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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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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昊宸尧精心安排了烛光晚餐——难怪要我穿上他买的,我却为此付出过还债代价的那条裙子,许久没穿过裙子,虽不是第一次穿,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以前在帝巫宫我穿的除了裙子还是裙子,不知为什么,醒到这个时代,我开始不爱穿裙子了,不仅累赘,而且不方便——说是为了庆祝即将成为结婚纪念日的今天,看得出来他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在上面。
此情此景,浪漫得让人感动。
鼻子酸酸,那一刻,心里洋溢着的全是幸福,就连他自作主张,回我家搬运我衣物的事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在此之前,我还十分计较这件事,生着他的气。
长桌那端,烛火掩映下着一身燕尾服的昊宸尧,眼角嘴角漾起了少见的温柔笑意,平时那副冷冰冰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常见表情无疑给今晚的他增添了不少魅力与虚幻。
怔怔地,我凝视着昊宸尧,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便化作了泡影,与其说我对昊宸尧缺乏自信,宁愿说我对我自己缺乏自信,我一直没忘记那个在他心里深深扎过根的Angela,我更不确定她是不是真如他所说的,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我不敢肯定在他心里还有没有她的存在,我更不敢确定我在他心里存不存在一席之位,假如我确定我在他心里存在一席之位,我想我会像永远只允许他一个人在我心里存在一样,贪心不足地自私地要求他,在他心里也只能允许我一个人的存在。
“你怎么不吃?”他问,抬起一双在烛火摇曳中闪闪发亮的眸子。
“在吃,”我说,“感觉好安静,郝大妈呢?”
我环顾了依稀能看清楚的四周,只有我们两个,难道郝大妈早早上床睡了么?她有早睡早起的习惯,抑或是为了不惊扰这样的气氛,礼让,退避一隅?
昊宸尧优雅地托起高脚红酒杯,缀了一口,放下,回道:“辞了,她现在应该在自己家里。”
“为什么?你不是说她是这屋子里的管家么?”我问,定住半举起来的刀叉。
“因为你”
“我?”我困惑。
“以后你身兼二职,任务重大。”
“什么?”
“你既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亦是这个屋子的管家。”
我打算跟他说我欲出去找份工作做,或者在他所任职的公司应聘一份适合我的我又能胜任的工作来着,可他却将郝大妈辞退了。
“能不能请郝大妈回来?”我请求。
难怪郝大妈见到我如此不高兴,想必她已经被提前告知,我一到来她便马上被解聘的消息了。我抢了她养家糊口的工作,她会高兴到哪里去,昊宸尧忒不近人情了。
“嗯?给个理由。”
“我想,管家任务重大,我怕我兼顾不来,我需要一份工作。”
“管好家便是你的工作,难道你不喜欢?”昊宸尧定睛瞅着我,神情有些不高兴。
“我需要一份属于我自己的工作,像你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但我更希望我的妻子能照看好家里的一切,了断丈夫的后顾之忧,便是给丈夫予工作上的支持。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着他做他强有力后盾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如此。”昊宸尧变得深情款款了,如黑宝石的眸里流露出充满渴望的期待。
“我——”面对这样一番动情的话语,我结巴,甚至动摇了,“我——那——”
“况且,”昊宸尧说,“没有比丈夫聘妻子工作更为划算的事情。”
“什么?”
“你想你的丈夫支出额外一笔开支给别人,而不是光顾自己的妻子?”
“可是——”
“好了,青,我不喜欢我的妻子抛头露面,答应我。”
自从我们确认恋爱关系,他便亲昵地称呼我青,而在此之前,他不是连名带姓唤我,便是喊喂,极为妄尊自大,目中无人。
“好吧。”我为自己的屈服感到沮丧。
“谢谢!”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谢谢两个字,我又无缘无故的感动了,开始为自己的屈服感到欣喜,昊宸尧说的不无道理,我被他蛊惑了。
沐浴过后,于心惶惶,倚靠在二楼小厅沙发上,平板液晶大尺寸智能电视开着,我有意识无意识地按着遥控器,转换着电视台,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昊宸尧此刻在浴室沐浴,浴室相隔不远,能听到里头传出来掬水声,故意把音量调得很大声,却仍然没法控制自己竖起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愈发显得紧张不安。
忽然,门开了,昊宸尧披一身宽大的浴袍走了出来,一边向我这靠近,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洗过的短发。
随着沐浴过后残留在体肤上的余香越飘越近,一颗心扑通扑通地活动起来,越发显得躁动不安。
他于我身边坐下,“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侧头望他,困惑不已。
“笑什么?”我发现自己的声带都被心跳牵连得微微颤抖。
“笑你,”他说,“电视迟早被你摁坏。”
他说的没错,在他未进浴室之前,他已经发现了我的不正常,我换台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他进浴室的前一秒还问我,我到底是在看电视还是在虐待电视。他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后,他发现我换台的频率更快了,而且一直未曾停歇过,所以他笑,大概已经于心了然。
“那么,给你,你看。”我说,将遥控器递到他一只空着的手上,他顺手关掉了。
“干嘛关了?”我问,有些恼怒。
“很简单,因为没人在看。”他说,将遥控器放好。
“谁说的,我不是人么?”我伸手去拿,昊宸尧一手将我握住。
“你心不在焉,想些什么?”昊宸尧注视着我,颇为关心,但在我看来,他坏透了,分明就是明知故问。
“没想——”
完了,他的唇贴了过来,刚才还紧张到不行的我,此时竟然不躲不避,索性把眼睛给闭上,我神经质的毛病又犯了。
“哧”昊宸尧又笑了,”留待床上享受,”他说,“洞房花烛夜。”
我面若红霞,一颗心在胸腔跳得更厉害了,羞到无地自容,他在试探我,我竟然愿者上钩了。
“我想我可以去别的房间睡一宿,或者许多许多宿。”我说,像故意赌气似的。
反正,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我暗忖。
昊宸尧只是微微一笑,欠身而起,道:“回房睡吧,我知道你没有准备好,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见我无动于衷,又道:“别忘了,我们不是没有同床过,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是你——”
“好了,”他打断我,无非怕我拆穿了在公寓的时候他玩的把戏,“夫妻同房,合情合理,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我会等你。”
他如此温柔的体谅,沁人心脾,我整个人又开始恍惚了。
为什么,每当昊宸尧对我体贴有加、柔情似水的时候,我会陶醉,会沉沦,会怀疑一切的真实性?兴许这就是堕入情网不可自拔又缺乏自信的女人的共同特征吧。原来,不知不觉中,昊宸尧已经走进了某个人的心里,而长久以来,她对此一无所知。
“宸,谢谢你。”我说,眼中噙着泪水。
“宸”,是我对他报以他对我“青”的称呼之称呼,本来按他的要求,我应该称他“尧”,我不肯,我忘不了他前女友在视频前,娇滴滴地亲昵地唤他做”尧”的场景。
女人一旦恋爱,嫉妒之火是很容易被撩拨起来的。
虽然得到了昊宸尧的亲口保证,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我仍旧紧张不已,第一次双方皆在自愿的基础在睡在一张床上,离得那么近,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彼此的心跳,不习惯,不适应,还有别的重要原因。
平躺,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身子呆板而僵硬,脑袋都不曾动过一下。我感觉昊宸尧盯我看了半会儿,然后他低下头在我额上轻轻印上一吻,道一声晚安,关却灯光,躺下,在我旁边睡了。
在他身边,我更多时候像个小丑,缺乏情感经验的未曾调教过的小丑。
登记结婚的第一宿,在无眠中度过,迎来新的环境,新的身份,新的任务,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