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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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又一个姑娘红着眼睛走出来了。
坐在会客区的花小影听到办公室的门“吱”的一声，抬起头就看到从里面走出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小姑娘。那姑娘发尾微卷，扎着个高马尾，模样长得还挺水灵的。
尤其是红着眼，格外的惹人伶。
十五分钟前，花小影看着这位小姑娘带着愉悦的心情走进办公室。十五分钟后，却是红着眼走出来。
花小影不禁咽了咽口水，视线不由得放在了那道门上，心想：里面的那位是魔鬼吗？
连续把两位姑娘骂哭？
这么水灵的姑娘他也忍心骂？
他是魔鬼吗！
……
花小影是今天比较早到的面试者之一，然而比她更早到的人多了去。她被安排的面试顺序不是很前，花小影坐在这里已经看到五位面试者进去面试了，然而除了第二个进去的那个小哥哥出来时挺开心的，其余四位就……
感觉都不太好。
尤其是那两位姑娘，出来时都是红着眼的。
花小影看着那位小姑娘的背影，心里开始咚咚打鼓了。她那不老实的手指头不由自主揉着简历的一角，等她突然反应过来，便连忙将揉得皱皱的两个小角角给抚平。
这是她第二次参加新诚工作室的实习生面试。新诚工作室每三个月就会有一次实习生的招新，看她今天又来参加面试，就知道她三个月前的面试没过了。
不过，上次的花小影可没有刚才那两位姑娘那么容易掉泪珠子。
上回来面试的时候她被程诚否认得怀疑人生。
他说：“对不起，你不是适合我们新诚工作室。”
他说：“你的思维太受限制了。”
他说：“你还年轻，我劝你趁早转专业。”
于是，花小影披荆斩棘，结果死在了程诚的面试上。
花小影是个固执己见的人，她自己选的专业连她自己都没否认，怎有外人来否认她的道理？所以花小影这三个月，没少看国内国外的广告片。
她还拿小本本记录下来每个广告的卖点和情节，然后每天就拿出来过一遍。
现在，她觉得自己比三个月前进步可大了。
虽然这样，花小影心里还是十分紧张。本来面试就不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事儿，加之上回面试，程诚对花小影还是有挺大影响的，所以她可是比同来的那些面试者还要紧张。
万一程诚和她说“你比三个月前还辣鸡，哥哥劝你趁早转行”，那她岂不是很尴尬？
花小影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地听到有位小姐姐喊她的名字：“花小影小姐，请问在不在？”
“在！”
花小影反射性地应了一声，然后抬头就看到一位妆容精致的小姐姐。她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看着她，道：“面试轮到您了，请跟我来这边。”
闻言，花小影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紧张要自信。然后她起身，朝小姐姐扬起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于是那小姐姐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
傻乎乎的花小影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她只是走到小姐姐身边，让小姐姐领她到办公室门前。
其实花小影也不懂，这几步路为什么还要小姐姐领着她走？难道就是因为小姐姐要帮她敲门？然后要和办公室里面的面试官说她到了？
走进去前，花小影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用紧张。
里面的是人不是魔鬼，是程诚不是魔鬼……是程诚，是那个被称为广告鬼才的程诚，不是魔鬼。
花小影从容地走过进，在程诚对面坐下来。然而在她坐下来的时候，她真实的内心告诉她，她有想掀桌的冲动。
不用紧张。
不用紧张……
去特么的不用紧张！！
……
花小影觉得自己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紧，就连稍微动一下手指头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花小影将自己的简历双手递给程诚，然后微笑着和他说：“程诚老师您好，我是花小影。“
程诚看了她一眼，那双眸里古井无波，风平浪静。他淡淡地说：“啊，是你啊。”
花小影：“……”
没错，是她，又是她。
花小影听到程诚说的话，于是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她自认为笑得十分得体。
她对程诚说：“嗯嗯，老师您还记得我呀。”
然而，程诚对于她的套近乎并不想搭理，只是接过她的简历翻开来看。
花小影的简历他早就看过了，只不过这么多份面试者的简历，放在一起看难免会记忆混淆。他看了一下花小影的简历，在心里“哦”了一声，然后就大手一扬，就把简历放一边了。
花小影看到他把自己的简历扔到一边，心里“咯噔”了一下，然而脸上还是挂着甜甜的笑容。
可惜，对这位广告鬼才并没什么用。
程诚看着花小影，十分公式化地问：“你的作品和简历我都看过了。你说你比较擅长后期剪辑和特效方面的工作，可是这个技能是入行必备的。你觉得你在这点上有什么优势？”
作为一名在读大学生，还是大二学生，花小影的业务能力还是很有限的。来面试的都是大三或大四的前辈，只有她一个是大二的。好说前辈们比她多了一年或两年的阅历，论综合能力，她花小影自然是比不上的。
这不是自我贬低，是阅历问题。
然而，花小影对于自己的水平还是有点数的，她让自己平静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紧张。
她说：“程老师您看过我的作品，应该能看到我的大概水平。论后期，我不比面试的那些前辈们差。如果要说优势的话，我觉得我对片子的节奏把握得很好，画面和背景音乐上配合没有违和感。而在影视广告中，背景音乐有些时候是起着很关键的作用。”
程诚听了，赞许地扬了扬下颔。
花小影觉得自己有戏了，心中一喜，脸上的笑越发甜美。
然后……程诚无情地给了花小影一个暴击：“可是我们是广告工作室，不是影视后期工作室。我觉得你投错简历了。”
花小影：“……”
我一个广告学专业宋体小四加粗写在简历上，老师您看不到吗！
花小影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程诚看到了不动声色。他内心毫无波动，继续说：“小影，新诚并不缺剪辑师，缺的是能提供创意的广告人才。”
简而言之，就是她没戏？
花小影睁大眼睛看着程诚，她还想反驳一下为自己争取一下新诚的实习岗位。
然而不等她说话，程诚就又开口了：“你不适合创意广告，你还没发现吗？你的思维并不能发散出来，缺乏跳跃。或许你专业基础课学得挺好的，但是……我们工作室需要的是脑洞型人才。”
程诚说得一板一眼的，但是说的确实是花小影存在的问题。
花小影有些不甘心，她又没有在他的工作工作过，他凭什么能这样否认她？虽然她叫他一声老师，难道他真的以为他是她的老师吗？
他可以依靠她的作品就和她说这些作品做得都不好，可以否认她的作品。
但是，他又不是带她的老师，他也没教过她，又不了解她，他凭什么说她不适合这个行业？
凭什么？
就凭他被称作“广告鬼鬼才”，所以就可以否认她？
……
花小影沉下气来，回想起三个月前的面试，程诚的这回的打击相对来说，已经没有上回那么“无情”了。再回想这三个月，花小影有些底气了。
她虚心请教：“老师，您认为我与三个月前相对，进步有多大？”
程诚沉默了。
三个月前，花小影的作品在他眼中，是“不堪入目”的分类。而这回花小影投简历附带的作品，还能入得了眼。而且花小影的自我评价很准确，她对背景音乐与画面间的配合把握得很好，确实是一个加分点。
不仅是进步了，还发现了自己特长。
程诚虽然认同了她的进步，但是他的要求总归是高了点：“初试的广告文案暴露你很大的缺点，二试中你的方案也平平无奇，并不出彩。虽然你的进步确实很大，但是还没达到新诚的要求。”
花小影：“……”
这就是彻底没戏的意思？
花小影忍不住睁大眼睛看着他，确切地说是介于看与盯之间。
她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由得握紧了。
拒绝得这么斩钉截铁？
老师您这么嫌弃我的文案我的策略方案还让我进最后一轮的面试，就是为了要告诉我，我不适合广告这个行业吗？
您是魔鬼吧！
……
花小影出来的时候没有红着眼，没有垂头丧气，也没有通过最后一轮面试的开心。她的情绪是有些生气，但是也不明显。和前五位面试者相比，这情绪有些突兀，有些奇怪。
花小影生气的点不是她没通过面试，也不是因为程诚又否认她了。而是因为程诚让她进第三轮的面试，却只是为了告诉她，她不适合影视广告。
想象一下，你披荆斩棘，胆颤心惊地通过简历的筛选、初试二试，以为自己能拿到实习岗位的时候突然被告知：哦，你能进三轮面试是因为我要告诉你，你不适合这一行。
问你气不气？
气不气？
然而，花小影再气，程诚还是那个程诚，是那个广告鬼才程诚，是对她启发颇多的教授，还算是她在创意广告道路上的启蒙者。
花小影深呼吸一口气，离开工作室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心道，等着吧，她还会再来的！
……
【程诚日记】
8102年X月X日 天气晴 心情一般
今天面试的时候，有个女学生朝我抛媚眼。
其实我觉得她是真的不适合走创意广告这个方向，所以抛媚眼也没用。
真！没！用！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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