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公子戏浮生》锋狂月

41、真相接近

　　清欢骑在他背上，死死抓住他的头，目光随之绝望地落向晏长风，然后只在瞬息间便扭断了宋成慕的脖子。

　　一气呵成的动作极为利落，惊呆了所有人。

　　偌大的殿内，只有君臣三人和那具渐渐变凉的尸首，清欢悄无声息地躺在那里，安静地犹如死去一般，跟之前动手杀人之时判若两人。

　　晏长风冷冷地看着他，依然不动不语，眼神冰冷骇人，说不清是哪般意味。清欢勉强撩起眼皮，直直地看着晏长风，忽然扬起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似乎有话要说，下一刻便痛苦地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黑血，白皙指尖的那抹黑色更加的刺眼。

　　“晏爱卿，还记得之前朕问你的话吗？”齐照重新坐回龙椅，脸上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

　　晏长风起身，缓缓走至他近前，跪倒叩拜：“臣记得。”

　　“那你说说，你有何事瞒着朕？”

　　齐照目光阴冷，周身笼罩在无尽的杀意中，即刻尽显，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晏长风眉头微蹙，目光缓缓落在清欢脸上，心中的不详的预感从四面八方涌来，令人喘不过气来。

　　清欢察觉到来自他的视线，抬眼迎上，淡淡的笑了笑，目光难得地温和，整个人似乎因为大仇得报快速地松懈下去，一副灯芯燃尽，了无牵挂的模样。

　　晏长风磕头，试探道：“臣一心效忠北鄢，不曾有二心，如若有任何逾举之事，还请陛下明言。”

　　啪的一声巨响，齐照震怒，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指着下面的晏长风大声呵斥道：“大胆陆长空，你欺瞒朕，欺瞒得好辛苦！”

　　晏长风在听到陆长空三个字的时候，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目光有意无意地划过清欢，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随后便重重磕头：“求陛下恕罪。”

　　“你放肆！”齐照抓起酒壶，狠狠地砸了过去，晏长风没有闪躲挨了个正着，雕龙刻凤的酒壶砸在头上碎成无数片，鲜血也随之流了下来。

　　“朕如何待你的？你竟然胆大妄为混在朕的眼皮底下，若不是棠子逸告诉我真相，你还要欺瞒朕多久，是不是这江山社稷早晚也会是你的？”齐照冷冷指责道。

　　“随陛下处置，长风无怨。”晏长风垂眸跪在地上，动手脱掉朝服，摘了发冠。

　　齐照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长风不敢造次。”

　　齐照拂袖转身，将毫无反抗之力的清欢拉到龙椅上，语气冰冷道：“朕要你抬头看着他，没有朕的命令不许移开视线。”

　　晏长风缓缓抬起头，见此情景瞳孔紧缩，悄然地握紧了拳头，他盯着清欢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齐照捏住清欢的下巴，一把扯散了他的长发，青色的发丝随即散在脑后，人无力地垂着胳膊，犹如扯线木偶一般任由摆布。

　　齐照无视他嘴边的血迹，俯身吻了下去，紧闭的牙关抵挡不住霸道的侵袭，温润的舌头长驱直入，不客气的搅动索取着，清欢的手指动了动，身子猛地蜷缩起来。

　　“他本是垂死之人，禁不起折腾，还请陛下三思。”晏长风是双眸凝血，喉咙沙哑。

　　齐照绝美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的笑意，他轻咬了一口清欢的薄唇，哼笑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明明知道他是陆家的灭门仇人，却装作不知跟他纠缠在一起，朕怎就未见你内疚半分？”

　　说完他神色微凛，一把扯下清欢的长衫，翻身将他抵在龙椅上。莹白似玉，无比光滑的身体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晏长风倒吸一口冷气，眼前一阵发晕，仿佛有一双手扼在喉咙，紧张到喘不过气来。

　　“陛下。”声音愈发的低沉，他磕头道：“不如……你拿我解闷，放他一条生路，他不愿意，谁都不行。”说完，晏长风便开始脱衣，亵衣滑落露出瘦削结实的上半身。

　　清欢的脸正好朝着他的方向，一双眼眸将眼前人看得格外真切，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

　　晏长风一怔，看着清欢心中五味陈杂，这是清欢被拉到殿内，第一次对他有所回应。

　　齐照停下手中动作，似笑非笑地斜眼看向半裸的晏长风，冷冷笑道：“怎么？小王爷为了一个前朝废皇子，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为了他，你可以献身于朕，是吗？”

　　“是，请陛下放过他，微臣欺君在前，要杀要剐都无怨无悔，但还请陛下念在微臣多年来拼死征战的情面上，放他一条生路。”晏长风重重磕头：“微臣愿意用命来换。”

　　齐照敛起笑意，厌恶地看了一眼身下的清欢，一把将他推下龙椅。

　　清欢闷哼一声沿着台阶滚落，青丝狼狈地盖在脸上看不清模样，晏长风心中一惊不知他生死，顾不得许多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别睡。”他轻声呼唤，小心翼翼地擦到清欢嘴边的血迹，看着他被亲肿的嘴唇，心中泛起一丝恶寒。

　　一抬眼，齐照镶着金丝的龙靴出现在眼前，他居高临下看着两人道：“还真是有情有义，他为了你，舍命也要给你熬一碗心头血作解药，而你，说来也是讽刺，风华无双的小王爷，竟然为了一个不足挂齿的废皇子舍弃一切，朕要问你一句，值得吗？”

　　晏长风俊眉微挑，不卑不亢迎向齐照的目光，道：“陛下又何尝不是费尽心思，引我入局？”

　　“哦？”齐照饶有兴致地哼了一声，目光流转最后落在清欢脸上：“你的破事，又何必牵扯到朕的身上？”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与陛下无关？”晏长风轻蔑转身，将自己的外衫披在清欢身上，抱起他轻轻放在一旁的酒榻软席间，这才淡然地走到齐照面前，不屑哼笑道：“陛下，微臣一直好奇，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大度的皇帝，能好生对待前朝的废公主，不但不斩不卖，不苛责为奴，反而奉若上宾，对于前朝废皇子，明明知道他长年混迹于花柳之地，在天子的眼皮底下图谋不断，却忍着不去招惹他，更是在撕破脸之后，任由他外逃与我纠缠在一起，这究竟是何目的？本来微臣愚钝参不透，时至今日，忽然就有些开窍。”

　　齐照神色微凛，目光中隐隐透着杀意，他缓步逼近，忽然抬手擒住晏长风的下巴，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晏长风目光一沉，下一刻就已经瞥过头去，快速地挣脱他的手，倒退半步冷冷道：“陛下，请自重。”

　　“自重？刚才是谁为了他，要委身于朕的？”齐照嘲讽：“碰你一下跟拔了老虎须子一样，若真的委身于朕，只怕朕要被你害死在这龙床之上。”

　　“陛下无需避重就轻，也无需急着想着那龙床之上的丑事。”晏长风向前一步，周身笼罩在无尽的阴鸷气息之中，他盯着齐照逼问道：“原本还以为陛下不肯斩草除根杀了他们兄妹，是因为心存仁慈，如今想来还真是天真，陛下哪会心善到如此地步，再退一步想，那定然是有难言的苦衷，亦或者……”

　　齐照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他盯着晏长风微微扬起下巴，等他开口。

　　“亦或者……陛下为人胁迫，不敢杀，不敢斩，心中怨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妹二人有恃无恐地在您眼前为所欲为……”

　　齐照不言语，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陛下就听听微臣的猜测是否有偏差。”晏长风忽然话锋一转，手指着清欢问道：“他的手中有陛下惧怕的把柄是不是？”

　　齐照忽然大笑，似乎就等着他问出这句，不紧不慢道：“那倒未必。”

　　“棠悯鸳幽禁后宫而不杀不辱，是因为他？”

　　“也不全是。”

　　“晏长风你只猜到其一却不知其二，凡事环环相扣，哪能如表面那般简单，朕告诉你，这世间没有什么人和事能让人舍弃一切，顾忌之所以称为顾忌，是因为它简单却不致命，可有可无，更可以舍弃。”

　　晏长风眯缝眼睛道：“哦？既然微臣猜的不对，那就请陛下明示，让微臣做鬼也做得明白。”

　　“如果陛下得到想要的东西，会放小王爷一条生路吗？”清欢的声音忽然从一旁响起，低沉轻柔，却听得一清二楚。

　　清欢在晏长风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身，敛了敛长衫又随手束起一头青丝，道：“我可以双手奉上传国玉玺，让陛下这皇位坐得稳稳当当。”

　　齐照阴晴不定道，明明脸上在笑，可目光却无比的阴冷。

　　晏长风道：“既然这样想得到传国玉玺，陛下为何迟迟不抓清欢，却任由他在京城花柳之地招摇揽客？”

　　“因为他在等我杀宋成慕啊。”清欢无奈地笑出声，故意瞥过头去不看晏长风错愕的表情。

　　齐照闻言挑眉，未见怒意却也面上不爽，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龙椅，颓唐无力冷笑道：“有些话说出口，你就不怕朕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