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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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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乌压压的,光线黯淡,狂风舞动,淅淅沥沥的雨点瓢泼下来,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水帘之中。
今日午时过后,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就下起了暴雨,虽然说对于这有修士护庇的商队而言,暴雨并不能完全阻止他们前进,但是商队里带着的许多货物都十分贵重,可不能轻易有失。
顺着官路还要再走近百里才有小镇,他们一时间倒有些进退不得。倒是商队里自家的供奉修士耳聪目明,却在官路旁的一座小山上发现了一座破败的庙宇。
好歹有个遮风挡雨之处,商队便也冒着暴雨朝那处进发。沈天柏的马车本就破旧,暴雨之下难免有雨滴渗透。他微微蹙眉,抬手打出几道灵光,将马车顶漏雨的地方用冰层严严实实的堵住了。
“这雨来得古怪。”沈天柏心里嘀咕了一声,却什么也没说。他出门经验少,此时也只是凭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罢了。
进了破庙后,商队的人自然是聚集在一处收拾货物,检查有没有被雨水浇湿,而几个散修却自发的坐到了一起。
沈天柏此时修为压制到炼气六层,又已经吃下了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银罗草改了容貌,实在没有半点出众的地方,在散修堆里也是坐在角落里不引人注意。
冰灵根修炼讲究心如寒冰,明澈剔透,从前沈天柏向来领悟不了这份道心,但自从沈家灭门之后,他反而能做到前面那一点。
盘膝而坐,沈天柏并未入定,却结成了冰镜映照周围一切。所有发生的事情分毫毕见,皆映照在他冰镜之中。
一直到深夜,暴雨还未停歇。沈天柏慢慢睁开眼睛来,他朝着商队那边看过去,就见商队供奉的修士全都没有打坐休憩,反而严阵以待。
“敏锐的看来不止我一个……”有商队的修士顶在前头,沈天柏觉得自己只要继续扮作不引人注意的散修即可。
片刻后,狂风大作,刮得破庙本就破败的窗户大门砰砰作响,更有一股土腥味顺着雨水狂风传了进来,叫人觉得气闷。
沈天柏险些吃过迷香的亏,立马就屏住了呼吸,缩在破庙最角落里,他静观其变。
狂风将破庙内燃起的火堆吹得起伏,光线一时忽明忽暗,一晃眼间,竟有几人突的从窗户翻了进来,一片灵光法术洒出,竟是出其不意的偷袭。
沈天柏忍耐住了反抗,只与其他散修们装作才发现事情有变,急急忙忙杂乱无依的动荡起来。混在散修之中,沈天柏先排除掉身边人的危险,这才藏到了可攻可守的角落之处。
商队供奉的修士早有准备,当那五光十色的法术袭来后,他们轻喝一声,祭出防御法器,将那些火球、风刃、土箭皆挡在外。
两方修士混战到了一起,不乏有筑基修士,双方战得势均力敌,唯独中途跟上来搭便车的散修们没有依凭,只能努力拉开距离避免被波及。
无端卷到这些事情里,沈天柏心中颇有不耐,不禁想着趁乱离开,不掺合进旁人的恩怨纷争之中。
“且慢。”在沈天柏决议和其他散修们一起趁着夜深暴雨溜走时,无突然开口。
破庙中央,双方修士正在激战,一边角落里是商队的普通凡人,正缩在角落里看守货物,一方是只剩零丁几个未曾退走的散修,而扮作瘦弱青年的沈天柏就站在最角落,手里拿着一柄最次等的法器警戒着。
锵的一声,商队供奉的筑基修士将来袭一方修士的上等法器打飞了出去,法器上灵光黯淡,显然受挫不少,而那柄法器竟直直朝着散修这边冲了过来。
这柄法器显然品阶不低,起码也是中品法器,甚至可能是上品。当这弯刀般的法器冲来,顿时零丁剩下的几个散修眼中都忍不住露出贪婪之色。
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汉子距那法器最近,他眼中掠过几抹贪婪和狞色。忍不住往前一扑,要将那件法器擒住。
沈天柏心中摇头,这是被贪婪冲昏了头脑,他默默后退了一步,以示自己并无半点相争之意。
“哼!”一声冷哼响起,之后有火红的火焰喷出,凝结成一条火龙将来袭的修士捆住。火焰高温无形,被捆住后还有其他修士丢法术围攻,当那供奉的筑基修士祭出灵剑后,战局已定。
来袭的修士无一幸存,如今已横尸破庙。
咚的一声刺响,一根火红锥子激射而来,将那刚刚收服了法器脸现喜色的散修给钉到了破庙的木柱上。
锥形法器上激发出几道火焰来,瞬间就将那名贪婪的散修吞没。
铛的一声,弯刀状的法器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被那商队供奉的筑基修士招手拿到了手里。
那筑基修士斜睨过来一眼,眼神高傲不屑,只冷笑一声:“不知死活,也敢觊觎本座的战利品。”
破庙内无人说话,只余一片寂静。零丁几个未曾离开的散修此时脸色难看,显然恨不得刚才就与其他散修一样趁乱离开了。
身材虚胖穿着锦袍的商队总管走了过来,笑呵呵对沈天柏等人说道:“暴雨已经停了,我们要继续赶路了,几位可还要继续同行?”
他说着话,又朝沈天柏态度颇为友好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反应让沈天柏有些惊讶,他装作略带惊慌的模样同样对这管事点了点头。
微微低头听着其他几位散修表示要继续同行,沈天柏跟着点头时心里却想着,看来这商队的人对他颇有好感,莫非是因为他此前并未被贪婪冲昏头脑?
不过这些都并不重要,对于沈天柏而言,继续混在这支商队中是有有原因的,不然他也早就溜了。
商队再次出发,这一次散修少了许多,沈天柏被分到了一辆半新的马车。车轱辘印一路蔓延,商队重新回到官道上,还未走出多远,商队前方突然有些鼓噪之声响起。
似是发现了什么,沈天柏沉吟片刻后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就见官道旁的树林里,凌乱倒着几具尸体,其中几人颇为眼熟,正是之前同路的散修。
原来他们虽是趁乱跑了,却终究被伏击的修士顺手除去了。
眼底明灭着莫测的眸光,沈天柏松开手任由车帘合上,不知心头涌动的是什么情绪,只觉心头寒冷一片。
他绝对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