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四四 ...
-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是觉得大尾巴狼和茗澜有些说不清道不出的暧昧，不过现在看来却是血缘关系导致的性格上的相似，当然，我对沈梦非有了全新的认识。这家伙除了最为明显的腹黑之外，也是很重情义，并且在某些时候甚至是可以用可爱两字来形容的。和他一同看护唐如意的夜晚再没交谈，但是只要有他在的空气就有一种舒服到极致的安心感。
快到天亮的时候，唐如意惊人的热度就已经退了下去，当日上三竿时，他甚至清醒了一会儿。趁着他这段清醒的时间，我难得亲自伺候人给他喂了药和参汤，而唐如意更是难得的没有任何的斗嘴乖顺地喝了两样东西。
用手测了测他额上的温度，我非常满意所摸到的一片凉滑，看着病弱中透着几分脆弱的唐如意我轻声问道：“现在觉得怎么样？”
唐如意挪了挪身体在竖起作为靠垫的枕头上让自己更舒服一些，在不可避免的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势时还是惨白了一张本就白皙的漂亮脸孔，他轻笑回答：“好似再世为人。”
狠狠掐了一下此刻动作不便的唐如意脸蛋，满意地看见那青白的颜色转为显得健康的粉红，我满意微笑：“什么再世为人，你又没死！”
“是，多谢沈阁主和还真的救命之恩。”唐如意的笑容也一下子溢满全脸。
“唐门主客气了。”久未说话的沈梦非此时开口说道，不过他眼中却带着明显的探究之意，“唐门主可看清了刺客的样貌？”
唐如意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但片刻之后还是摇头放弃：“相距太远又太过仓促，我只依稀看见是个不甚强壮之人。”
“不甚强壮，那会不会是女人？”我试探性地提问。
唐如意愣了一下，继而若有所思地低下了头，随即又摇头道：“我记得那人并不是女装。”
“没穿女装并不是说对方就不是女人吧，还是说你根本就看清了她是谁只是不愿意说？”我的话音刚落，唐如意的脸色就已经是白的近乎透明，这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眯起眼睛我扣住唐如意意图闪躲的脸毫不客气地问道：“你唐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怜香惜玉了？”
“还真……”
“言公子，如意重伤未愈恐怕禁不起。”与沈梦非声音同时响起还有茗澜的话语。
我松开对唐如意的钳制起身与这个进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的男人对视，最后不得不败下阵来主动道歉：“殿下，恕草民失礼。”
面对沈梦非我很少主动认错，而在他的庇护之下其他人我也不放在眼里，但是眼前的茗澜皇子却让我不得不主动低头，他那双含笑的眼睛中所透露出的彻骨冰冷让我即使是在三伏夏日也能感到寒冷。这与之前任何一次装腔作势的害怕不同，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在这样的压力之下，我出于的危险的反射一样道了歉。
茗澜脸上依旧笑意未达眼底，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沈梦非，嘲弄问道：“他就是你说选之人，那个传闻中的‘洛殿下’？”
沈梦非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面无表情地回应：“草民的选择好像与殿下无干吧。”
“随你。”茗澜冷冷抛下一句就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唐如意的身上，柔声问道：“肩上还疼吗？”
对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我只有担心，茗澜难道是盯上唐如意不成？无论他对唐如意的感情是真是假、是多是少，我都非常不看好。生性自由的唐如意如果落入了茗澜这张黄色的大网之中，无异于被关在名贵精美囚笼之中的云雀，向往自由的翅膀恐怕再也无法舒展。
“多谢殿下关心。”一向能言善道的唐如意仿佛是没有恢复气力般的低语，却是避重就轻地回答茗澜的问题。
“你没有其他好说？”茗澜的声音又下降了几度，即使那不是针对我，但那种寒冷的感觉还是让我冒起了鸡皮疙瘩。
而床上的唐如意索性沉默到底，只穿着月白色里衣的单薄身体埋在柔软的锦被之中，未挽起的光滑而柔软的的长发几乎披散了半张床铺。他低着头，只能隐约看见带着透明感的瓷白下颚，整个身体都如同上紧了发条的布偶，一触即发。
“你以为这样就能护的了她？”茗澜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抓住了唐如意的头发，迫使其高高扬起了头，露出了纤细的颈子和形状优美的锁骨。
因为伤口的疼痛，唐如意的眉心已经皱出一道深深的折痕，但他仍旧是倔强的紧紧咬住下唇没有说话。而这时沈梦非按住我的肩膀，阻止我冲上去的步子，在他摇头无声反对之后，我强忍住把茗澜自唐如意身边拉开的冲动。
“出去！”茗澜仿佛也是察觉到这边的细微骚动才察觉到房中还有他人，他头也未转的冷冷下令。
我顿觉心头火起，却马上被动作迅速的沈梦非捂住嘴带离房间，在这期间，我看到唐如意已经累极一般阖上了眼睛，浓密的眼睫却在轻轻颤动。
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房门关闭，我不可遏制的怒火完全指向“帮凶”的沈梦非：“你是怎么回事，没看见他在害怕？！”
“还真，他们的事我们无从插手。”沈梦非冷静的可怕，所说的话也是直指要害。
我就是该死的知道唐如意和茗澜之间的事情是我无法插手才会火大，恨恨的一拳捶在房外门廊的粗壮柱子上，我满心搓火。从来都是笑脸迎人的唐如意在刚才却露出我所不熟悉的脆弱表情，而我这个朋友却在一边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怎能不窝火闹心？
“梦非少爷，言公子，您两位在唐公子身边守了一宿也该累了，这边请。”又是一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名叫济人的男人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让我和沈梦非远离茗澜和唐如意所在的房间。
我现在不想与任何桐晓别院的人说话，狠狠瞪了济人一眼，我拉着沈梦非走向早已经准备好的客房。
“那个茗澜什么意思？”一进房，我就遏制不住怒气冲冲地问道，“他到底当唐如意是什么？”沈梦非难得的沉默让我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你别告诉我他对唐如意是那个意思。”
对于“那个意思”的理解我和沈梦非都心知肚明，而反常的是沈梦非依然没有回答，在一片沉默的气氛中，我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所幸这种令人憋闷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沈梦非开口说道：“那个刺客可能是唐门中人。”
“你是说唐如意是在包庇他的家人？”
“不然什么原因会让他保持沉默，甚至不惜用上苦肉计？”
听到沈梦非得推测我虽然一惊，但同时也有一种一切尽在情理之中的感觉，我定定地看着仿佛知道一切的沈梦非问道：“你知道那个刺客是谁吧？”
“唐家有此能力的女人并不多，还真也该想得到。”对方并没有说出答案，而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唐二夫人珍娘。”低低地说出那个彼此都想到的人，荒谬的感觉充斥于心头。
仿佛最近的人物关系变得十分混乱，先是莫名奇妙被牵连进唐门和逍遥阁之间的恩怨，之后就是碰上性格秉性变化甚多的小猫，然后便是现在就是唐如意的重伤，然而这一切都仿佛能够和唐门扯上关系。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脑中蓦然闪过一个温润如玉的身影，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慕容醒？
小猫的蜕变让我一直忽略掉他当初选择跟随的人，即使他当时只是服从其父岳膺的意愿，但他的蜕变已经清楚地体现了现在的选择，就是对慕容醒的继续追随。虽然知道慕容醒在方寸山的时候放弃不可能是一辈子的放弃，但是我却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以唐门作为自己的最新目标。
“唐门对她也算是有养育之恩，她为了一个外人就全忘了？”与沈梦非重逢那一晚，小猫和唐二夫人月夜相拥的画面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但于从小在唐门中长大又嫁与唐门之主的珍娘来说，小猫已经是那么重要的地位了吗？
“还真，人心难测。”对于我的问题，沈梦非只是做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我正想再问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而方向则应该是我们刚刚出来的东厢房。和沈梦非视线短暂交汇之后，我们一同出了房间。重新回到那边的时候，房门口那个与济人交手的男人让我大吃一惊，正是让我一直只有老实人印象的贺青阳。然而此时的贺青阳完全没有一点老实人的样子，甚至刚硬的脸部线条都显得格外的冷酷，对济人的攻势更是毫不留情。
“济人，退下。”正当我打算让沈梦非上前帮忙的时候，东厢房的房门从内打开，茗澜站在房内并没有跨出来，但是也果断地喝退了明显败相仅仅在苦苦支撑的济人。
“如意在哪里？”见到茗澜，贺青阳毫不客气地直奔主题。
“他睡了。”扶着房门，茗澜既没有出来也没有让任何人进去的意思。
“我要带他回唐门。”
“贺少侠当这桐晓别院是什么，酒楼茶肆？”带着讥讽地笑，茗澜说道。
“储君的意思是不准？”贺青阳的态度也十分强硬，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贺少侠还知道本宫是储君？”茗澜嘴角的讥笑更深。
“我不想与你动手。”
“呵呵。”茗澜轻轻一笑，随之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房间，之后才跨出房门走了出来，走到贺青阳的面前，“贺少侠在说笑？”
无论是老实人贺青阳的突然强硬还是茗澜称呼上的突然改变，都让两人之间的局势变得一触即发，而在此僵持的时候，沈梦非却意外地开口说道：“贺少侠，唐门主目前的伤势不宜移动。”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四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