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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逃王爷 ...

  •   “你们是什么人?”他侧过身去,心里虽然忐忑不安但依旧无惧问道。

      话音刚落,一名侍卫早已上前狠狠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带着泥巴的马靴踩在他的脸上,狠狠碾动唾骂道:“哪来的贱命,敢跟小王爷放肆。”

      “不管你们是谁,都无权扣留我,放我走,这天下还是有王法的地方,你们不能这样做!”清欢几番挣扎着试图起身,却次次都被击倒在地,温热的血液自额头留下,眼前有些发黑,喉咙里咸腥发热令他剧烈呛咳了起来。

      晏长风坐在回廊的石桌前,不紧不慢呷了一口烈酒,看着近前的身影,眼里透着蔑视与不屑,他根本不在乎一个人的生死,更何况眼下这个身姿绰约的小儒生,刚刚害得宋成慕重伤垂死,这样的仇,就算将他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只恨。

      “我要去见官……我要……去”清欢觉得完了,活了二十年,日日在文人场中混日子,从来都不曾遭受过如此粗暴的对待,那一记闷棍砸在头上,他便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就连耳朵也嗡嗡作响,所有入耳的声音仿佛都很遥远,缥缈虚无格外的不真实。

      就在此时,远远地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黑衣侍卫到了门前急匆匆下马,快速跑到晏长风近前,跪拜行礼之后,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晏长风挑了挑眉,略带好奇地瞥了一眼瘫软在旁的清欢,忽然冷笑道:“闹了半天,这位竟然是传说中千两雪花银论辩一晚的大名人,既然是这样,那就莫要暴殄天物,赏给你们了,望尽兴。”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去之际,所有的笑意全数消失,周身笼罩在无尽的杀意中,令人不寒而栗。

      提及千两雪花银一晚,那这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除了享誉京城的绝世文人清欢之外,还能有谁?在平时,他可是无数人可望不可及的幻想一见的对象。

      院子里对失职侍卫的行刑还在继续,这边得到命令的侍卫和杂役便以虎狼之势冲向了清欢,毫不留情地扒掉了他的长衫靴袜,就连亵衣也被扯得稀烂,无数只不怀好意的手伸向他,在他身上肆意地游走抚摸。

      清欢用尽全力抵抗却依然寡不敌众,他双眼通红,青筋凸起绝望大喊:“我向来只与人论辩,用学识赚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低劣不堪!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污秽?晏长风,你只手遮天蔑视王法,你枉为王……你个畜生……你为这天下所不容,为帝王家所不耻,就是报应!你以为他倾心于你?醒醒吧,都是假的,不要再作恶了……”

      晏长风倏地停下了脚步,身子猛然一顿,眉头紧锁。

      转过身之际,面上早已云淡风轻,他缓步走到清欢近前,俯身贴在耳边道:“你知道些什么?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清欢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一度让人怀疑是错觉。晏长风俯身捏住他的下巴,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这小儒生平日里与那些官员打交道,想必从墙根里也听得到些宫中秘闻。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放了我吧。”清欢惊魂未定,气息不稳大口喘着粗气。

      晏长风从上到下肆无忌惮地扫视着清欢的身体,那副完美的躯体瘦削却结实,与弱完全搭不上边,可却因为白得近似透明,而格外引人注目。

      他冷笑着抚摸上清欢的脸,一寸寸肆意前行,从眼角到下巴,摩挲着不放过每一处,清欢挣扎抵抗,他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清欢身子一斜嘴角便流出血来。

      晏长风按着他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撩起清欢散乱的发丝,正要俯身亲下去,却在看到他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庞的瞬间,彻底地怔住了。

      晏长风目光复杂地盯着他,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他捏着清欢的下巴,半晌才道:“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动他一根指头,带他下去换衣服,从此为奴。”

      说着便一拂袖,不管不顾地走了。

      只留下一句话:停刑。

      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夜这院子里都非常的吵闹喧嚣,清欢被迫换上了一身粗布破衣,然后被再次扔到柴房关了起来。

      挨了一顿暴打,清欢浑身是伤又饥寒交迫,很快便发起高烧来,眼前依旧视物不清,脑子混沌不堪不甚灵光,那些吵闹的声音对他来说像是噩梦一般,时刻刺激这神经。

      捱到半夜,突然有人闯进柴房,骂骂咧咧喊醒他,不管不顾粗暴地推搡着,逼着他跟随一群人风驰电掣地向外跑去。

      与其说晏长风一群人是在出行,倒不如说是逃命,所有人行色匆匆,面带焦虑,清欢浑身是伤,步伐沉重,完全跟不上众人的脚步,无数次跌倒在路上,直到意识有些模糊,伏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来。

      一名侍卫骂骂咧咧地将他拉到马上,边走边道:“算你命大,要不是小王爷有命令,谁愿意跟你这样恶心卖弄皮肉的人同骑一匹马?”

      “在下卖艺不卖身。”清欢极度虚弱,声音淡淡却没有任何退让畏惧的意味。

      “驾!”那侍卫听了不高兴,一马鞭抽下去,偏偏落在了清欢的身上,清欢吃痛闷哼,随即昏死了过去。

      一连几日,晏长风一行人都在奔波,每到一个落脚点,长则三日,短则半天,便会匆忙离去,似乎在躲避什么人。

      清欢不但伤势未见好转,更是吃尽了苦头,赶路辛劳,他连一双合脚的鞋子都没有,简陋的草鞋将原本光滑白皙的脚磨得鲜血淋漓,初秋时节气温骤降,粗布单衣根本无法御寒,高烧不退之下,他的身体愈加虚弱。

      这晚,晏长风等人来到了乡下一间废弃的院子里,穷乡僻壤很是荒凉,偶尔半山有一点烛火光亮闪烁,再见不到半个人影。

      晏长风眉头紧锁,在简陋的床前走来走去,极为烦躁不安,老管家仟忠畏畏缩缩跪在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郎中皮青脸肿,抱着药箱抖若筛糠,不断道:“小王爷息怒,息怒啊,小的已经尽力了,这位爷的伤势实在是……实在是太重,回天无力,无……”

      “拉出去乱棍打死。”晏长风不耐烦地摆手,随即有侍卫冲上前押着郎中奔向院子里。

      郎中吓得魂不附体,手中的药箱一下子跌落,药材散落满地,空气中弥漫着无法言明的味道。

      “小王爷,万万使不得,这郎中若是死了,荒郊野外去哪寻别的郎中替宋公子看病?他在尚有一丝希望,就算没有起色,至少也能支撑数日,万一等得太医……”

      “太医不会来,没有万一,杀。”晏长风道。

      侍卫得令,一记闷棍砸在郎中脊背上,郎中来不及吭一声便栽倒在地,浑身不断地抽搐着。

      晏长风忽然一摆手:“去把那小儒生拎来,我要让他看看,伤了成慕会有多惨的下场。”

      很快,清欢便被连踢带踹地押了过来。

      清欢虚弱到了极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脚下跟踩了棉花一般,摇摇欲坠。

      昔日惊艳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一头长发打结覆满污垢,粗布衣衫补丁摞着补丁,伤口化脓流血将衣衫染得一块又一块污渍,人再也没了往昔的风华之姿。

      清欢闭眼晃了晃头,试图看清眼前的景象,重影之下他看到了口鼻流血的郎中,和不远处高高在上,阴鸷可怕的晏长风。

      “王爷何苦这样,既然是逃命,那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更跑不了我,何必残杀无辜?与人为善不好吗?”

      晏长风没料到清欢竟然有胆说出这样的话,挑了挑眉,顿时来了兴致,嘴角扬起不屑的笑意,讽道:“逃命?你怎知是逃命?”

      “难道不是?”清欢勉强睁开眼睛,轻笑道:“当朝能被唤做小王爷的人,只怕是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王晏长风,除此之外还能有谁?能让小王爷闻风丧胆如丧考妣的,怕是只有当今皇帝,皇帝若是在追,那你岂不就是在逃?”

      “你好大胆子,来人,给我打。”一旁的仟忠听到他如此不敬,不等晏长风下令,立刻摆手招呼众侍卫对着清欢暴打。

      没挨几下,清欢便躺在地上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晏长风轻斥:“行了,他若死了,白白浪费这副好皮囊。”他走到清欢近前,俯身查看他的伤势,刚刚凑到脸旁便感受到扑鼻的热浪。

      “他发烧了,你们都不知道?”语气瞬间变得冰冷无比。

      众侍卫面面相觑,立刻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卑职疏漏,请小王爷责罚。”

      院子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在晏长风阴晴不定的脸上,显得更加的阴鸷渗人。

      他忽然听到一声轻笑,很淡,仿佛在嘲笑他玩弄权势,只在一瞬间便淹没在风中,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可是他又十分确定,那一声饱含蔑视的笑,是从清欢那里传来的。

      这样一个故作风雅骗取钱财的小儒生,临死之际却不卑不亢,突然勾起了他的兴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在逃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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