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DM》llandu

23、第 23 章

　　城堡的戒严解除了。

　　学校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除了学生们不再单独出行、教授和幽灵们时不时在走廊里游荡外。

　　斯内普总觉得心里不安，在不用他值夜班的一个晚上，回了蜘蛛尾巷。

　　他推开门，没有听到熟悉的问候声。年轻人的耳朵仿佛比狗都灵，无论斯内普什么时候进门，他都能第一时间出现在门口冲他欢快地打招呼。

　　斯内普看了眼客厅，餐桌上的盘子没有收拾，上面的剩菜都已经变了颜色，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斯内普皱了皱眉，挥了下魔杖，清理了那些垃圾。

　　他在年轻人的房间门口往里看去，没有看到年轻人的身影。

　　斯内普想了想，往地下室里他的工作间走去。

　　工作间因为几个月没有升过火的原因，温度很低。斯内普点燃了壁炉，照亮了一室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剂瓶和坩埚，也照亮了缩在角落里的年轻人。

　　斯内普强忍着怒气道：“怎么回事？”

　　年轻人抬手亮了亮从几天前从斯内普这翻来的吐真剂：“这玩意太难做了，我只能用你的。”

　　“……你用在了谁身上？”斯内普沉默片刻，道。

　　“达伦西。”年轻人回答道，他看向斯内普的眼睛里，不再跳跃着温暖和欢快。

　　斯内普拉了把椅子坐了，他手里的魔杖指着年轻人所在的位置：“他人呢？”

　　“小天狼星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把人交给邓布利多了。”年轻人轻声道。

　　“我想，应该已经从他身上问不出什么了吧。”看到年轻人默认的样子，斯内普叹了口气，“那么，现在是轮到我了吗？”

　　年轻人疲惫地看着斯内普，摇头道：“我累了。”

　　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将吐真剂丢向斯内普，后者利索地抖了下魔杖，用咒语接住了瓶子。

　　“帮我最后一个忙吧，把哈利带过来。”年轻人闭上眼，虚弱道，“我好像撑不到他放假的那天了。”

　　斯内普没有吭声，他警惕地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等了一会，等不到他的回应，只好睁开眼，冲着斯内普招了招手。

　　仿佛灵魂出窍般，斯内普站了起来，他慢慢向着门外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在最初的抗拒期过去后，斯内普的动作恢复了流畅。他离开了，回到了霍格沃兹，在年轻人夺魂咒的作用下，很快就会把年轻人所需要的人带到指定的地方。

　　年轻人幻影移形到了那处魔法阵的所在地，然后脱力地坐在了一块大石板上。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很糟糕。

　　大约半个小时候，一头雾水的哈利被斯内普带到了废墟外。随即，斯内普自己幻影移形去了蜘蛛尾巷，把哈利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哈利抽出魔杖，戒备地走了进来。当他看清了年轻人的样子后，张大了嘴，微微弓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些。

　　“你怎么了？”

　　年轻人笑了笑，道：“走近些，我没力气，没法大声和你说话。”

　　哈利犹豫了下，往前走了几步，依然举着魔杖。

　　“马尔福没有和你说过，守则的事情吧。”年轻人轻声道。

　　“没，没有。”

　　年轻人呼了口气，道：“他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还是那个死样子。”

　　“你想说什么？斯内普为什么会听你的话？”哈利疑惑道。

　　“我的名字，叫哈利波特。”年轻人看着哈利，温和道，“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你。”

　　十分钟后，哈利勉强弄明白了年轻人的话：“你是说，我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也是这个世界的原生者？你和我在一起久了，就会消失？”

　　“是被覆盖。”年轻人纠正道。

　　哈利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仿佛生怕年轻人下一秒就不见了。

　　“那你还喊我过来做什么？”

　　年轻人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我想要一个了断，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虚弱。”

　　“你，你受伤了是不是？”哈利盯着年轻人的肋下，那处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

　　“哦，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年轻人轻松道，“不过，就算没有它，我也想要一个了断了。我实在是活了太久，太久了。我都忘了，最开始的那些事了。”

　　年轻人露出一丝追忆的神色，但这神色很快被迷茫代替了。

　　“来，给我一个拥抱吧。”年轻人冲着哈利张开了双臂。

　　“啊？那，那样你不会被覆盖吗？我们不是不能肢体接触吗？”哈利吃惊道。

　　“是呀。”年轻人眨了扎眼，“我说了，了断。”

　　哈利抿了抿嘴，他看向地上的图案，道：“这是什么？”

　　“传送魔法阵，你的那个马尔福就是通过这玩意回来的，当然不是这一个。”年轻人道，他也低头看向那图案，“注入魔力，便可以启动它。但是这会消耗掉很多魔力，很长时间都不能恢复。”

　　哈利听了，不由想到青年熟练的魔法技巧和与其完全不相符合的魔力。

　　“我可以送你回去。”哈利道，“回你最初离开的地方，可以吗？”

　　年轻人含笑看着哈利，微微摇了摇头：“目的地是无法被选择的，而且，我已经离开了那里太久，太久了。核心没了，那个世界也许已经崩塌消失了。”

　　哈利呆呆地站着，脑子混乱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年轻人再次冲哈利伸开双臂，道：“真的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不，不。”哈利退后着，摇头道。

　　“哦，那好吧。”年轻人叹道，“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山不到我这来，我就到山那去。”

　　年轻人费力站了起来，向哈利这边走来。

　　十分钟后，夺魂咒效果消失，斯内普第一时间回到了废墟外。

　　他在废墟中间看到了一个茫然坐着的哈利波特，地面上的魔法阵已经被抹去了。

　　“他人呢？”斯内普检查了下哈利，发现除了几乎检测不到他的魔力外，没有别的问题后，问道。

　　“走了。”哈利回过神，看着斯内普，道，“我送他回去了。”

　　斯内普皱眉：“回哪了？”

　　“回他来的地方。”哈利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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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的短暂消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说明斯内普在绑架人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邓布利多暂时兼任了魔药课教授，半个月后他招来了他的一个老伙计填了这个空缺，因为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忙，这都归功于年轻人在离开前乱折腾出的那些乱子。而达伦西也在千里之外的巴西被发现了，他似乎变成了一个白痴，被关到圣芒戈和前任黑魔法防御教授洛哈特作伴去了。

　　青年偷偷潜回了霍格沃兹，哈利盯了他一会，将年轻人离开的消息告诉了他：“你可以不用披隐形衣，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魔法界了。”

　　青年怔了好久，他早该知道，这才是哈利波特会做的事情。

　　“你都知道了？”

　　“差不多吧，他告诉我的，比你告诉我的要多的多。”哈利回答道。

　　“你的魔力……”

　　“斯内普说，我也许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原有的水平。”哈利笑了笑，“所以我想，这个学期结束后，去麻瓜学校继续学业。”

　　青年睁大了眼，过了会才道：“那祝你好运。”

　　“也祝你好运，马尔福。”哈利道，“需要钱吗？他给了我一把金库钥匙，我想他应该是想给你的。”

　　马尔福沉默了片刻，伸出了手。哈利将钥匙放在了他手上，然后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晃了晃。

　　“我很抱歉。或者，他很抱歉。虽然没用，但他就是想要道个歉。”哈利耸耸肩道。

　　马尔福突然笑了：“我觉得我就是个傻瓜，大傻瓜，被你们耍来耍去的，很可笑，是不是？”

　　哈利笑道：“我们都是被耍来耍去的，被那个什么狗屁守则，不是吗？”

　　马尔福离开了，哈利想，自己大概再也不会看到他了。马尔福本来就是因为那个自己的原因，才出现在自己附近的，自己是马尔福放出的饵。

　　哈利收拾好行李，他骗了马尔福，他已经没有魔力了，再呆在霍格沃兹也没有必要了。他留在这，只是等着告诉马尔福这个消息而已。

　　罗恩和赫敏沉默地送哈利走到大门处，小天狼星、卢平和麦格教授已经等在了那里。

　　“记得常给我写信啊！”罗恩不舍道。

　　“说不定哪天你一早起来，魔力就又回来了呢！”赫敏安慰道。哈利对他们说自己一觉醒来就没了魔力，圣芒戈的治疗师们都没有半点办法。

　　同好友与院长告别后，哈利和小天狼星、卢平一起回到了高锥克山谷。小天狼星和卢平看着哈利，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哈利突然失去魔力，还如此平静，这都和那个年轻人脱不了关系。

　　小天狼星无比后悔，早知道不该让哈利同年轻人联系的。他就知道那个年轻人有问题！

　　卢平拍了拍哈利的肩，把联系好的学校资料递给了他。哈利道了谢，提着行李上楼了。

　　小天狼星走到楼梯下，抬头看着哈利进了屋，懊恼地捶了下楼梯扶手。

　　啊，马尔福没有吧隐形衣还给我！

　　哈利突然想到，然后又想起自己没有留下马尔福的联系方式。他连马尔福的全名叫什么都不知道！

　　哈利颓然倒在床上，他看向床的另一边。一年多的时间，他都已经习惯了只睡半边床了。

　　哈利闭上眼，又想起了那个自己，他的眼神仿佛有重量般，压得哈利喘不过气。

　　他到底活了多久，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哈利将眼镜摘了下来，透过镜片反光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个哈利波特离开前看着镜子的眼神，哈利觉得自己这辈子都要忘不了了。

　　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欢这个亦父亦兄亦友的人，虽然认识时间很多，谈话也不过三次，但是这个人在哈利心里的分量，已经超过了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

　　因为他们有着同一个灵魂吗？所以哈利和他能产生这样强烈的共鸣？

　　哈利摩挲着那个哈利给自己的戒指，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扑到床脚打开行李箱，翻了半天，颤抖着拿出那面双面镜。

　　但愿那人离开的时候，身上带了这玩意！

　　哈利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子道：“那个，另一个我，哈利波特？你听到了吗？你还在吗？”

　　仿佛有什么在镜子那边一闪而过，哈利期待地看了半天，五分钟，十分钟过后，哈利的肩膀耸了下来。

　　双面镜也许不能穿越世界之间的壁垒。哈利想着，努力不去想那个波特已经迷失在时间流里，或回到那个崩溃消失的世界后也跟着崩溃消失的下场。

　　他把镜子放到口袋里，然后颓然地坐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