌丝无风自动，令人惊艳的脸庞上伤痕渗出殷红。轻轻上扬的嘴角勾起一抹摄人心弦的微笑，为那人增添几分不羁与张狂。然而相较这一切，最令人心悸的，却是那双眼瞳——彰显着疯狂的赤红。
凛冽的杀气，纵是驰骋沙场的破云也不由得僵持在原地。
对视上天暝的目光，流岚悲哀的认清这一事实——天暝已经完完全全将自己忘记。透过那双曾经温柔注视自己的双眸，流岚看见的只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心脏被一瞬间揪紧，无法压抑的思念此刻化为百倍沉重的悲伤，潮水般涌进心底，压迫神经，以至于疼痛都麻木的感觉不到。
天暝危险地眯起眼睛打量着三人。右手抬起，隐烁着寒光的凌霄送到唇边。探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剑锋，神情专注而虔诚。此刻的他，化身为血域修罗。
似乎终于下了决定，天暝抬眼一笑，堪称邪魅。
“就你吧。”
下一秒，手中的剑锋直逼破云的要害。第一次，破云知道了被蛇盯上的青蛙是什么滋味。天暝狩猎者的赤眸盯住自己时，他完全动弹不得。若是唤作平时自大的将军们，此时恐怕已经失去意识了吧。
千钧一发之际，流岚挡开天暝的攻势，道：“滚开，别妨碍我！”
很难想象一向对自己尊敬的陛下会吐露出这样的字眼，不过形势不容他计较这些细节。心知插手只会增添麻烦，破云自嘲的退后。身为国师，竟让君主搭救，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失职了。
留下一边自怨自艾一边布阵的破云，雨涵上前助阵流岚。在天暝霸主般的攻击下逐渐落于下风。
虽然在和流岚的配合下可以勉强应付天暝比疾风更快的攻击，但流岚明显不在状态却让二人负伤不少。
“流岚！在他面前手软你想葬身此地吗？！你死了可不要拉我当陪葬！”
若非疲于抵抗天暝如雨而至的剑，雨涵真想拉过他的衣领狠狠把他摇醒。
险险避过要害，剑风撕裂流岚的衣服在肌理上刻下新的印记。
为什么……为什么，暝！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流岚内心的呐喊无法传达给冰封住理智的男人，却意外得到雨涵的回应。
漂亮的旋身闪躲却仍然被异常锋利的凌霄切断发丝，雨涵怒道：“该死的剑！流岚你听着，拾到欧泊的同时我得到了另一样东西。天暝的‘意识’。这是他给你的留言。
『雨涵，我知道你会得到我的欧泊。虽然它对我很重要，但此刻我不得不舍弃它。现在想必动荡已经开始，不需要辩解，这一切是我造成的。而我，欠你们一个解释。相信你们知道阴阳平衡，世间的一切只有平衡才能稳定。但是现在，平衡已经破坏。我真正的身份你们不久就会知道，而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们，我就是平衡的承担者和审判者，世界的存亡只能将由我决定。不管你们相信与否，这是事实。现在我将选择权交给你们。第一次我不想看着你们消失，所以，两条路：杀了失去理智的我，保住这个世界；或者任由世界消亡……连同你们一起……那么，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滚烫的液体模糊了流岚的双眼，他像坏掉的木偶一般完全失去语言能力，只能重复着呢喃：“不……不……”
雨涵沉声吼道：“流岚，你难道忘了吗？你是昧界的王！你难道要舍弃你的子民吗？”
天暝最后的话语回荡在雨涵耳畔『雨涵，拜托你，若是那孩子办不到，就请你杀了我。』
“该死的”雨涵咒骂道，“天暝，难道我就能眼睁睁看你死在我刀下？你为什么能那么残忍的无视我的感受，你看到的只有流岚的痛苦，看不到我的悲伤吗？”明知道天暝的苦衷和想法与这番话相反，雨涵还是忍不住瞪视眼前毫无感情的男人。
迎上凌霄的疯狂，雨涵久违的认真，毫无保留。霎时，天空只剩下一红一白两道光影。交错，分离。夹杂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及漫天闪光的火花。短时间内，二人势均力敌，胜负难分。
然而凌霄毕竟是神器，寒气铸造的它攻击的同时令周围温度在不知不觉中下降，专注于应接不暇的剑风，雨涵没有发现自己的周围已经是雪花飘飘，只是觉得越来越跟不上天暝的速度，逐渐落于下风。
手臂，脸颊，颈项，侧腹，右腿，几道深刻的划伤隐隐刺痛。突然，眼前仿佛出现幻影，空无一物。“啊！”伴随着钻心疼痛的是肌理撕裂的触感，和骨头碎裂时清脆的咔嚓声。穿透雨涵右肩和双腿的凌霄满意的品味着温热的血液。
挑断经脉的双腿再无力承受身体的重量，雨涵跪倒在地。冰凉的凌霄轻轻一动就能置自己于死地，雨涵眼里写满不甘。
天暝手握凌霄，转动臂腕，将雨涵圈在怀中，失去理智的天暝是暗夜撒旦，冰冷的唇瓣擦过耳畔，笑道：“游戏结束，你输了。”
认命般闭上双眼，等待着即将滑过头顶的索命镰刀。
“叮～～”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雨涵睁大难以置信的眼睛。
挡开凌霄，流岚坚定对上天暝寒冷的目光，道：“我不会让你动他。”
下了最后决断的流岚异常决绝，出手招招致命，旁人看来，两人定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然而，在场的所有人仿佛都听到一颗心破碎，消亡。每在天暝身上添加一道伤口，流岚自己便会尝到十倍以上的痛苦。但是，他，必须忍耐。
『就是现在！』破云发动了布置好的法阵——禁锢行动的法阵。
短短几秒，流岚的剑穿过天暝的心脏，穿透身体，直没入底。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剑撕开皮肤，肌理，打碎肋骨，穿透心脏，最后从心上人后背穿出，流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手，衣，眼。整个世界，只剩下血红。
僵硬的天暝只能瞪大的眼睛看着天暝颤动的唇瓣，发出模糊的声音，给自己一个微笑，最后彻底沉睡……
震惊的流岚脑海一片空白，泪水无止尽的流下……
或许旁人看不出，但是自己清楚的知道，最后一击，本应是天暝的剑先划开自己的颈项，这个游戏本应是全灭结局，却在最后一刻，流岚改变了凌霄的方向……自己活了下来。
“结束了吗……”雨涵叹息地看着倒在流岚怀里的天暝。
“……对，结束了……”
此时，一道刺眼的光芒破开天空，“谁说结束了？！老娘的帐还没跟你们算呢！”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GAME OVER(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