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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8 ...

  •   武强脑子蒙蒙的,太突然了。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第一反应是不能摔着秦施儿,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秦施儿套的,接着就觉得头部在塑料袋里很憋气,连忙腾出手去扯塑料袋。

      可外边还套了两个网兜,网兜是越扯越没头绪的东西,打的结也根本解不开,因为这两个网兜限制,手撕塑料袋也变得艰难起来。

      伴随着武强的呼吸,塑料袋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很快,塑料袋紧紧贴着武强口鼻,武强觉得自己马上要窒息,塑料袋的结越扯越紧,已经紧紧地勒住脖子,因为缺氧,整个人行动也变得迟钝,想叫:“施儿。”

      却只喊了个施字,便觉得心脏像是安静房间里滚动的小球,跳动得越来越慢,眼前一道道白光,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个一样高壮的汉子,会败在小小的塑料袋手里。

      秦施儿趁着武强扯塑料袋的时候,从武强背上下来,赤着脚飞快地跑回房间。

      武强每日带她出去放风时,总会将随身带的一大串钥匙取下来放到床头柜上。
      钥匙串里有一把瑞士军刀,秦施儿掀开床上的被子,一把拽出床单。小时候见过外婆撕布,在一端割道口子,两手抓着口子两侧的布料,“刺啦”一声就撕好了。她仿照着将被单被对半撕成两条,打了个死结把两条连成一条,飞快地向外跑。

      武强不再是刚才那样张牙舞爪地撕扯塑料袋了,而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经过他时,秦施儿瞥了一眼,只见塑料袋紧紧贴着武强的脸,隔着塑料袋,仍然可以看到他的嘴巴大大张开,像是搁浅的鱼。

      秦施儿心里咯噔一声。
      武强这模样,看着有些不太对劲,怎么跟个死人似的?

      她只是想让他两眼一抹黑不方便行动,并没有想让他窒息而死啊。

      一阵冷风从敞开的走廊大门呼呼地灌进来,秦施儿向外看了看,高墙好像在召唤着她,等着她爬出去,她看了眼手里的床单,再看一起躺在地上的武强,她和他的相处中,武强一直是绝对强者的状态,就连睡着时,也释放着脾气暴躁的男人特有的气息,从来不像现在这样,生命的痕迹好像完全消失。

      救他,还是逃跑?

      救他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逃跑成功,逃跑的话,万一武强真死了,她良心不安不说,还会成为杀人犯。

      耳边好像有声音催促:“人命关天,还有功夫想这么多,快救啊。”

      是啊,人命关天,还是救吧。

      她蹲下来,手持军刀,揪起武强鼻头的塑料袋,拧成一缕,小心地割开一段再松开,恰好让武强的鼻子露出来。

      割开了武强却仍然昏迷不醒,秦施儿又急又怕,犹豫半秒,听说扇耳光可以叫醒昏迷的人,病急乱投医,咣咣给了武强两耳光。

      还是没有反应。没办法,只好用老家流传的掐人中大圝法试一试了,这一试试就发愁了,到底是竖着掐,还是横着掐?人中是在鼻子下方,可具体是哪块,还真不知道,

      先是用大拇指和食指竖着掐了掐,掐得足够用力,还是没反应,又横着掐了掐,也没用,她想起来了,人中是个穴位,应该就是鼻子下方那里,大拇指在鼻子下方狠狠地一摁一拧,
      立竿见影,武强动弹了。秦施儿吓一跳,扔下他就跑,慌乱之中,连拿走武强的手机都忘了。

      跑出走廊后,迅速地锁死大门,隔着玻璃门,看到武强不怎么麻利地坐了起来,双手转悠着塑料袋,把鼻头处的破洞转到了右眼那里。

      远远看去,网兜套着鼓鼓的塑料袋,塑料袋后一只眼睛在看她。

      一边看一边对她伸着手,向着门走过来。

      秦施儿吓得连忙抓圝住轮椅推走,在她的想象里,像武强这种体格的猛男,赤手空拳碎玻璃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事前已经观察好最方便攀爬的那块墙,把轮椅停在那里,找了两块石头固定轮子。

      她踩上轮椅,用力甩床单,太紧张了,甩了两次才勾住墙头的雕花铁栏的尖尖。她两只手抓着床单,攀岩一样地一点一点向上爬。

      全程大脑蒙蒙的,耳边好像有武强追来的脚步声,又好像是夜晚风吹过铁栏根部铁丝网的声音……静下心别多想,专心爬墙!

      一米多的距离简直比登天还难。心脏圝病要吓出来了,终于,距离栏杆足够近了,她激动地伸出双手去抓栏杆,然而,就在触到栏杆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她被弹出半米之远。
      她哪里知道,武强投资建院时,特意采用了最新的脉冲电子围栏,只要有患者翻圝墙逃跑,控制室的监控会立刻响起。当然如果是鸟之类的,围栏上的红圝外发射器会自动根据体积来判断是人还是鸟。

      连电击再惊吓,她像一只折翼的鸟,从半空跌落,失去了意识。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想的是,该准备一双手套的!

      武强贴着防弹玻璃门眼睁睁看着秦施儿跑走,整个人颓丧极了,身躯地贴着门滑下,跌坐在地,这时候发现,咦,手机还在。

      他像找到救星一般,立刻给许志远打电话,说来也巧,许志远今晚在这边有台手术,此时刚刚顺利结束。

      武强嘱咐他一定要带剪刀来。

      打完电话后,武强便在那里试图把塑料袋和网兜弄掉。

      房间里没个趁手的东西可用,钥匙被秦施儿拿走了。那网兜,打得还是死结,解了半天越解越紧,而网兜不弄掉,有网兜限制着就弄不掉塑料袋,他只好费劲地一层一层地在塑料袋上抠出一个个的小孔。

      因为用力,每个小孔底部都被扯得老长,使整个塑料袋看上去像个刺猬——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刺猬。

      10分钟以后许志远就过来了。
      许志远是个很严肃的人,很少笑。

      看了武强这造型,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笑得直不起腰,一边笑一边道歉:“对不起,大武,你不知道,我给你拍一张,你就知道多好笑了。”

      许志远剪开网兜和塑料袋的结,还没来得及扯开,武强已经迫不及待亲手扯开站了起来,连忙往外跑,一看,秦施儿果然仰躺着在草地上,不省人事。

      他抱起秦施儿,慌慌张张奔向急诊室。

      中途秦施儿就恢复了意识,但是没有力气,说不出话来,等到急诊室的时候,许志远和值班医生大致检查了一下,说运气不错,没什么问题,只是皮肉之伤。

      开了点擦伤药,武强又抱着秦施儿回去了。

      一路静默。

      回到房间,武强把她往床上一扔,一言不发,拿起护腕,啪嗒一下套在秦施儿手腕,快得秦施儿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然后武强坐在床前,盯着秦施儿,一动不动,全身仿佛散发着暴怒的黑气。

      秦施儿觉得武强坐着她躺着,武强居高临下,自己居于弱势。便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一室尴尬,真是至亲至疏夫妻。

      武强满脑子都是刚才差点被套死的事情,觉得自己阴沟里翻船,秦施儿不声不响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使出致命的招数,他当时大脑一片空白,震惊得都忘了生气,此时回过神来,越想越气。主要是气自己萨比,怎么就那么栽了,昏迷前濒临死亡的感觉那么真切,要是秦施儿扔下她不管,他就真的挂了。

      可是想想她到底没扔下他不管,心里竟有一丝感动和窃喜。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他的施儿,实在是太善良了。

      想到此,不由自主看了秦施儿一眼。

      秦施儿正好也在看他。

      “为什么救我?”武强问。

      秦施儿不说话。

      “怕自己成了杀人犯被通缉吗?”

      其实刚才剪塑料袋时秦施儿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忍不住说:“我建议你还是赶紧放了我。”

      风马牛不相及地来了这句,武强很纳闷。

      “就算昨晚你死了,我也没事。精神病人杀人是不犯法的。你不害怕吗?”

      武强听她这样平静地说着他的死亡,立刻心里发堵,刚才那点感动一丝也无

      “怕,我怕死了。”他做着夸张的表情,“不过你好像比我惨多了。从2米高的地方摔下来爽不爽?”武强俯身,恶意地贴着她的耳朵,“有没有我圝操圝你圝爽。”
      ”
      秦施儿愤恨地瞪着他:“下圝流。”

      武强哼笑了一声,补充:“对了,你还不是精神病人,我还没给你办病例呢。所以,悠着点。”

      两个人再次大眼瞪小眼。

      秦施儿很快投降,觉得眼睛酸酸涩涩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要睡了。”潜台词是让武强给卫生间供水。
      现在凌晨1点,折腾刚才那出,摔得全身骨头散架似的,人很疲乏,她特别想睡觉。

      武强横了她一眼:“这就要睡,不反省反省么?这些天我对你百依百顺,你就利用这个来害我。”

      秦施儿看着他,他人中那块乱七八糟的指甲印让她觉得刚才简直的一场荒唐。

      她也不想和武强讲理,讲理没用。

      便说:“你要是把我放了,让我怎么反省都行。”

      武强看着她,笑了。这些天,秦施儿虽然被关了起来,可是整个人倒是恢复刚结婚那段的伶牙俐齿了,一句话也不甘示弱。这种感觉,真是久违。

      “我去给你放水。”他起身。

      秦施儿便想,他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刚才昏迷坏了脑子。

      结果洗完她就知道了。刚擦干身体抹完东西,还没走到床边,武强就把她扑倒在地,说:“我来教你怎样反省。”……

      这之后,放风的时间也被取消了。秦施儿忍不住了,便说:“整天在房间里快憋死了。”

      武强回她:“嫌憋得慌啊,来,咱们交流交流。”

      秦施儿觉得,不是武强马上风死掉,就是她被采圝阴补阳干枯而死,房间里几乎各个地方都留下他们的痕迹。

      她真不知道武强怎么想的。都到这地步了,两人离婚不好吗?
      “到底怎样你才离婚?”又关了十几天,秦施儿觉得她快疯掉了,

      这几天武强也不太理睬她,她说话他经常当没听见。
      武强不说话。
      秦施儿又问:“什么时候离婚?”
      武强不理。
      秦施儿离他近一些,声音也大一些:“什么时候离婚?”
      武强仍然看着手机,说:“别放屁。”

      秦施儿脸涨得通红:“你才放屁呢,正常人用嘴巴吃饭,你用嘴巴放屁。”
      “老圝子说一万遍了,不离!你还在问这些屁话不说放屁是什么?”
      秦施儿说:“此一时彼一时。我那天……我以为你会改变主意……”
      “闭嘴!实话告诉你,老圝子爱不爱你先不说,老圝子还没操圝够你,你想离婚,没门!”说完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是看秦施儿那渴求离婚的脸,他真是,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表。
      秦施儿坐下来,沉默。她没有胆量和现在的武强针锋相对。
      再等等吧,她相信乔雅楠会发现不对劲的。
      又后悔上次和方远说得太绝。如果没和方远绝交,方远也许已经发现她现在失去了人生自圝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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