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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凑字数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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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没有课,常安躺在寝室的床上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睡着,无由地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
“小常安,你想不想要个小妹妹啊?”男人蹲在他身前摸着他的头。
“就是那种香香软软的,会撒娇的可爱的小妹妹。”
“我不要了,不要妹妹了……”
“我要爹爹……”
“常安!常安!”常安是被室友杜峥晃醒的。
“你清醒点儿,我不是你爹!”
杜峥拍拍常安的脸。
“你怎么烧成这样?”
“啊?”
一出声他才发觉自己嗓子几乎哑的发不出声音,身上酸疼无力,连呼出的气都是发烫的。
“不知道……”
“你还知道啥?”杜峥气结,却又不能对面前的病患发脾气,无奈道:“你还能起来吗?去找校医啊。”
在校医室开了点退烧药,就着温水喝下去,常安请了下午的假又缩回了自己的被子里。
迷迷糊糊好像有人过来,摸摸他的头还给他敷凉毛巾。
“爹爹……”
常安迷迷糊糊地叫了两声。
来人闻声手上顿了顿,又将毛巾重新过了冷水搭上去。
2.
几个行李箱和包袱凌乱地堆在地板上,客厅和厨房的灯亮着,厨房烟笼雾绕的,男人手边堆满烟头。
一根毕了,手自然地向烟盒摸去,却抓了空,低头看着烟灰缸里已经聚起一小堆,层叠的烟蒂静静地躺在那里。
男人看了看外面寂静的街道,神情疲惫地抓了抓脑袋,向客厅走去,厨房和客厅是通着的,烟味一路蔓延,灌满了房屋的每一寸空间。少年蹲在一堆行李前拆着包袱,将一摞摞衣服分类整理。
“这么晚了,明天再收拾也一样。”
闻声少年顿了一下,继续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叠整齐。
“九九已经睡了,我睡不着,就顺便把衣服收拾一下。”
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身形清瘦,短发凌乱,声音沙哑低沉。男人过去拉他起来,看着他一脸憔悴的样子,眼睛红红的,像哭过,眼睛底下的青黑色,大概是好几晚没睡好。
“这些明天再收拾,常安,我现在让你去睡觉。”男人加重了语气命令道。
常安抬起头看到男人素来不正经的面孔此刻皱着眉,一脸严肃,一张娃娃脸上像被什么东西横七竖八刻了一堆褶皱,无端沧桑起来。
他想反驳,想说自己睡不着不用管他,看着地上的行李箱金属的边框反射的橙色暖光,忽然想起,这里已经不是自己家了。他以后都要住在别人家里,靠别人养活,没有什么可任性的。
“哦。”
最后他只是低着头,乖顺的答应了,把东西放下到空着的房间里去。关上门,就只剩下寂静与黑暗,常安脱了鞋躺进被子里,布料摩擦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想。躺在一片黑暗里他第一次发现呼吸的声音也是可以很沉重的,一声声带着粗缓的起伏落下来。夹带着同样沉重却无用的悲伤,拽着漂浮的灵魂不断降落……
…………
…………
星子稀稀落落地缀在夜空中,寒冷的天气让路边的小摊都收的格外早。
“叔,你这儿还有粥么”
卖粥的大爷已经在收拾东西,闻声看过去,小摊的灯光照着来人的脸,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大小伙子,看样子像附近的学生。
“其他的没了,还有点小米粥。”
两块皱巴巴的一元放进纸盒子里,铁勺刮着粥桶发出当当的声音,连着稠稠的温热米粥的热气儿一同散在夜色中。
宿舍是里黑黝黝的,杜铮打开灯,看见靠窗的床上圆圆的一坨,旁边椅子上放着个水盆。
“常安醒醒,吃饭啦。”
米香连同着杜铮的大嗓门一同敲散了半梦半醒的回忆。常安睁开眼歪过头,头上的毛巾顺势掉下来发出啪的一声,他趴下去把毛巾捡起来扔进脚边凳子上的水盆里。
“你还专门拿了毛巾”
那边杜铮正胡乱摆弄着自己凌乱的床铺以清理出一个放衣服和人的地方,匆匆看了他一眼随口道:
“啊,不是我弄的啊。可能是宋龅牙下午回来了那抠门货,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常安看了眼水盆,迷迷糊糊地早就想不起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来人绝对不会是他们那个从早到晚泡图书馆两颗大龅牙扣门到死嘴皮子溜得能上天的室友。除了宿舍里的三个人,还有一个人也有他们宿舍的钥匙,不过,他大概得趁早把钥匙要回来了。
小米粥带回来已经有些微凉,常安一小勺一小勺慢悠悠地喝着,把小米一粒粒嚼过咽了下去,淡淡的米香一次次反复绕在齿间,慢慢地还能咂么出点甜味来。
“你怎么样?还烧吗?”待一杯小米粥快见底,杜铮终于在一片凌乱中给自己划拉出一片栖身之地。
“好多了。”
常安摸摸自己的头,仍旧高温,但感觉不那么烫了。他已经习惯了,每年换季的时候都得生次病,原因稀奇古怪,吹了冷风或吃坏东西,最奇怪的一次是中午吃了桔子罐头,下午嗓子就开始疼。好像有些东西总是踩着点儿到,来时概不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