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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太子的突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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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一发难,全场皆惊。
尤其那名东凤书院的学生,本就因为众人断定契条的字迹与徐子谦不符后就显得慌张,此时被太子热茶一烫,竟就哆嗦地跪倒在地大叫冤枉:“太子殿下,晚生冤枉啊,晚生冤枉啊!这契条确实是徐公子所写!就算晚生没有亲眼目睹他写……但拿契条来的确实是他们徐府的人……晚生见过的,晚生见过那人跟在那位徐老爷身边的。”
太子二话不说又抄起礼部尚书手边的热茶往地上一砸。
杯子就在那名东凤书院的学生脚边碎了一地,茶水溅到了他的裤子上,这名东凤书院学生竟然还念念有词地叫冤枉。
礼部尚书见状,连忙对着一向很有鬼才的李文俊打眼色。
李文俊虽然私下与太子殿下交好,也见过几次太子殿下发脾气,但这次实在毫无征兆,如何对症下药?
只好中庸地喝止那名喋喋不休的东凤书院学生,“你方才口口声声说亲眼所见徐家小公子写下这契条,现在又推说没见到,是徐家下人送过来,如此反口复舌,说的话如何作准?”
一顿,又对着堂下两名前来捉嫌犯的衙役骂道:“尔等二人也是糊涂,单凭这毫无证据的一面之词就来捣乱春闱资格试,可知罪?!”
两名衙役断没有想到出来走一趟居然还遇到了太子亲审,太子发怒时已觉不妥,现在被李文俊喝骂,更是大惊,连忙跪拜地上,嘴喊恕罪。
再没有先前的威风。
不过那名东凤书院的学生此时居然像打了鸡血一般,突然辩驳:“大人!大人此话不公!即使晚生之前记错了,确实没有亲眼目睹这徐公子写下契条,但拿这契条来的人确实说了,这是他们家公子所写的,绝对没有错!怎能就因为晚生一时记错了,就把这徐公子杀人的嫌疑拿得一干二净……”说道此处居然眼急红了,哭喊起来:“老师啊老师,你死得太冤枉了,都说官子两个嘴巴,现在学生是知道了,学生一没权二没势的,实在帮不了老师找出凶手正法……”
居然作势起来就要去撞柱子。
礼部的衙役们见了,连忙去把人拉住。
太子却冷声道:“放开他,且看看他是否一头撞死。”
这话音之中毫无感情,杀伐果断的气势摄人心魄,礼部的衙役们当即放手,那名东凤书院的学生作势去撞柱子,但犹豫了一下之后,居然再次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了起来。
太子冷笑:“不撞柱了?”
东凤书院的学生发抖地摇了摇头,不敢抬头。
太子又道:“你方才说送契条的是徐家的人,现在,孤就命人去把人找出来,且看看你还有没有其他借口。”
一顿,指着两名瑟瑟发抖的衙役,“这是你们衙门的案子,就由你们提着这东凤书院的学生去徐家认人。”
两名衙役喜出望外,知道太子是要他们将功抵罪,连忙谢恩。
“别忙着谢恩,这要是半途少了个原告或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就提头来见得了。”
这一句,又让两人面色发白了。
于是,便紧张地提了那东凤书院的学生,匆匆走了出去。
礼部官员凑到礼部尚书耳边说了几句,礼部尚书只好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春闱资格试的时间到了,您看……”
太子好整以暇地调整了坐姿,“那是你们的本分,都去吧。”
礼部尚书大喜,连忙领着人往外走去。
“慢着。”
礼部尚书连忙走回来,“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让这考生去考试。”
礼部几名官员齐齐咦了一声,被礼部尚书责怪地扫了一眼。
礼部尚书笑呵呵地转向太子,“太子殿下,可是,您这案子不是还没有审完吗?”
太子没有马上回答礼部尚书,目光落在堂下一直冷静站在那儿的少年身上。
“还不出去考试?”
语调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徐子谦纳闷地看了太子一眼,也不知道太子心里面在盘算什么,不过还是恭顺地领命走出房间。
离开之时,隐约听见太子殿下用古怪的语调对礼部尚书说道:“这字迹的主人,我认得。”
礼部尚书欢喜的声音传来:“当真?既如此,太子殿下何不示下,咱们这就派人去把真凶带过来……”
“我倒希望你真能带他过来。”这声音里,竟透着几分寂寥的味道。
然后,徐子谦就再听不到太子和礼部尚书对话的声音了。
回到徐府,自然被徐健生像祖宗似的捧着好生说了一会儿话。
徐健生提起了三天前太子命人来提人,还大夸徐子谦考虑周全,知道东凤书院那边有猫腻,“不过儿子呀,你是怎么想到的?居然要你堂哥以前的随从去送那契条……现在官府那边真是头疼极了。”
“堂哥那名随从现在也不在府里做事,混得如此不如意,就是一个市井流氓,他口里一句受他人唆使,比我们说一百句有用。重要的是,这人能用钱收买,咱们给了他那么多的钱,足够他到外地好好生活。”
其实,当日徐子谦安排徐健生去找自己前世时的随从,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的。
那名随从从前就不是什么忠心的人,只是徐子谦看在一同长大的份上老是给他机会,后来,那名随从却偷了家里的东西,跑了个没影。
徐子谦重生之后,也是很偶然地看到这随从去张二牛那边勒索保护费,才有了后面的主意。
不过那名随从果然如记忆般贪心,徐健生派人去交涉后,随从居然开口要了一大笔钱和许多附带条件,才答应帮忙送信。
这倒也有好处,后面被带到太子面前时,便按照徐健生安排的胡乱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话,听得人心烦,于是太子那边似乎也没有为难什么便把人放了。
随从的事情敷衍过去之后,徐健生又说:“东凤书院的学生一口咬定契条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但是那契条却是你堂哥的字迹。你堂哥都不在三四年了吧,哈哈哈哈,谁想到,儿子你居然……”
似乎想到这是极秘密的事情,虽然书房里没有其他人,但徐健生还是压低了声音说:“你什么时候练的行草?居然还这么像你堂哥的字迹?我当天看到你写的时候都惊呆了。”
兴许是习惯了信任干儿子,徐子谦只说了个借口,便把这问题打发了。
不过三天的考试实在太累了,没一会儿徐子谦便打起盹来,徐健生见状,忙让他回房沐浴歇息。
徐子谦也不客气,现在最想的确实也只有洗洗睡这件事了。
走入内院之时,忽然听见西厢那边传来了一阵砸东西的动静。
徐子谦截住一名匆匆走来的下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见是最受宠的少爷,连忙说道:“是那位大伯老爷在发脾气。”看了徐子谦一眼,迟疑了一下才说:“那位大伯老爷听到下人在说少爷您刚考完春闱资格试回来,不知怎么着就摔东西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
末了,瞧见徐子谦的神色,试探地问:“少爷可是要去看看大伯老爷?”
大伯老爷,说的自然就是徐子谦的亲爹徐健闵了。
徐子谦重生以来,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亲爹就在附近,但或许是近乡情怯,一直没有与他正式见过一面。
上一世,徐健闵对自己的期待有多深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认为徐家有爹在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搭上自己,而且,自己是在不喜欢官场那一套。
这一世,重头再来,尚无成绩,犹豫片刻,他摇了摇头,转回房间去了。
泡在热水里,一身的疲累全涌上脑袋来。
昏昏沉沉地。
他趴在浴桶边缘上,任着丫鬟给他擦背。
忽然,身后传来了丫鬟啊地一声。
啪嗒一下。
徐子谦扭头的时候,丫鬟已经昏迷在地上了。
正觉得奇怪,就见有人从窗户外面跳了进来。
本以为是青玉,结果来的人却穿着一袭月牙色的锦衣。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看着太子沉着脸走来,徐子谦若无其事地伸手去拿旁边的衣服,结果却被太子猛地握住了手腕。
力度很大,徐子谦一疼,手一松,本来拿在手里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
太子明显来者不善。
徐子谦被他猛地一用力,从浴桶里捞了起来,脚方落地,便下意识要逃开,却被太子逼退到屏风处。
徐子谦光luo的后背后撞到了屏风一下,听到屏风摇晃的声音,下意识就停住了,但这一迟疑,下巴便落入了太子的两指之间,而太子那身柔软的衣料,则覆上了他。
皮肤一阵酥麻,汗毛直竖。
被那双冷峻的眸子来回地细看着,徐子谦纳闷地伸手去拍捏得自己下巴发疼的手,“太子殿下要问话,不妨等子谦先把衣服穿好。”
结果没打掉太子的手,反而教太子用力一提,下巴被挑高,对上太子那双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