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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打脸恶跟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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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谦被黄维那名跟班突然一推,踉跄了一下,撞到了身后一名健硕的考生身上去。
“抱歉抱歉。”
徐子谦连忙道歉,对方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责难的话,只是默默地退开了几步,继续低头抓紧时间读手中的书。
徐子谦不禁多看了这名壮硕的考生几眼。
这名壮硕的考生年约十八、九岁,骨架子比较粗壮,看上去也十分魁梧,徐子谦的身高也不过到对方的腰眼高些许的位置。
因为重生之后的躯壳矮小,身高一直是徐子谦耿耿于怀的伤。
跟着青玉锻炼,除了想要体魄强壮些,更重要的目的还是想要长高。
所以,这时看到一个比太子个头还要高许多的人,就不禁多看了几眼。
只觉得对方身上的服饰一看就是非富则贵,衣服上的纹饰也不像是寻常官家子弟能使用的,倒像是有过功勋的世袭官家子弟,就像还没有衰败的徐家一般,以前也是有皇帝御赐的家徽纹饰的,做衣服时,往往为了凸显自身的荣宠及对圣帝陛下的忠诚,而把御赐的纹饰绣在衣服上。
只是他一时未记起这是谁家的纹饰,但黄维那名跟班又追了过来,不依不挠,“徐子谦,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知不知道咱们黄维大哥是谁?能得他看你一眼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居然连句话都不会好好说,真以为你爹一个暴发户就能在天子脚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不过就是名商人罢了!”
看样子,还想动手脚来着。
徐子谦近段时间跟在青玉身边学拳法可不是白学的,虽然就像青玉所说,徐子谦并没有什么学武天赋,但对付起像黄维及其跟班这种肩不能抬的秀才的花拳绣腿,实在也是够用了。
不过,徐子谦却没有主动去防备这个跟班的手脚,也讨厌动手动脚的,一下子又被对方揉搡着推了一下,这次,又撞到了身后的那名壮硕的考生。
这下,徐子谦看到了对方眼底抹过的戾气。
不过,那名壮硕的考生很快就压下了这抹锋利的眼神。
注意到徐子谦在打量自己,低声说道:“能躲开的为什么不躲。”居然还有几分嫌弃的味道。
徐子谦暗笑,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对着因为连着逞了两次威风正得意,想要过来继续欺负自己的黄伟跟班说道:“这位公子,莫要再动手动脚了,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呢。”
结果对方哈哈一笑,“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就偏要推你,看看如何报应了!”
徐子谦倒不躲,却是在对方的手碰到自己之前自己摔跌在地上。
黄维的跟班正奇怪着,忽然,膝盖一痛,居然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黄维一直冷眼旁观着徐子谦的狼狈,却没想到自己的跟班突然就跪在地上,一副要向徐子谦道歉的样子,便跑过来,“樊篱,你怎么跪下来了。”
本要去扶跟班的,结果手才碰到樊篱的手臂,就猛地手背一疼,哎呀地破喉叫了一声。
这次春闱资格试,因为圣帝御笔改制的举动,格外受到朝廷的关注,所以,负责科举选拔的礼部更是责无旁贷地负责起考场监督来,此时带着衙役在检查考生资格荐书的,正是那位大耳官员礼部侍郎李文俊及他的同僚。
听到队伍后面的动静后,便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看到了徐子谦及黄维三人。
李文俊出入太子府,自然是认得黄维的,甚至黄维上那个叫樊篱的跟班,李文俊也是有点印象的,不过,这二人虽是门客身份,却总是做着媚主之态,像李文俊这种正派官员出身的,早就看不顺眼了,只不过碍于这是太子府的事儿,李文俊不好开口,便假装看不到罢了。
之前有听说这二人要参加春闱资格试,一直不以为然,正等着看二人笑话来着。
倒是站在二人对面的那名尚带着稚气,身材矮小的少年人,处之泰然的气质浑然天成,倒是让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不禁问了问站在身边的同僚,居然都不知道这名少年的身份。
“估计是外地考生。”其中一名同僚断言。
只觉这一届的考生中,有年过不惑的白须翁,有妻儿成群的酸秀才,有朝气勃勃的青年,现在,居然出了这么一名十三、四岁的稚气小儿,真真有趣。
不禁也多看了少年几眼,摸了摸已见花白的长须,“这小儿估摸着也就十三、四岁,距离上次的十二岁举人,都快十年了。”
这话话音落下,在场的人无不想起,十年前那名十二岁的举人,此时已不在人世,不禁觉得有几分唏嘘。
就在此时,一骑骏马缓缓步近,众人见了,慌忙跪迎。
骏马上穿着一袭月牙色锦衣的俊美男子潇洒落马,扶起众位老臣,正是太子李晨。
黄维破喉尖叫的一霎,就是发生在太子被众位老臣迎上台阶走向试场之时。
众人停步,看向黄维的方向。
这时候黄维正抱住自己的左手紧张地查看着伤势。
而在黄维身边的那名跟班樊篱,此时满头大汗,试了几次,居然还是无法起身。
“徐子谦!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对,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怎么你才说完我就站不起来了?!”
至于徐子谦,则在那名壮硕的考生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正默默地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脸无奈地看着对面哗叫的二人。
而那名壮硕的考生则默默地看着这二人,也是紧皱着浓密的眉毛。
这时候,旁边的考生也围了过来,看着黄维、樊篱二人,指指点点地,一时喧闹起来。
黄维只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捂着发红的手背,又不愿意就这样走开放过徐子谦,越想越恼,咬牙启齿地说道:“徐子谦,你居然大庭广众行巫蛊之术!我丹国最容不得这些巫蛊之事,还曾御旨天下,行巫蛊之术者不得入朝为官!我这就去告诉监考的官员,看你还怎么考试!”
此时,太子一行人正走到黄维身后。
李文俊下意识地看了太子一眼,只觉得太子今天的冷冽气场又强大了几分。
太子忽然低声道:“有人举报考生行巫蛊之术,诸位礼部的大人都不打算去管管吗?”
语调中居然带着三分的戏虞。
同僚们可不知道李文俊私下和太子交好之事,只知道李文俊是礼部里最有鬼才的人,行事总是出其不意,于是便把李文俊推了出来去“管管”。
李文俊心里暗暗叫苦。
这都什么事儿。
太子这一番语调,是要自己帮黄维呢还是另有他意?
“是谁要举报他人行巫蛊之术?”既然被推出来了,李文俊还是腆着大肚子走了过去,脸上大写着“官威”两个字。
黄维一听李文俊的声音,转过来,又看到了站在后面的太子一行,霎时心中大喜,以为救星来了,于是便更有恃无恐地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通。
边说还边指着仍跪在地上的樊篱:“方才这徐公子才说完一堆的诅咒之语,樊公子就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了,小生见了赶紧过来扶,结果手背却莫名其妙地一痛,再看,已经整个手背都肿红起来了,因为实在太痛了,才会叫了起来,惊扰了各位大人。不过,小生所说的皆是实话,大人不妨瞧瞧。”说到后面,更是掷地有声,还把发红的手背递到了李文俊的面前。
一股脂粉气顺着黄维递来的手扑面而来,李文俊很不客气地打了几个喷嚏,口水什么的都喷到了黄维的手上,黄维心里大感恶心,却不好发作。
这时候,李文俊握着黄维的手腕,细细地看了看,喉咙里发出几声嗯,也没有表态,只让身后的衙役去扶仍跪在地上的樊篱。
可巫蛊之术向来是丹国人所最为忌惮的,衙役们居然都踌躇了起来。
李文俊喝道:“你们不扶,那老夫来扶得了。”
衙役们连忙赶上前去,可不敢得罪李文俊。
谁知道,比衙役们更快的是徐子谦身后的那名壮硕的考生。
单手,就把死死跪在地上的樊篱给提了起来。
两名衙役如获大赦,退了回去。
李文俊仿佛此时才注意到这名壮硕的考生,堆起笑脸,想要招呼却被对方冷冷地横了一眼,于是便作罢,反倒是身后的太子这时走上前来,淡淡地开口:“凤轩怎么也跑来参加春闱资格试了?”
仿佛没有注意到站在这名考生身边的徐子谦一般,一个眼神都没落到徐子谦身上。
徐子谦心底冷哼,只觉得太子此人斤斤计较真的很小家子气。
不过,此时更为关注的自然还是站在身边的壮硕考生。
凤轩,刘凤轩。
竟然是他。
圣帝扶苏姐姐与护国公刘显的独子。
这人本身就世袭护国公的爵位,可以直接继承西北军权,即使要考科举,也是有直接参加殿试资格的,这会儿来春闱资格试凑热闹是有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