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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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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车子缓缓驶入傅家庄园,我没来由地开始心慌……这座幽深庄严的宅院,在第一次踏入时我出卖了婚姻,这一次,我带着灵魂回到这里,不知是否在将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付出代价来交换?这里显然不同于苏宅的精致文雅,比之更加贵重大气,同时也深沉得带给我无形的压抑。
不待细想,车子已缓缓停稳,抬眼在花园入口处,我看见了身形修长的庆东……此刻的他仍旧着黑色礼服,领口略微打开,不见了绅士蝴蝶结,显得更加亲近温和。我加快脚步朝他走去,无奈一身旗袍限制步伐,当我试图在他炙热的眼光下表现出从容,却是不知,裙子下摆因扯动而露出了一双纤嫩白皙……当我走近他时,发现庆东局促地别过脸去,转身先我一步朝大宅走去,我在他左侧紧跟,恰巧看清他领角处与衣服摩擦的碎发……石板路上,因着高跟鞋我的脚步声突兀地清脆作响,于是我略微调整脚步,尽力轻声踏步,试图维持这份平静安宁……而庆东似是察觉,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路旁含苞待放的红色蔷薇,有些美得不显真实……
待我们缓步走上台阶,我轻声地道了声“谢谢……”庆东高出两个台阶低头看我,随即脸上露出笑容,“嫂嫂不必客气!”我一时语塞,抬头对上他的双眼,见庆东神色流畅自然,倒叫我十分不习惯……
是的,我与庆东行了婚礼,他是我的新郎,但并非我的丈夫。
我与傅家老太的第一次见面,确是因我的主动拜访。彼时正值苏家旗下主营企业遭到多家银行拒贷,同时被爆恶性竞争丑闻,接连股价下跌面临停牌……一切发生得猛烈突然,父亲起初奔走打理,疏通求援……然而,事态反倒越来越糟,似乎一场狂风骤雨,来势汹汹地几近要吞噬整个苏家基业……三个月后,父亲敲响了我的房门。
那段时间,我整日在房里看书,不再去事务所上班,也切断了一切与世界的联系,只一人沉浸在书房里,偶尔画画,偶尔发呆......即便如此,苏氏的这场危机我也被迫知道了不少……
自从季海从我的世界消失,我便如同被抽干水分的花朵,枯萎不过是时间问题,那些日子里,我颠倒日夜看完了所有我从季海公寓里搬来的他的藏书……一本本描述天南地北的书,一个个毫无关联的故事,都能让我微弱地感受到季海的气息,他已住进我的心里,陪伴我阅读每一个字领悟每一个故事,偶然发现他的批注,熟悉的笔迹如同他的呢喃,成了我失去他后能感受到的唯一幸福。
父亲进来时,我对着画架正试图从线条中找到季海的影子,一身睡衣披头散发……我没有因为声响做出任何反应,仍旧背对着他,父亲一声叹息,我不自主地笔尖骤停……终于,还是来了。
仿佛过了好久,父亲走出房间,脚步有些慌乱……我盯着眼前还只描过轮廓的白画,嘴角微微拉起幅度,心中如海浪般翻滚……窗外一只稚鸟扑打着翅膀停落阳台,细微的声响打断了我的沉思。我随即起身沐浴梳洗,挑选一件白色裙装套在身上,镜中人气质温婉,浅浅动人,我掠过柜中的珠光宝气,随意拿起一本小书塞入手袋,不施粉黛地出现在傅家庄园的门口……是的,我知道了解决这所有危机的唯一办法,并已决定做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