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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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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施儿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昏沉沉的,右手腕勒得慌,想抬到眼前看怎么回事,刚一动就听到金属链子哗啦作响。
她震惊而恐慌地坐起来,只见自己的右手腕套着上了锁的约十公分宽的护腕,外层是厚厚的不锈钢,贴着手腕的是一层厚厚的皮革。护腕和一条粗链子相连,链子的另一头则栓在墙角的铁栓上。
她困惑地看着铁手腕,她睡着时套上去的吗?为什么她对这一切毫无所觉?她睡眠没有那么沉啊。
看来是昨夜的牛奶有问题。她当时还奇怪武强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原来只是用来麻痹她。他真正的招数在这里呢。
可他这是要非法拘禁吗?怎么想出来的啊,真的是匪夷所思。
闹不明白武强的思路,她开始打量房间。房间里很暗,全靠着一盏小地灯发出昏暗的光线。正对面的墙壁上是一个大窗帘,遮住了墙壁的上半部。
秦施儿掀开毛毯下床,却找不到鞋子,只好赤脚踩在地毯上,双脚陷在长而柔圝滑的毛毛里。拉开窗帘,窗户开得非常高,距离地面至少两米,根据照进来的阳光,她估摸着现在是午后。
房门在靠着床头的一边,链子够长,不妨碍她活动,她走过去推开门,并不是出口,而是很大的卫生间,她的护肤品整整齐齐地摆在洗漱台上,几乎让她以为是在家里。
看到这些护肤品,她更加确定这是武强干的好事,要是被绑架之类的,哪里会把她的护肤品转移到这里。
看到洗漱用品就想洗漱一下,结果打开水龙头,竟然没有水!这,装修得挺豪华的房间,竟然连水都没有。
她又拧了拧浴缸的水龙头,也没有水。
唯一庆幸的是,马桶还是有水的。
用完马桶她开始找能出去的那扇门,趴在墙壁上扣扣索索,找得头晕也没有找出来。不由感到奇怪,难道这里是密室?可是窗户明明采光很好。
一直找不着她便在房间里翻来翻去,房间里只有一些必需品,一切尖锐的东西都没有,她不信邪,想到她的护肤品有些是玻璃瓶的,跑去一看,武强只把那些塑料瓶的放了进来。
她气馁地回到床边,坐在那里发呆。
她以为武强圝暴力点,没想到他竟然使出了这种手段。
一会又觉得自己傻,昨天不跟武强回家就好了。就算跟他回家,也不要答应什么劳什子的分手福利。
她后悔得几乎撞墙。
一转头,武强端着盘子站在门口,不知道在那里站多久了。
“你醒了啊。”武强没事人一样,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饿了吧,来吃点东西,你最喜欢吃的榴莲酥。”
秦施儿再次震惊了,她真不知道武强是这样的人。都做出这种事了,竟然还能装作没事人一样。一时忘了自己之前酝酿的要劝武强放开她的话。
武强看她呆呆的不理他,也不生气,把榴莲酥递到秦施儿嘴边:“饿坏了胃就不好了,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听起来苦口婆心语重心长,好像秦施儿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秦施儿气得吐血,却连发作的力气都没有,举起手腕到他眼前:“你把这东西给我拿掉,我自己吃。”
“这东西不影响你吃东西。来,拿着。”武强把一个榴莲酥放到她手上。
秦施儿一时气结,有种把榴莲酥摁扁在他脸上的冲动。
她也确实这样做了。榴莲酥粘圝稠的,蛋黄一样的馅流下来,顺着武强的眉毛向下圝流。
武强没有动怒,转身走了,秦施儿连忙跟上,她要看看出口到底在哪,哪知道武强迅速闪进卫生间,将卫生间的门锁上了,然后听到里边哗啦啦的洗脸声音,等过了两分钟,门自动打开,哪里还有武强的影子。她拧水龙头想洗洗手,又没有水了。
她悻悻回到床上,安慰自己,至少知道了出去的门肯定在卫生间里。
晚上武强回来时,她说:“我需要用水。”
武强不同意,为了防止秦施儿自杀,他杜绝了一切可以自杀的东西,尤其是水。他是从河里把秦施儿救出来的,那时候秦施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现在仍记忆犹新。他把她关在这里,着实担心她想不开。这么大的浴缸,如果盛满水,也足够溺死个人了。
“我在家的时候,自然会有水的,你放心好了。”
“那你不在时我要洗手洗脸做面膜怎么办?”
“等我回来。”
怎么说都不行,接下来的几天,无论秦施儿怎样和他说话,骂他,求他,劝说他,他全都当没听见,真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让秦施儿气得想死。
“你这是犯法!”秦施儿给武强说。
武强看她圆圆地瞪着眼,撅着嘴巴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可爱又搞笑,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然后正色道:“夫妻间的小情趣而已,谁会管。”
“笑什么笑,你疯了?”
武强笑得更厉害了,正色道:“是你疯了。”
秦施儿还不明白武强这话的意思,直到几天后,武强带她出去放风。
是秦施儿提出的:“我想出去。这里边太闷,我憋得慌。”
武强将早已备好的轮椅拿过来,抱起秦施儿给她脱衣服。秦施儿吓得大气不敢喘,不由自主并起双圝腿。她实在受够了武强里时不时地就要发圝情……
武强觉得她受惊吓的样子特别好笑,“想什么呢?带你出去。”
解开链子,拿出一套病号服给她穿上。
秦施儿脑子立刻活络了:轮椅、没有链子。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逃跑?
武强抱她在轮椅上,装模作样地拿出两张小毛毯,问她:“hello kitty的,还是加菲猫的?”秦施儿看了看,hello kitty 长相萌一些,加菲猫图案的毛毛长一些,都好可爱。
“加菲猫的吧,”就像可爱的加菲猫窝在她膝盖上。说完觉得自己被锁了几天,竟这没追求,更加坚定了自己逃离的决心。
武强推着她出了门。穿过大约二十多米的阴冷的雪白的走廊,总算来到阳光下,虽是夕阳,仍能感觉到一点温度。
院子很空旷,平坦的软圝绵绵的绿色草坪,草坪上零散地分布着长椅,却没有人坐。
好多穿着病号服的病号们,他们在篮球场一样大的被铁网围起来的操场上,有一两个看到她,靠过来,脸贴着铁丝网,专注地看着她。目光有些空洞,还有几丝好奇和羡慕。他们越聚越多,最后都贴着铁丝网看她们,好像很羡慕她能在比他们广阔的天地里行走,而且有人陪伴。
秦施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怎么这么像精神病院!
“这是咱们家医院的精神科住院部。”武强说。
秦施儿头皮发麻。她被关在了精神病院里。。。她这是,被精神病了吗?
铃……刺耳的铃圝声响起来,放风时间到了。篮球场上的人僵尸一样,陆续走进对面的建筑,灰色的五层楼,像个怪物,张着大口吞没着渺小的人类。
一阵风吹来,秦施儿寒毛竖起,不知是风吹的还是被吓的。
那些病人在她眼里如同没有灵魂的娃娃,那么她在别人眼中,岂不是也一样呢,进了这个地方,正常人也只能当精神病。
“武强。”秦施儿喊了一句。
武强低下头,关切地问:“怎么了?”
“我怕。”秦施儿声音有些颤抖,“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武强专注地看着她半晌,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别怕,我会陪着你。就当是搬家了。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
听得秦施儿更冷了。
放风回来,秦施儿一直在想怎样逃出去。她唯一可以利用的,也就是武强推着她在院子里放风的时间了。只要搞定武强,应该可以逃出去。
到底要怎样搞定武强呢?
还没想出办法来,武强又整出了新的幺蛾子。
一天晚上,武强没有带秦施儿出去放风,很晚的时候,才将她抱在轮椅上盖好毛毯。然后推着她出门,穿过球场,球场旁边的精神病住院楼,出了一扇窄窄的门,来到街道。
街道上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秦施儿激动又紧张,手指尖都是凉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想跑,两腿的肌肉蠢圝蠢圝欲圝动。
武强仿佛看穿了她,说:“你说在精神病院门口逃跑大声呼救的话,有没有人会帮助?”
秦施儿吓了一跳。
只听武强又说:“之前还真发生过,没人理。你说谁会帮一个逃跑的精神病人,谁敢?”
秦施儿不以为然。她根本不管那么多,她只要能逃到公交车上,武强就拿她没办法。
武强停下来,给她裹紧下滑的毛毯,用力按着她的肩膀,看着秦施儿的眼睛,目光平静:“我带了镇定剂。聪明的话就不要做无谓的事情,惹我生气。”
秦施儿看了看百来米外的公交车站,胜算太小,整个人颓丧地靠在轮椅上,任武强推着她前行。
好像过了很久,其实不过是行了几十米的路,看到一个大门,亮闪闪的几个大字:施爱医院。
武强推着她进去,这时候医院里的人已经不是太多了。
“干净吧这也是咱家的。”武强忍不住向秦施儿炫耀,“咱们的妇产科非常好,我带你去看看身体。”
秦施儿被各种机械检查了很久。
医生看了检验单,说她没有什么器质性问题。不怀圝孕可能是身体太虚了,找个中医调理调理看看。
第二天,就来了个老中医。他来到秦施儿所处的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倒也见怪不怪,把了一会脉,刷刷地开了方子,眼皮都没抬过,说:“早晚各一次。”
这老中医开的药,实在是太苦了。
秦施儿捏着鼻子喝完,舌头都苦得打结。
武强看着她小圝脸皱成一团,很心疼。右手将一勺蜂蜜送到秦施儿嘴边,左手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乖啊,等怀上了咱就不喝了。”
秦施儿直哆嗦,也不知是被中药给苦得,还是被武强吓得。曾经她渴望拥有和武强的孩子,可是经历了这两年,她绝对不愿意多个和武强的牵绊。
看武强提到孩子时狂热的眼神,心里决定,一定要赶紧逃出这个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