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暮雪》木落夏

13、第十三章 好久不见

　　千镜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像江湖中所说的千面女皇，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断延寒毒，所有人都知道它是毒，很少有人知道它是蛊。
　　一直静静听着的暮雪听到中毒者是师娘的妹妹林莺时，就猜到师娘已经中毒了。中毒的人是师娘的妹妹，以师娘的性子怎么可能像那些医师一样避讳着林莺。
　　这件事师傅肯定是知道的，一个不知道师娘性子的人也会知道吗？
　　猜测吗？仅凭猜测又怎么肯定师娘身上一定有断延寒毒的蛊虫。既然师傅知道为什么还要挡住千镜的银针？
　　说师傅不知道断延寒毒是蛊毒吗？师傅曾经说过自己儿时在苗疆呆过一段时间，苗疆的蛊毒也有听说。
　　她在萧萦墟身边时也有听说，虽不是人人皆知，但是至少知道的人十有七八。外人看来一切都通，但是到了她这里，一切显得那么奇怪。
　　暮雪看着青朝云的背影，师傅啊，您究竟在隐藏些什么啊？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呢？暮雪猜的好累啊，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暮雪跟上去，什么都没说。青朝云也什么都没说。
　　傍晚时分，林洛还没有醒，手臂上的伤口上了药。暮雪找了个丫鬟，让她带她去找千镜。理由是：多年前有一人曾说过，来此只为娶一个人。
　　依旧是这个冰冷的地方，暮雪站在千镜身后，看着冰里封着的那个人：“你很想他？”
　　千镜的手抚上冰，轻声说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朝云和你说的？不对，朝云不是这种人。”
　　暮雪向前走了走：“你和青大哥认识很久了？”
　　“嗯，他还没有变成这样的时候就认识了。”千镜看着冰里的人，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暮雪的眉间多了几分忧伤，师傅还是骗了她，也许还骗了师娘吧。：“那时的你还不是城主吧。师傅刚刚十二那年？”
　　千镜应道：“是啊，那年我才刚满十七。一切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没有成为千面女皇，也还不是白色魔鬼。只是……只是个白色的怪物……你是如何知晓我们计划的。”
　　暮雪走到千镜身后：“青大哥一定知道断延寒毒的事，就算是因为不能确定也没有理由打不掉第三枚银针，而且，你的银针虽快，但是距离并不远，只有林洛姐姐身体那么宽，所以，这样一来，以青大哥的身手打不掉第三枚银针不就显得很奇怪了吗？

　　看起来是故意用前两枚银针吸引青大哥的注意，用第三枚银针一举杀死林洛姐姐身体里的蛊虫，可是这不是太巧了吗？所以只有你和青大哥早就认识，早就达成共识才可能这么流畅。”
　　暮雪的声音里有一丝奇怪，似乎是停顿也似乎是哽咽。
　　千镜转过身，暮雪突然抱住了她，心里喊着：千镜姑姑。
　　师傅一直让她叫她姑姑，虽然从前师傅和千镜从未提起过以前的事，但是那种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师傅和韩炷泽和东篱在一起的感觉和师傅和千镜姑姑在一起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种感觉就像和自己的亲人交谈一样。
　　千镜并没有把她推开，多少年了，没有人给过她真么温暖的拥抱了。她不想推开，甚至想要一直有这样一个怀抱。
　　暮雪闷声道：“千镜姑姑，你相信有鬼吗？”千镜并没有怀疑她：“那你是那只鬼吗？”
　　暮雪紧紧抱着千镜，似乎怕她消失了一样：“千镜姑姑，我若是那只鬼，你会杀了我吗？”
　　千镜轻轻抱住暮雪：“你是谁？你为何来？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暮雪闭上了眼睛：“我是青暮雪，我为了知道一切而来，来自你们不久后要去往的将来。”
　　暮雪松开手，她本想谁都不说，也就这样自己承受。但是，看到千镜的那一刻，有些东西还是决堤了。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好委屈，突然就软弱了。就像第一眼看到师傅时想逃跑一样，看到千镜时她也想逃跑，但是，她不能啊。
　　有什么委屈就告诉我，我也是经历过的，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事情，很累啊。这是千镜姑姑说的，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千镜也不过三十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