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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诈尸 ...

  •   晏长风瞥了他一眼,道:“你觉得他碍眼?”

      “没有,不想牵扯无辜而已,他只不过是我买来跑腿的下人,现在派不上什么用场,倒不如让他走,也算与人为善。”

      “留下来未必派不上用场,到时候可以给你收尸。”晏长风声音一冷,随即转身从侍卫举着的托盘中拿起一碗乌黑的汤药。

      清欢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王爷意欲何为?”

      “何为?你倒是很喜欢说这句话,唐恣意,你伤了成慕,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要你这条贱命,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且饶你一次,权当替成慕积一份善行。”

      晏长风端着那碗汤药一步步逼近,清欢眼露惊恐,仓惶向后退去。

      “你要干什么?”

      曹良在清欢身边久了,他听得出清欢声音里的恐惧,顿觉不妙,嘶吼道:“晏长风,不要动我家公子,你不能碰他。”

      他用尽全力挣扎着,却奈何被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全身上下我都动过了,也没见你如何。”晏长风讽道:“可惜你瞎眼看不见,不然……不会让你错过他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个畜生。”

      曹良绝望大喊,一双手臂勒出深深的印子来:“放了他,你放了他啊!”

      清欢再无退路,脚下受阻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晏长风欺身而上,捏着他的下巴,阴沉道:“喝了这药。”

      “什么药?”清欢拼命躲闪,一头撞在晏长风手上,药碗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晏长风大怒,抬手便扇了他一巴掌,随即又命人准备了一碗。

      再次撬开他的唇舌,试图喂药,挣扎间,清欢薄衫滑落,露出瘦削的肩胛和胸口,上面暗红吻痕点点,让人一下子就想到昨晚的画面。

      晏长风顿了一下,盯着他惊慌失措的脸,手上的力道减轻,下一刻已经揽住他的后颈。

      他仰起头喝了一口汤药,口对口地喂给了清欢,清欢拼命挣扎,又捶又打在晏长风身上留下无数抓痕,都没能让他松开手。

      一口又一口,最后清欢憋得脸色发青,被迫咽下了苦涩难当的药。

      晏长风在他口中肆无忌惮地勾了勾舌尖,然后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嘴唇这才松开手。

      清欢瘫软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曹良,我若死了,烧成灰撒入江中……”

      入夜,晏长风目光阴沉坐在桌边,身后床上的宋成慕依旧沉睡不醒,烛火跳跃,半明半昧的暗影映在他的脸上,冷淡得没有任何颜色。

      忽然,门外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仟忠苍老尖锐的声音老远便听得一清二楚:“王爷,王爷,大事不妙,那……那个人死了。”

      晏长风倏地站起身,身上的大氅滑落在地,他攥了攥拳头又松开,缓缓地坐下,冷冷道:“埋了吧。”

      仟忠站在门外,不放心又问道:“可他说过如若死了,要烧……烧……”

      “别急着替别人安排,等你死了,本王倒是可以烧了你。”晏长风浑身散发着阴鸷的气息,声音冷得像万年冰川,让人从脚心凉到头顶。

      仟忠再不敢说什么,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安排清欢的后事。

      张御医再次被招了过来,这一年生隔年死的药是毒药,不能用给宋成慕,只能再想别的法子。

      偏方还有,只不过毒性更大,他将利弊都讲得仔细,晏长风只是说了一句全都试试,便摆手示意他出去。

      张御医看着他略显疲惫的脸,犹豫了一下道:“王爷,劳心劳肺最伤身,千万要当心身体多保重。”

      晏长风点点头,略显不耐烦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仟忠几十年在王府侍奉,虽然是个下人,可却眼界很高,看不起那些出身卑贱之人,更别提穷苦的文人。

      他命人拿了张破席子,草草卷了清欢进去,然后便埋到了后山脚下的湖边。

      与其说是埋,倒不如说是匆忙挖了个浅坑,连人带席扔了进去,然后随便盖了几把荒草,扬了几捧土,草草了事。

      秋风萧瑟,湖内一潭死水泛起涟漪,偶尔几声虫鸣,打破这般令人绝望的死寂。

      一个人拎着酒壶,缓缓走到湖边,坐在距离埋葬清欢的土坑几步远的地方,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

      周身冰冷仿似深处寒冰,可胸口却有一股灼热的暖流,从四肢经脉中游走,让人燥热难安,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喉咙干涩发苦,想要呼吸却憋得动弹不得,清欢猛然睁眼,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坐了起来。

      耳边一声破碎的声音,有人打破了手中的酒壶。

      清欢浑身大汗仿似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浑浑噩噩间看了一眼身上的草席和泥土,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有人一手将他拉了起来,转眼间便拥到了怀里。

      清欢想要扭头却因为被他抱得太紧而动弹不得,那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像极了寒夜里迸发出的花,清冷却又莫名的绚烂。

      “王爷真有雅兴,在我坟边喝酒。”清欢低声自语。

      “还能贫嘴……”晏长风嘲讽道:“活着就好,说明那药有效。”

      “原来王爷心中的喜悦并非因我还活着。”清欢下巴枕在晏长风肩头,语气淡淡。

      晏长风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就这样搂着清欢,坐了很久。

      乌云散去,一轮皎洁明月自残云后浮现,映在湖面,清冷却又荡起无数微波,树影潇潇,在寒风中挺拔屹立。

      清欢觉得有些冷,他下意识地往晏长风怀里缩了缩,低声道:“既然已经死过一次,是不是已解王爷心头之恨,那王爷何时放我回京师?”

      “回京师?这辈子你都别想活着回去。”

      清欢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他道:“王爷还是不肯饶恕我……”

      “就算本王放你,京中那一人也绝不会留你全尸,此时你不该想着如何逃离本王,而该想想如何自保讨一条生路。”

      “京中一人?王爷所指何人?”清欢不解发问。

      “齐照。”

      清欢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一颤再次抓紧了晏长风:“我懂了。”

      “懂了就好。”

      “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

      晏长风没说话,轻轻踢开脚边的碎酒坛,横抱起他一步步向城中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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