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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情热乍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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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一个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奔向坐在莲亭中乘凉的羊献容。
“竹韵,说你几次了,你就是这样的毛毛燥燥。”羊献容身边的大丫鬟墨韵一边给小姐打扇,一边轻声责备急奔过来的竹韵。
竹韵笑着吐吐舌头,对羊献容说:“小姐,大少爷送亲回来了,还带了好多京里的东西呢,而且亲家老爷那里还有个老嫫嫫也来了,小姐……。”
羊献容一跃而起,丢开了刚才娴静的姿态,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花园的小径上,墨韵和竹韵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忙不迭的也赶了上去。
“哥……”羊献容奔到了前厅,就看到里面黑压压的一堆人,她赶忙在前庭就刹住了脚跟,掠掠发稍,后面两个丫鬟也赶到了,她就又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轻移碎步,裙幅微扬,由两个丫鬟搀扶着进了前厅。
在给各位长辈和兄长见礼后,就看到了一个四旬上下,形容严谨,身子板笔挺的老嫫嫫,应该就是外公家里的老嫫嫫了吧,羊献容也很有规矩的在她面前肃了一下。
“这位就是二小姐了吧。”这个老嫫嫫露出了一丝笑容,拉着羊献容的手细细的看着:“早听说羊家的小姐个个都是美人胚子,大小姐已经长的水葱似的了,二小姐一发的出众了啊。”
羊献容被这个老嫫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好随意乱说话,只好退到了一边。她父亲羊玄之挥手摒退了所有的下人,让羊献容兄妹也都退下了。
“咳,周嫫嫫,这么说你是看准了?” 羊玄之请周嫫嫫坐了下来,很客气的问。
“羊老爷,老身从赵王府出来看了不少人家的姑娘了,再没有比您家的二小姐这样长的周正的了,而且府上的亲家老爷平南将军和孙大人也是同宗的兄弟,老身看这事情,能成。”周嫫嫫很有权威的说道。
羊玄之端着茶碗的手颤抖了一下,旁若无事的说:“这事情还要周嫫嫫多多成全了,小女自幼母亡,所以被家人都宠坏了,礼数上也多有不周之处啊。”
“哪里,老身看着二小姐就是个大福大贵的样子,听平南将军府里的人说,当年二小姐出世的时候,还有算命的测了二小姐的八字,说是命格贵重,非常人能匹配,这不就说明了二小姐的姻缘乃是非同凡响的吗?”
“多谢嫫嫫,下官也已经接到了朝廷的诏命,将接任尚书一职,所以也会尽快带了家人动身入京,以后小女还要靠嫫嫫您周全呢。” 羊玄之不动声色的将一包金子推给了周嫫嫫,周嫫嫫收下后,随了下人自去安置不提。
“小姐,你说京里是不是很热闹啊?”竹韵掀起帘子打量着外面的景色,墨韵拍了她的手一下,将帘子放下。
“应该是吧,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要往那里去呢?”羊献容百无聊赖的说。
“如果不是老爷做官,我觉得还是山东比较好,毕竟京里人生地疏的。”墨韵也有点惆怅。
羊献容没有再去搭理她们的话,因为她想到了,京里……刘曜也在京里吧,那个匈奴贵族,给了她一块玉佩后就没了音讯……
那厢,刘渊一族留在京城的人都已经启程回老家了,刘曜虽然心里惦念着羊献容,但是回家的喜悦冲淡了不少的相思之苦。
“母亲……” 刘曜家和刘渊的左贤王府邸只有一墙之隔,所以他送了叔叔回去后就回了自己的家,跑进了大厅,啪的就跪下了。
“曜儿啊,你可回来了,想死娘了,六年没有见着你了,让娘好好看看你。”老夫人在大厅里让丫鬟搀着,满怀喜悦的拉起了儿子来看了又看。
刘曜抬头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家装修一新,打从自己父亲过世,家里的顶梁柱就没有了,自己又小,虽然因为是匈奴王族,衣食无缺,但是和其他的族人比,可能也算是家道中落了,所以母亲严谨持家,这次怎么会?
老夫人也看到了刘曜的诧异,笑着说:“怎么了,这么久不回家,看着陌生了吧,告诉你吧,你就要娶媳妇了,怎么了,傻了?这孩子,呵呵呵。”
刘曜真的有点愣住了,他知道自己是独子,而且婚事的安排,母亲是有决定权的,但是他现在刚对一个姑娘有了爱慕之心,却要娶别的女人,对他来说还是太突然了。
“别发傻了,那姑娘你小时候见过的,是卜氏部落的达娜,很俊的个姑娘,而且也见得大阵仗,是个能干的主儿,她妈是我小时候的好朋友,所以呀,她嫁过来,我也有个伴,可以做个帮手,我知道你和叔叔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但是男人嘛,成了婚,出去的再远,也有根线在家里了,娘也对得起你爹了。”老夫人看他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以为是他怕的是娶个丑媳妇,所以笑着说着。
刘曜强颜欢笑的向母亲告退,回了自己的房间。容容,他只想要容容,为什么还要和别的女人成婚,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难过,但是叔叔的话其实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他,他们一族已经有了逐鹿中原的念头,所以可能不久以后,他们刘氏一族的男人们就要象祖先一样戎马生涯了,那留个女人在家也可以伺候老母亲,也可以留下子嗣继承香火,罢了,娶吧,就当为了母亲。
“啪啪啪啪”鞭炮和礼乐一样不缺,因为和汉人处久了,所以刘曜的这个婚礼还是三书六茶的热热闹闹的举行了。
“曜哥,你好歹今天是新郎呀,把喜服穿了出去吧,轿子就要到了,老沉着脸也不是个事情呀。”刘聪在刘曜房里嬉皮笑脸的劝着。
刘和也在一边劝他:“曜弟,知道你想着那个羊家小姐,好说呀,以后总有机会的,就算她嫁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能弄到她的,是不是啊?聪弟?”
“就是,我们哥俩在这里说好了,以后要是大事底定,我们一定帮你把她翻出来,她就是你的,就算她怎么天仙化人,别人谁也不能染指。”刘聪把喜服搭到了刘曜的身上,开门让下人来帮刘曜更衣。
晚上,新房中,红烛高烧,刘曜被几个亲族兄弟给灌了个八分醉,踉踉跄跄的被搀扶进了新房,喜娘将挑秤递了上去,他带了几分醉意将新娘头上的盖头挑了去,朦胧中也就看到一个高挑的女子,不知不觉的就把她和羊献容对比了,娇小的羊献容和这个新娘一比,他看着这个新娘就只有四个字“粉面如土”,其实平心而论,要是在匈奴族中,这种女子已经是上佳的女子了,但是和汉族佳丽相比,骨架粗壮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带了酒意,刘曜挥手让房里的人都退下了,没什么温存的就把新娘大衣服的抽结给抽了,床帐垂地,只有房中两支大红蜡烛在微微的摇弋。
三朝早上,他就带了新妇去给老夫人还有亲族行礼了,刘渊拉了他过来,附耳说:“曜儿,我这里刚回来,要个靠的住的人去京里看看风声,本来你是个合适的人选,但是现在你新婚燕尔,不知道……”
“叔父,我去,做大事,女人算不得什么。” 刘曜很淡漠的扫了新娘一眼,很恭敬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