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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祈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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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林茹走后不久夏荷就被送回来了,除了脸有点肿,其他也没什么伤,林央虽然心里心疼但是也知道现在她根本没法替夏荷做主,安慰了她几句后就给了点银两让她自己去找点药消肿。这事事后没人再提,林央又因为心里挂念着别的事也就忘了。
林央现在身子已经全好了,苏锦也不再每天都来看她。
为了增强体魄林央开始每天都锻炼身体,夏荷天天看着林央做一些奇怪的运动久而久之也见怪不怪了,但为了防止别人看到了说自家小姐脑子有病,夏荷每次都站在门口帮林央站岗。
这天林央照旧在屋子里练瑜珈,夏荷在门外站着。林央为了练习时方便,前些日子让夏荷找了一些带弹性的布料,然后她自己裁剪缝补成了一套简陋的瑜伽服,完成的时候林央还得瑟了好久。
此时林央正在屋子里拧巴的做着瑜伽,身上已经被汗浸湿了,本以为晚上练习不会有人来打扰,但有时候人不找事事还主动找人呢。
夏荷第一眼看到丞相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仔细一看,夏荷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丞相已经过了拱门了,她进去通知小姐也来不及,又不能直接喊小姐,紧急时刻夏荷立马跪下故意大声的请安,‘奴婢参见丞相!不知丞相大人来访,小姐已经睡下了!’夏荷跪在那心里祈祷小姐能听到自己的话。
林央听到夏荷的话吓得一抖,本来正在倒立的她直接摔了下去。
嘭!‘啊!~’林央一边皱眉揉着腰一边慢悠悠从地上往床上爬…这叫什么事啊!林央一边爬一边抱怨。
听到屋里的动静,夏荷瞬间直冒冷汗,完了完了,露馅了…
林世平显然也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他知道这个女儿从小就怕他,可能现在也是为了躲着他才说自己已经睡了。要是在以前他肯定转头就走,但是今天来,却是有要事。
也不再理会跪在眼前的夏荷,林世平几步迈到台阶上,‘开门。’
‘是…’夏荷也不敢再阻拦,起身推开了门,然后恭敬地站在门口,心里祈祷小姐一定要做好准备啊!
林世平绕过屏风,来到了林央的床前,环视了一周后视线落在了躺在床上休息的林央身上。
说实话,林世平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这个二女儿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林央从小就体弱多病,还特别怕自己,久而久之他也就不那么在意这个女儿了。
林世平站在林央床前看了她好久,没有叫醒她,也没有说一句话。林央躺在那心里直打鼓,‘难道被看出来了?’
就在林央想要假装睡醒好看看他究竟要干嘛时,林世平突然就转身走了…
林央听着脚步声走远后立马睁开眼坐了起来,心里一团疑问,‘这是什么情况?专程来看我睡觉啊?’
送走了林世平,林央也没心情再练习了,叫来夏荷收拾了一下后就准备休息了,临睡前还在心里嘀咕,‘在古代生活真是不容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
第二天一早,林央刚洗漱完就听外院有点嘈杂,像是来了很多人。
还没等夏荷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见安伯带着一群人来到了林央的屋前。
林央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果然,安伯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林央的心思。
‘二小姐,陛下下旨命您跟随六皇子前往护国寺为国祈福,即日启程。’说到这安伯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这是陛下对咱们丞相府的恩典,也是二小姐的福气啊,老爷也很看重这件事,二小姐收拾一下就随奴才去见老爷吧。’
林央站在门前看着面前恭敬的安伯心里一阵冷笑,‘呵,要真是好事怎么不让林茹去啊!虚伪。’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林央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现在反抗根本没有好果子吃。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叫夏荷收拾好就去给父亲请安。’林央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夏荷跟在林央身后小心翼翼地收拾着东西,还不时地看一眼林央。林央被夏荷弄得一阵好笑,‘夏荷,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就真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哦。’说完还故意朝夏荷抛了个媚眼,惹得夏荷又羞又气,‘小姐,你怎么就不知道生气呢,祈福这件事明摆着就是老爷偏心舍不得三小姐才让你去的!谁不知道护国寺又偏又远,小姐身子又弱,真是太欺负人了!’夏荷嘟着嘴一副气急了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为我不公,但去祈福也没那么糟,我们离开了丞相府,也少受些二夫人他们的欺负。总之,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这么悲观啦。’林央一边安慰夏荷一边帮着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后,林央又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虽然住的时间并不长,但也是有几分感情的。想到这,林央又想起了大夫人,‘也不知道大夫人怎么样,肯定很伤心吧…’
将包袱交给了门外的小厮后,林央就带着夏荷去见丞相了。
正堂里丞相端坐在主位,大夫人苏锦坐在左下一位,二夫人赵素云坐在右下一位,而林茹和林茂则分别站在二夫人身侧。林央进门环视了一眼后,恭敬地给她名义上的爹和娘行了礼,给二夫人也行了礼,然后就站在大堂中间不言不语地站着,等丞相说话。
‘央儿啊,此番出府路途遥远,爹知道你从小身体不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护国寺沾沾福气。与六皇子同行定要注意言行,不可逾矩丢了咱丞相府的脸,怎么说你也是我林世平的女儿,万不能落人笑柄,知道吗?’林世平看似在嘱咐林央路上小心,但林央却从他的话里听不出半点关心。也许别人看来这件事不是好事,但林央却觉得这事简直不能再好了,与外界相比,这丞相府才是个处处暗藏危机的地方。
林央福了福身,‘是,女儿谨遵父亲教诲,定不辱丞相府声誉。’
大夫人看着底下的女儿这么懂事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连忙起身上前抱住林央轻声抽泣,旁边的二夫人见状不屑地把头转向一边,‘嘁,晦气!’
林央看着面前拥住自己抽泣的大夫人,心里一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娘,没事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正好还可以去护国寺给您求个福呢。’
大夫人平复了一会后,拉起了林央的双手,把一个精致的翡翠镯子放在了她手里,‘娘没什么有用的东西送你,这个是娘出嫁时你外婆送的,娘把它给你,希望它可以保佑你安全回府…’说到这大夫人又哽咽了起来,‘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吗…’
看着大夫人的样子林央心里也难过了起来,可能大夫人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关心自己的了吧。握紧了手里的镯子,林央冲大夫人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娘也要健健康康的等我回来。’
‘哎呀,好了好了,这都要误了时辰了,一会六皇子的人就到了。’二夫人不耐烦的说道。
‘好了,央儿也该出发了,阿锦你去送央儿上车吧。’林世平说完就站起身走进了内室,二夫人带着林茹和林茂也跟着走了,林央抬头看着他们,却发现走在后面的林茂回头瞥了她一眼。林央也没多想,随着大夫人出了门。
临上车前大夫人又嘱咐了一遍,林央也耐心的一一回复,直到随从催了才依依不舍的道别。林央坐在车里从小窗探出头和大夫人挥手,直到车子转弯林央才回到车内坐好。
盯着摇晃的窗帘,林央也是一阵迷茫,前路漫漫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唯今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这样走了一上午,就在林央身子骨差点被晃散时,马车停了。
林央掀起窗帘向外看了一眼,应该是出城了,四周都是树,只有旁边有一家小店,店前挂着个牌子,看样子是驿站。
这时夏荷掀开了车帘,‘小姐,驿站到了,我们先在这休息一下,等六皇子的人马到了我们再一起出发。’
林央在夏荷的搀扶下下了车,也不是说林央矫情,她是真的没力气下车了。这古代的马车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坐在里面简直要被颠死,虽然有垫子,但也抵不过这颠簸的石子路啊。
林央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好点,坐在店里边喝茶边抱怨,‘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
过了一会,就听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护卫长带了几个人出去,林央心里好奇,带着夏荷也出去看了看。
来的是一队整齐的车马,中间一辆简单却不失庄重的马车,一看就知道主人身份不凡。林央站在护卫队的后面,看不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就看护卫队的人突然齐刷刷地跪下并喊道‘末将参见六皇子。’林央晃了一下神,马上跟着一起行了礼,虽然听闻六皇子温润平和,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都起来吧,此番前去护国寺路途遥远,上路一切从简,这大礼也就免了吧,以免招人耳目。’温润如玉的声音让林央忍不住抬头悄悄打量这位六皇子,墨发轻束,眉眼寡淡如水,高挺的鼻梁下微薄却略带苍白的嘴唇给人一种久病不愈的感觉。
‘看来也是个病秧子。’林央心想。
六皇子刚要转身,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环顾了一周,在目光接触到林央时停住了。
林央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六皇子身边的月谷顺着自家主子的目光看去,只见人群中一个惹眼女子站在那里,目光晶莹,像是夜空里闪烁的星辰。
‘殿下…’月谷轻唤。
南子杉收回目光,转而看了月谷一眼,月谷受意地点点头,然后跟着南子杉进了店。
直到六皇子的身影消失,林央才松了一口气,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刚才的眼神差点以为他认识自己呢。
本来是打算等两队人马汇合后就出发赶路的,但由于六皇子突然身体不适,遂推迟到第二天一早再赶路。
‘六皇子身子很差吗?今天看到时就觉得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林央坐在房间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外面渐渐变暗的天空。
这荒郊野岭的总让人觉得不安。
‘小姐有所不知,六皇子是出生时身子就不好,听说是月妃怀胎时染上恶疾牵连了胎儿所致。不过真是苦了六皇子,这么好的一个人偏偏身子这么弱…’夏荷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大多是说六皇子的事,林央被窗外的晚霞吸引住也没认真听。
‘夏荷,我突然想吃水晶糕,你去厨房给我做几个吧。’林央打断夏荷,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这会话这么多。
‘啊?水晶糕吗?女婢这就去,小姐就在房里等着吧。’夏荷说完就出去了。
林央听着脚步声渐远,起身走到门前开了个小缝,确认夏荷已经进厨房后才小心地打开门走出去。
‘哎,这古代出个门也真难,都赶上演谍战片了。’林央心里嘀咕,绕过了几个护卫才走到外面。
林央走到离店有点距离的一处平地上,后面有一小片树林挡着,不容易被护卫发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问题后林央提起裙摆坐在了草地上,天边的晚霞映着她的全身都变成了火红色,林央看着逐渐变深的晚霞,举起双手在眼前比了个方框,‘要是能拍照该多好,说不定还能得个奖呢。’
林央沉浸在美好的晚霞里,完全没有发现后面的客栈发生了什么事。
等林央坐的腿有些麻时,她才发觉天已经不早了。林央一边起身一边疑惑,‘夏荷怎么没来找我呢?’
就在林央站起身准备回去时,远远地就看到客栈方向上方冒出滚滚的黑烟,林央的心突然就凉了半截。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林央心里一边祈祷一边提起裙摆向客栈跑去。
等她跑到客栈前面,大火已经吞噬了整个房子,火光把天空都映成了红色。林央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肆虐的大火,四周平静到只有火烧木头的声音。
‘夏…夏荷!’林央声音颤抖地喊着,‘夏荷…你在哪…怎么会这样!’
林央喊了好久,直到嗓子都快哑了,也没有人回应她。
无力的林央跪坐在地上,眼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
‘咳…’一阵虚弱的咳嗽声突然传入了林央的耳朵里,林央立马环顾四周,最后在客栈左边一棵大树下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林央赶紧起身跑过去。
走进了林央才看清那个黑影的真面目。那是一个被火烧伤的女人,身上都是黑的,看不出是衣服原来的颜色还是被大火烧焦了,脸上乌漆墨黑,只能分得出眼睛,而此时那双眼睛正定定地看着林央。
从那双眼睛里林央看出了,她不是夏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