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三点的魔法》chilly

4、第 4 章

　　我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一前一后。
　　“喂，难道不认为我这样的体质值得羡慕？”我忍不住问女孩。事实上我这个所谓的“秘密”之前也透露给了几个人，对方多半是吓得掉头就走，从此不再出现。唯一一个相信了这个“秘密”的人则是满心欢喜地说：“生命就象无限小数一样绵延下去，叫人羡慕啊。”
　　女孩摇了摇头：“恐怕不羡慕。”
　　“哦？象无限小数那样绵延下去的生命，不想拥有？”我有一些吃惊。
　　“嗳，很奇怪的比喻呢。。。。。。不过要是这么说的话，就更加可怜了。”女孩子耸了耸肩。
　　“可怜？”
　　“恩，象无限循环小数那样的生活，可怜。”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睁开眼睛天亮了，遇见门口买菜的大妈说你起得真早啊之类无关痛痒的话。到公司上班做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下午回家，天黑以后就闭上眼睛，一觉醒来天又大亮——这样的生活重复千百遍怎么让人羡慕？”
　　“哦，理解跟普通的人不同。”我心里暗暗地想：第一次遇见可以交流的女孩子呢。
　　“跟普通人不同呢。。。。。。”她无奈地说：“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
　　“的确不同呀。”我机械地重复着陈旧的台词。
　　“你还真有意思。”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冲我咧嘴一笑：“我喜欢。”
　　“喜欢？”我问：“喜欢可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恩，就是这里砰砰跳个不停呢。”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就是这里突然觉得粘粘的，有很稠的液体在流动，让人喘不过起来。”
　　我看着她，突然感到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简直象一条垂死挣扎的鱼。
　　“对吧？对吧？果然有很稠的液体在流吧？”她好象要确定一下我胸口是否真的有她所说的那种“粘粘的东西”，软软地贴在了我的心口。
　　我感到她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渗透过来。
　　“我现在。。。。。。就是。。。。。。”她的身体软软地挨着我的胸口：“我就是象这样。。。。。。喘不过气来了呢。”
　　我低头看看，这个女孩子已经象一个人偶一样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有一些扎人。脸上的颜色，突然象海水退潮一般地消失不见了，一瞬间，橙色的毛衣把她苍白的脸染成了一片灿烂。
　　“澍。”我轻轻地叫女孩子的名字。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