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TK.05 天上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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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印象里，她没有一次被父母赞赏过。
没有一次被他们摸过头，说声“好样的，真琴。”
第一句认同——是来自从小服侍她的西泽保彦对她说的。
“真琴真的做什么都很棒呢，比我想象得还要坚强。”
然后睁开的双眼之中，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人影在面前晃荡——具体是谁，不好意思，她真的看不清，就算竭尽全力去看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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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在高空畏惧死亡——然后突然间被什么东西一拽、一甩的感觉简直是够戏剧性——但是没有那个东西的话，她现在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眼皮下意识地眨了几下，大概是察觉到了如此细微的信号，一个听起来十分可爱的女生的声音冒了出来：“欸——她醒了？”
“夏纪真的辛苦你了。”这次是另一个女性的声音，但是听起来成熟得多了，“先去休息下吧，首领那边有命令说不会动这个小姑娘的。”
“既然红叶姐那么说的话，我也就谢谢红叶姐的好意了——”似乎是夏纪担忧地朝着这里看了一眼，“拜托你了，红叶姐。还有，银——”
“嗯？”
“把水换一下……帮她擦擦汗，她似乎出了一身汗来着。”
“那个……你看得见我吗？”有个黑影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声音的主人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现在可是有强光照着你的喔？”
不过如此可爱的声音也是够好分辨的，真琴虽然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但是大致方向还是能判断地出来的，于是她略微转了转头，点点头。
“我现在用黑色纱布把你的眼睛包起来。”应该是被夏纪称作“红叶姐”的女人开口了，很快眼睛就被一团黑色遮盖，她的动作很轻柔，“你也算骨子硬，被芥川那个孩子的罗生门救下来之后，除了身体几处被中也搞得有些不堪入目，其它也就只有轻微的脑震荡所引起的视觉模糊罢了。”
“然后自我介绍下，我是尾崎红叶，现任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
——卧槽。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被黑手党救了？
“额……谢谢？”
“谢？我可不需要什么道谢。”尾崎红叶说道，“我不过只是帮你求了个情，允许治疗你罢了，要道谢的话还请饶了我吧，我可是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真琴下意识想去摸自己被遮住的双眼，却被人擒住了手腕，那个人的手非常冰凉。
“救你也不过是因为——救了你可以增加筹码而已，只要别自作多情就行了。”
“我哪敢自作多情啊。”虽然看不到尾崎红叶的表情，不过真琴显然没有过多的恐惧，“红叶小姐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嗯哼，倒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的尾音上扬，“说起来——你是个小女生啊。”
真琴抚平嘴角：“是啊，我是个女孩子，只不过平时要扮成男孩子而已，虽然我早就极度厌恶这样的状态了。”
“既然如此厌恶，那又为什么去做呢，说实在的，不过是个孩子想博得父母的喜欢而已。”红叶抚摸着自己的伞，“说实在的，这样很不讨喜。”
“你还是好好珍惜这里的日子吧，毕竟——”她看了看不远处路过的太宰治，轻笑，“这会是你一辈子都很难得到的体验。”
“啊……那我多谢红叶小姐的好意咯？”
两个人都是话中有话，真琴怎么可能不知道。红叶收敛起微笑的一刹那，就从一个温婉端庄的淑女再次变回了双手沾满血腥的黑手党，这种变化……让她最为害怕。
“啊——红叶大姐你在这里啊？”太宰大老远就看到了红叶，于是立刻微笑着招手，“要开会了哦红叶大姐～”
“我清楚。”红叶微微颔首，表示早就知情之后便俯身和银又说了几句，这才又朝着真琴的方向。
“小姑娘，你女生的身份我不会暴露出去的。不过——”
“自求多福吧。”她勾起一抹笑，却是让真琴凉到了骨髓里。
真琴还是觉得，在港口黑手党里，中原中也是最温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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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模糊似乎对真琴而言仿佛根本没什么大碍似的，她可以若无其事地和一直坐在她身边的银交谈，两个人很快就在谈笑风生中建立起了友情——女人之间的羁绊说建立就建立。
这一周的时间里，除了夏纪偶尔会来看看她，给她检查伤势之外，就是银一直陪伴着她了。
银是一挺可爱的小姑娘，说话时有时自带脸红害羞特效，虽然她看不大清楚，不过听话语的停顿来揣摩人的内心活动她还是有自信的，顺带一提——银的声线也萌。
“不过，在这个地方……我唯一觉得遗憾的大概就是很少能和哥哥说上些话吧，听说哥哥再过不久也要担任我的上司了呢。”银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许多的自豪之感。
“真好呢，你的哥哥其实也挺温柔的。”想起芥川龙之介，喔，就是之前她在大厦里遇到的那个和她年龄一样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是有些病弱，虽然死鱼眼不过绝对是个口是心非的死傲娇。
——不然她这条命怎么捡回来的。
“对啦，我还不知道真琴姐的故事呢。”银充满着期待，“真琴姐愿意说吗？”
“可以啊——”真琴话到了这里的时候戛然而止，她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真琴姐？……”
“啊……不，没事的。”真琴下意识地抚摸了下遮住自己眼睛的黑色纱布，“如你们第一眼所见，我是不是很像男孩子——举手投足之间。”
“嗯……”
由于看不清银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真琴内心很没底，但是却继续说了下去。
“以前看到可爱的洋装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驻足。由于我们家因为经营服装设计所以才会家族庞大，我从小就对服饰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但是，我却连穿上它们的资格都没有。要说作为一个女生，本来这种追求是应该有的，可是换做了我……”
“每当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
黑暗的视野里，她的手掌摸到了自己眼中流出的温热液体从纱布中渗透而出。
“就会被无情扼杀。”
“身为女孩子的那个我，已经被他们杀死了。”
真琴控制住了自己的眼泪，继续说了下去。就算声音颤抖，她也要把这个一直压在心底的疼痛发泄出来。
“你要知道，当一个女孩子失去了身为女孩子应该有的那些东西的时候——”
“她就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生错了性别，是不是如果她是个男孩子，一切会变得不一样。”
“真琴姐。”银顿了顿，开口道，“其实现在……不也已经都过去了吗？就好比说，我和我的哥哥都是被太宰先生救回来了的，是他让我们重生……没有了他，也没有了现在的我们。”
“啊……抱歉啊，我不怎么会安慰人。”
“不过真琴姐……就算现在重拾自己的女生身份也还来得及啊。”银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轻快了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银主动地抱住了她，默默地抱紧。
“因为真琴姐的怀抱……很温暖哦。”
一周的时间可以让她们建立友谊，也可以让数年举办的一次重大会议落下帷幕。那个五大干部的会议上到底讨论了些什么，真琴实在没什么兴趣去了解。
夏纪的异能“圣女的救赎”是一种治愈异能，虽说如此，大大小小的伤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唯独致命伤无法治愈，之前治愈自己伤口的时候也听说在发动完异能后，夏纪整个人就趴下来了，连动都不动的那种。
她的身上至今还有几处未完全痊愈的伤口，于是，为了能让自己恢复的快些，真琴请求了银，让她陪着自己每日练习。
暂时“失去视觉”自然也是有好的地方——真琴可以通过和银练习近身格斗来学习听声辩向，这是她一直所欠缺的东西。
这段日子持续到了某一天，真琴猜那天大概是因为什么特殊的日子，整个港口黑手党的人都休息，银也在前一天和她打过了招呼——这一天，除了看守的人，其余人都得空放松放松。
而她在那天也好不容易能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出去玩，期待了许久的银自然也是没有办法陪着真琴一起的了。
“我听别人说，真琴姐明天就能够回去了，所以真琴姐今天就再忍忍喔！”
银的脚步声听起来格外轻快，应该是她的哥哥芥川龙之介已经来接她了。
真琴小幅度地点点头，安静地坐在原地。凭借着十几年下来的早已烂熟于心的感觉，她在“盲目”的状态下用绷带束紧自己的胸部，把假发固定好，摸索着把放在一旁早已被洗干净的男装一件件套上。
在她扣着短袖外套的扣子时，她再次听见了脚步声——格外沉稳，和她印象之中的夏纪的脚步声有点相近。
——嗯？……夏纪怎么来了？
“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真琴虽然只是内心猜测，但是心直口快的一瞬间，她还没琢磨好，自己却已经开了口。
脸上迅速地热了一片，真琴刚想补充些什么来补救一下刚刚自己冒失的提问，她突然间被人按在了怀里。
嘴唇刚好擦过来者的衣物，那上面散发着铁锈一般淡淡的血腥味，而并非她想象中的清香。
真琴有点慌乱，闻着这味道会勾起她罪恶的回忆，来者的皮质手套划过她脸颊的时候更让她心悸不已。
但是她被人强硬地按压着，连逃避挣扎的空间都不留。幅度巨大的动作让本就系的有些松的纱布掉了下来。眼中重见光明的一瞬间，她看清了——
那个灰色的马甲。
“真琴……对不起。”
熟悉的声音发出了发自内心的无奈叹息。
是中原中也。
她万万都没想到过，中原中也会来看望自己。
——那个把自己打个半死不残的黑手党先生，会道歉。而且还用那么温柔的语气，简直……太犯规了。
“中也——”真琴开口喊他的名字，但是被他用手指堵住了嘴唇不让她再说下去了。
因为她被中也按在怀里，所以她可能不知道——此刻中也在不断地吸气呼气，他俊秀的脸上此刻带着些淡淡的红色。
本来他认为，真琴的胸口正好贴在他胸口以下的位置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浑身都是燥热无比的。
而且，因为同一个男孩子而脸红的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两次了，这都不由得让他隐隐迟钝地思考到一个有点严肃的问题……
他真的性取向没有问题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ATK.05 天上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