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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小老板 ...
这是一片老小区,住着些退休教职工。
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无论天冷或热,只要出了太阳就自觉搬了小板凳围聚在小区无法通过汽车的侧门唠嗑。夏天坐阴凉地儿扇蒲扇,冬天就背着太阳,留个后背晒个烫乎,然后聊上几句家长里短,下上两盘象棋,偶尔因为什么争个面红耳赤,过两天又坐在一起喝同一壶热茶。
小区侧门绕出来是一排店铺,从小超市到小餐馆,从理发店到裁缝店,应有尽有,以及拐角处塞了个暗沉沉的杂货铺。
与它几墙之隔的小超市不自量力地竞争着。
杂货铺的老板姓苏,是个小年轻,与这片小区进进出出的老人小孩却也没什么违和。
苏原也喜欢在冬日的午后晒太阳。
可是他没白了发也穿得不是厚棉袄,他还有自己的店要看。他带着羡慕的眼神看了片刻侧门围聚起来的小圈子,随后摇着头搬了把躺椅坐到了自家店门口,太阳照下来暖的人心里都要发光。冬日太阳再毒,也贪得起那么片刻闲适,群居和独处都碍不着这一点。
他眯了眯藏在鸭舌帽帽檐下的眼,一脸的惬意享受。
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起床至今不曾进食,却也不怎么饿。他起身回店里头随意找了包干脆面,隔着袋子碾碎里头的面,扯开包装,往嘴里一倒。
不过一小包,三下五除二就见了底。
“小苏啊,能吃好点就不要给自己找罪受嘛。”
一旁裁缝店大婶的一声囔囔打破了他这慢悠悠的调子。大婶结束了和老闺蜜的谈天,出来倒垃圾看见隔壁小杂货店里那个小伙子又没正经吃午饭,随意扯了点垃圾食品就对付,一脸不赞同,垃圾落筒的声音也跟附和大婶说得似的。
苏原满嘴好好好应着,也不忘了转头朝大婶看去,脸上堆着识相的笑,只不过笑得太夸张,这态度一瞧还是不以为意。
大婶抿着唇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回了自个儿店里头,把缝纫机踩得吭哧吭哧响,活像那小苏是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般。
苏原挑了挑眉,往后一靠,把自个儿嵌在了椅背上,浑身懒得把骨头都晒没了。
又是一个年末了。
他眯着眼望向店门不远处的那棵香樟树,脑袋里空了下来。冬天没了夏日蝉鸣,老小区在巷子里头,来往车辆都少的可怜,偶尔远处老爷子们下棋的叫喊传来,哄笑都显得突出无比。
日子过起来总是不经意间就发现过去太久了,曾经刻骨铭心的,想忘记的想铭记的都有些模糊,一天一天的,转眼就是一年。可一年捱过去了,数着日子又是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数起来远没有过起来那么快。
明个儿关门去青浦看望下吧,许久不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寂寞,苏原想。
大概是不会的。他出神地想。有彼此陪着,还能聊聊至死都在进行的事儿,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儿子算什么呢。
嘁。
他漫不经心呷呷嘴,在这一张胡子茬到处来上一点的脸上。他压了压帽檐,盖住刺眼的阳光,映在脸上的阴影拉到嘴边,整张脸上斑斑驳驳。
苏原合上了眼,打算眯会儿,横竖一个破小店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出不了岔子。
才闭上眼没几分钟,昏昏沉沉只觉着隔着眼皮有什么挡着了阳光,一刹就一片暗了下去。
“老板,来听可乐。”
来人嗓子压得低,嗓音不润,一句话说得叫人听了耳朵边擦着砂纸一般。
苏原眼皮也不抬,“进去左边柜子上面,自个儿拿。”
来人大概是少见这么不在乎自个儿店里东西,不搭理顾客的老板,顿了顿步子,啧啧两声,听上去像是还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去了店内。
饮料好找,一听可乐不过两块五。来人单手开了那听可乐,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摸来摸去,半天才掏出三个钢镚儿丢在桌上,手里的可乐已经小半罐进了肚。
苏原本眯着眼,瞧着远方,耳朵倒是安分长在后头,不咸不淡地又是开口:“你丢得仨一块,柜台底下有个纸皮盒里,自个儿摸个五角。”
又是一个“自个儿干”。
来人“嘿”了一声,似是觉得苏原这人有趣,捡了桌上的钢镚在手里抛着,也不去拿找钱,又灌了一大口可乐下去,呷了呷嘴,嗓音不复之前的沙哑。
“厉害厉害。”
莫名其妙的恭维,来人一点儿也不吝啬,或者说是打趣。
这人下巴上的胡渣不比苏原干净,但这张脸瞧起来还真蛮有味道,轮廓分明,一张唇长了个好看的形状,鼻梁也挺,眼神还深邃,胡渣长得也很有流浪的艺术味儿,乍一眼让人瞧了能有三分心动。
就连说起话来,这眼神劲也不是个安分的。
苏原半合着眼,半分心思都没分给来人,什么也瞅不见。
来人看着这小老板无动于衷有些来劲,不甘寂寞地往苏原那儿蹭。
苏原搬了椅子坐台阶上,这人就往上两节台阶蹲了凑苏原边上;苏原翻开眼皮朝着远处香樟树发呆,他也往那棵香樟树看去,半晌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才转头想去瞧瞧这浑身透着“奇葩”二字的人长啥样,一瞧还真瞧出了点名堂。
当然不是瞧出苏原这张脸长得能得几分。
来人又“嘿”了一声,站了起来。
“走了啊,老板。”
说完提步就走,还当真一点儿也不留恋,跟刚才死活要凑苏原边上的那样子判若两人。
苏原这才赏了那人一眼。只瞧见个背影,身材倒是遮不住得好,一看就是平日锻炼没停过,不过这有什么关系。
莫名其妙。
苏老板掸了掸胸前的衣服,晒得十分舒坦,舒服地喟叹一声。
冬日就该晒太阳,蒙屋子里头的都蠢。
都蠢。
他半阖着的眼就要真的闭上了,一个激灵又睁开了眼,醒了醒神,从躺椅上起来伸了伸有些僵住的腰,将躺椅合好拎回了店里。
小杂货铺里有些阴沉,楼上住户的阳台伸展出来的顶将店门想引入的自然光挡去了一半,就算是一天中最多阳光的此刻店里也没打进来多少光亮。苏原有些恹恹的,还没缓过神来,往柜台里的旧沙发上一靠,翻过本杂志倒扣在脸上盖着。
外头陆陆续续传来了巷子几个拐角处的中学放学,那些学生出校门打闹的声音,苏原侧过脸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下午三点不到,大概是明后天要做什么考场吧。
可是和他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小杂货铺陈旧的除了一些固定的老顾客,也就只有在隔壁超市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时才会被人惦记上。那些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们除了偶尔望进来打量他这个店老板的好奇的眼神,其余什么都不会带给他。
不会带给他钱或者聊天话题的,就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不管是五岁的小男孩儿或者十二三岁的青春期的小男生,不管是路过的路人脸还是跟刚才那个痞气横生的男人。
他的日子过得总像现在这样,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路过的人,却没有什么人会来瞧他。墙上的电视总是放着他并不会去看的节目,他的身旁还摆着几本周围人并看不懂的书。
然后偶尔作为隔壁大婶和老闺蜜的谈资,照她们聊天里的形容,去送些大婶要的劣质茶叶,尽职地扮演着一个八卦里受过重重打击而丧失斗志的颓废小青年的形象。
苏原叹了口气,还真有些无所适从。
或许可以养只狗?他茫然地盯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脸上闪过一瞬的清醒又消失了,就一如之前一天里这种清醒总是时常闪现的那样。
可是既然一闪就过了,旁的猜测都是徒劳。他什么样儿,只有他自己知道。
苏原第二天当真关了门去了青浦,青浦有个福寿园是上海南郊一块价尚算平的公墓。
他是去看他英年早逝的一双父母的。
夫妻两研究了一辈子的稀奇古怪不见天日的东西,到头来活生生在野外被一道雷劈成了与世阴阳两隔。
苏原那会儿刚从高考考场里头出来,刚开了手机,就接到公安局里打来的电话。
那会儿十五中的一波考生家长们就见着一个清秀的男孩儿,出考场的时候还是一脸轻松,接了个电话后瞬间苍白了脸色,拨开重重人群就没命似得往西边跑去。
高考这个洪水猛兽都比不过他脸上那煞白的脸色彰显的。
苏原觉得特没劲。
他那一双父母平时虽然只关心工作,不太看重自个儿子,没能让他感受到多慈爱与关怀,也没有严厉的管教,却好歹也供他吃穿供他上学这么过来了。
怎么就说没了就没了呢。
他考场里洋洋洒洒的潇洒,他们怎么就没兴趣再等等结果出来,看他嘚瑟一番将成绩单甩给他们看,让他们儿子说上一句没你们管教他也能做好。
苏原悲伤的感觉没那么多,哭完了,就过了。亲戚条件都好过他这小康之家,没有任何槽心事来扰,舅婶留心帮着打理了后事,他只需平静地接受一切。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安。父母偶尔也会在家里处理事情,他多少听到一点儿。
他想,这是遭天谴了。
苏原不信鬼怪,但他信因果。
天依旧是大好晴天,也没起什么大风,苏原只穿了条厚的呢风衣,裹紧了围巾,将半张脸埋在层层的围巾下,厚长的刘海有些改过半只眼睛。
他在门口的殡葬用品店里头买了束白色的假花,沿着小路绕过丛丛墓群,莫不斜视地直奔父母墓前,把花放在了夫妻两的墓碑前。
平时有专人打扫,周围也没什么树,掉不下落叶,墓前干干净净的。
父母合葬在一块墓碑下,两人的骨灰装在一个盒子里,墓碑上面贴着的黑白合照是他罕见的父母的笑容。是苏原一直到父母去世前都很少见到的他们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有些儿贪恋,安静地看了会。
我不恨你们。
他对着墓碑无声开口,忽地一笑。对着那张合照深深一鞠躬。
好歹你们养大了我,也算两清了。
他吸了口气,慢慢蹲下来坐在前面的台阶上,也不说话。就像小时候他埋在茶几上做作业,父母难得偷闲坐在他旁边陪着他,他们偶尔聊两句,却是绕着他们的儿子的话题在谈天。
苏原的眼里蓄了些重色,心里头空落落的感觉愈发深了。
他想把这些日子自己怎么过的给回顾一遍,却发现每天长得都是一个模样。一个哂笑在他那张淡漠的脸上堆了出来,一时对自己还堆出了一些不忍来。
他折了脚边缝里钻出来的枯草,在手里折成了八段,起身又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合照,转身背着手一步一步走远了。
这篇就先开个头,这个头就反复改改改,改到下文写的下去为止,对的,虽然写得很无趣但还是得改改改改改ww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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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苏小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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