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全秘史》沈梦成

5、第五章前情不舍

　　就在众奴才一阵雀喧鸠聚之时，皇上道光被吵醒了。

　　“蔡永胜，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呱躁？”

　　蔡永胜见皇上起床，便旋即会意的将石柱旁两盏灯掌明，道：“回皇上，是颐龄颐大人求见。”
　　道光从下人端过的水盆中，用毛巾轻摆了一下，轻擦额头：“颐大人找朕有什么事，快宣他进来。”

　　蔡永胜轻俯额首，无声应声后，便出门唤那颐大人前来。此时的颐大人虽然头有轻伤，但经过方才太医初步包扎，已是安然无患了。

　　在皇上细看了和亲图及祥阅了附属说明书后，便旋即笔墨不停，写下和亲书，并派大阿哥奕纬连夜送至。

　　至夜，眉楚和雅兰在眉楚家凉亭相挽而坐。

　　雅兰道：“姐姐，自今日何婉玉落选之后，她的爹爹少傅何美功，怒气冲煞，向皇上呈递了我阿玛早年为暴利盐商的举实之证，皇上大为不悦下，一口收回了我阿玛的官衔与官职，也派官兵进至占据我府，力图搜证寻宝，害得我和阿玛只好暂依义伯（眉楚父）之府。我代阿玛跪谢姐姐及义伯，感谢你们的大恩大德，待有它日时，我大业已造，必定厚重答谢。”

　　就在雅兰刚欲泣声下跪之时，眉楚便托手而阻，扶她起来道：“不必谢我们，干爹（雅兰父）正和你义伯商量如何对策呢，看你义伯能不能再从皇上那给你父亲邀个差事，这样你如果它日进宫了，也好内外帮衬。”

　　“嗯嗯。谢谢姐姐，谢谢义伯。”

　　雅兰感激涕零，恳切点头，殷情答道。

　　天渐渐明，雅兰兀自起身，穿好绿罗红绸掌了一盏马灯便独自来到庭院里闲看四季花簇，见眉楚哥哥墨染的房内通亮，窗纸糊映着他的身影，踱步左右，举愁不定时，便轻步达至，站在门外。

　　想起自己对他这么多年的爱眷却迟迟没有说出口，不由得心生忧痛。

　　爱一个人，就算转身了也惦念不忘，没有彼此的共通，没有狭路的萍聚，就算是不懂，也算作不能，这难道恰不是融共了自己的内心，炽烈了爱情的本真？

　　爱是放任，爱是自由，爱是嬉逐无边，可爱更是隐忍无度。雅兰想，自己的爱如果能换来和他的与辱荣共，拂袖无边，也便是此生无憾。也同想，如果能站在未来的远久之价，去审视这份还未跌宕已久，就愿与此共殁，粉身碎骨的爱情，那便是极不可取的。

　　她总想着自己的人生应该由自己去挥霍无度，自己的认真也亦是由自己封存。多了这份爱，那便是少了一份情，最中意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最灿丽无边的也并非夜空中最闪亮的心。

　　唯有放下过去，远眺未来，才足可以将自己的人生充彩，也唯有屏弃世俗，止足于此，才会望海高歌，攀强附贵，荣达一生。

　　“呜···呜呜。”

　　雅兰想到此处不禁泪感盈热，掩声小泣了起来。

　　她内心纠结道：“自己不是已经放下他了么，为何还会哭？自己不是为了要寻找更美好的前景，为了结缘这世上更好的儿郎，对他的感情遗弃，为何现在还对他恋恋有词，惦念不忘？难道你靳雅兰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改变？一直是别人疏而不语的就改变了你？”

　　“是谁在门外哭泣？”

　　“嘎吱.......”

　　墨染听到门外动静，在缓缓打开房门之时，心想门外是不是自己现在最想见的人。

　　待他打开房门一望雅兰泪楚模样，便心掀欢喜与痛念，一把将她揽腰紧拥。声声道：“雅兰，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你。你可知道自从儿时那年一别，你的模样，你的名字，已经在我记忆深处挥散不去了吗？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对你朝盼暮思，久不能忘，你可曾有过吗？”

　　雅兰交错的头颅，轻点道：“我有，我有。我怕我们彼此间多了一份爱后，便会少了一份兄妹如亲般的情。我不知对你爱恋了几何，也忘了自己痛了多少日夜。我不是不来找你，我怕我找你之后，会陷得更深。我怕我如果被皇上选用为妃了，我们的关系像风筝断线一样隔阂，你在这头落寞，我的心飘在那头长思长泣。”

　　墨染仰天长泣：“我不管，我不管我们有没有未来，我就要今朝，我就要你和我与此共世，长依不决。”

　　墨染说到此时，便与她泪崩亲吮，由于吻得太逼真，二人竟忘了呼吸。在一番耳鬓厮磨，雅兰嘤咛一声后，墨染便把她打横抱起，移步屋内，罗衫轻解，同宵共抚。

　　朝起尘落，清濛濛的一片天，四处洒降着一片祥和，此时花簇不沾俗艳，浓情未寒人间。眉楚一家人气度如虹，款待着四众八邻，坐在庭院里赏花品茶。

　　就在此时，前方一纵皇家人马牵着两乘马车前来，待齐齐停下之后，为首的公公躬身扯嗓道：“眉楚，靳雅兰接旨。”

　　眉楚雅兰及院内众家邻听闻，便双膝跪地，听候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眉楚雅兰绣制和亲图，对张格尔战事化干戈为玉帛，排难有功，特批予眉楚为贵人，雅兰乃常在，为皇上绵延子嗣，壮阔后宫。领旨后即刻进宫，钦此。”

　　待眉楚接旨，众人齐身而起后，二人便欢喜得对自己的阿玛道：“阿玛，我中选了。”“阿玛我中选了。”

　　颐龄听后，便欣慰一笑，道：“哈哈，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后宫之中暗潮汹涌，如履薄冰，你们要随时做好准备接受。时而要韬光养晦，时而要磨练提升一下自己的反击技能。唯有这样，才可以在宫中长远受君恩待，有什么事，你们姐妹俩可以面面相照，互相佐佑。”

　　“阿玛，我知道了。”
　　“义伯，我们知道了，谢谢义伯。”

　　站在一旁的公公道：“二位小主，时间不多了，我们走吧。”

　　眉楚听便，并没有回声，只是眉头微皱，到哥哥墨染身前：“哥哥，将来我在宫中脚跟扎稳了，定会让皇上给你遣个一官半职。”

　　话别，雅兰忧眉微垂，走到墨染身旁，嘱咐道：“你要好好的，不用心急我那里。我在那边有眉姐姐照料，你尽管放宽心。时久了，我会常回来看你。你···可曾还记得昨夜我赠你的那首诗吗？”

　　墨染憔面沉重，伤心道：“记···记得。”

　　雅兰含情深望“说出来，我听。”

　　墨染仰天长痛，泪夺盈眶，对视道：“一尘离步莫相见，一朝殆尽方思愁。”
　　雅兰听着，便也泪融残粉，接语道：“云闲鸿展哪有情，花月流水别有意。”

　　话别，便哭匆匆的跑开，一步掠上马车。眉楚见状，也带着沐谣与家人挥别，匆匆跨上马车，随那位公公领路，朝紫禁城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