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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两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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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整个府里乱成了一团,凝亓病了。7天前一时的开心,竟在院子里玩了一个下午的雪。晚上还好好的,却在第2天发起了烧,高烧一天一夜,然后就是低烧一直在今天了,太医院的医生都一脸的苦瓜像。宫里把千年人参都送了过来,皇上连夜来看过,下了旨无论如何要保住。一家子的人,都是日夜不睡的轮流守着,惟恐出个岔子。嫡福晋的眼睛都哭肿了,却是不肯休息。
太医们说太邪了,一直是不醒,只能靠人参来续,每5个时辰换一次,也是看能顶多久算多久了。侧福晋在佛堂里一求就是5天。六格格一直拿书给她读着,怕她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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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喜欢自己的闹铃,不过为了能让自己起床,只能用这种震撼型的。这不,去实验室的时间又要过了,迟到真害人。北京的交通真糟糕,我一边看着打表器上的数字,狂心疼我的钱呀;一边在心里把交通骂遍……一伸手竟然摸到了个鸡蛋,果然还是奶奶疼我,竟提前放了吃的,哦,不用空着肚子盼午饭了。抬手敲脖子,许是晚上睡觉落枕了。手上的翡翠镯子碰到脖子上挂的金戒指的时候,后脊梁闪过一阵凉。最近是怎么了,每次这俩东西撞上的时候都这样。
下了车,百米冲刺的速度飞进了门口,保安早就见怪不怪了。冲进研究室时,一把被人拉住,一抬眼正是洪师哥,他笑着说“先缓缓,又是飞进来的吧。”说着就接过我手上的书包,把我按在了椅子上,“老师还没过来呢,早上的时候通知他们开会。”我一听心里就塌实了。突然一个讨厌的声音飘了过来“不过,你这迟到,在老师那早就备了案了”,用脚指头都知道是浩学长那个猪,当然他并不胖,只是老找我的茬。洪师哥的声音适时的想起:“你就别消遣她了,她肯定还没吃饭呢。对了,有新的东西到,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看,还有隔壁研究室的人。”
呵呵,忘了介绍自己了,我今年20岁,叫瑞琪,听说名字是老妈翻字典的时候正好看见就叫了,汗一下!!!因为父母工作很忙,小时候和太婆生活在上海,太婆是研究古文学,也是个很精致的老人。不过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她有副很奇怪的牌,上面有很多画,美丽、鲜艳也恐怖,后来我知道了那是塔罗。太婆百年的时候把它们给了我,说它们是会认主人的,如何要看我怎么待它们了。
上学的时候,回了北京。爷爷奶奶怕父母太忙照顾不到我和哥哥,就把我们接来和他们住在老四合院里,四合院成了我们玩闹和戏耍的场所,包括院子里多灾多难的秋千。奶奶告诉我:我们住的四合院本是王府的一部分,随着时间的变迁,现在就剩下了这个最简单的小四合院了,时间真是可怕呀。爷爷是满人籍,正白旗的呢,据传说事情是这样的,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生到了这个子嗣奇缺的王爷家,然后我爷爷的爹,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把王府卖了一大半,只留了这个小宅院供自个儿家人住,再后来王府渐渐的没了,附近都成了民居大杂院,只有这个小小的四合院留了下来,成了爷爷的家,当然也是我的家。
爷爷是搞历史的,可能是在他的言传身教下,我也一样顺利的学了历史这门学科,最巧的是我的老师竟然是爷爷的学生。哎,这个世界真小!我成了老师极欣赏的弟子,竟然可以和师哥师姐们一起进实验室来研究。我这迷糊的性子,老给师哥师姐们添乱了,还好我比较懒,一般能屏蔽的就直接屏蔽了,反倒让大家觉得我简单又可爱,这就是老人常说的啥人有啥福吧。
我是很喜欢历史的,从小到大最好的科目就是历史,最辉煌的时候就是高考历史考了145,但是数学才考了39分,当时老爸看我眼神就像我根本就是个白痴连数都不会数,哎,悔呀。妈妈说我三岁就能背整本的唐诗,看来早有先兆。其实我要是说对历史的东西不能说喜欢而是靠感觉估计都没人信。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从小开始,只要一接触到古物就能感觉它的情绪,能清楚的知道它们传给我波动,甚至可以感觉它们无奈的苍凉感。
还记得7天前和哥哥瑞青、洪师哥,去北京和河北的交界,路过的那片村庄,一层一层的夯土台,荒荒的一片,发黄的玉米杆,我们如探险一样,一步一步的深入,一步一步的向最高层爬去,路过新翻的地位于第二层的夯土层上,星星点点的绿色琉璃瓦碎片似乎在宣讲着这里曾经的辉煌。攀上最高的夯土层、走过一片玉米杆,在最中间看见一个很深很大的坑。
哥哥发现一个进坑的道,我们顺着下到了坑底,那里很安静,似乎和外面隔开了一样。而且温暖,相对于已经进入冬天的天气来说,坑底温暖如5月。坑底的中央还有个3米长宽左右的小坑,我站在小坑和师哥猜测着我们在什么地方,瞬间心里一阵痛,眼泪不期而到,如绝堤一般,我只说出了一句话“真的不是我想哭”就哽咽的不能再说什么了……着实惊住了第一次遇见我这样的师哥。哥哥早就习惯了,冲了过来,只是抱住我,说:“乖,终都过去了,都好了。再次睁开眼睛,一起都好起来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或是说他也只会这么说,用他奇怪而特有安慰语来安慰这些给我情绪的东西……等我终于平静了下来,我们决定要看看探究这到底曾经是什么地方。
我们顺着来的相反方向,发现了笔直的神道,一步一步走过去,神道穿着麦田,我们看见了汉白玉的三座桥、一对华表、两个牌坊,其中的一个竟然是清前期精美的火云牌坊,最后在神道的起点看见了神道碑和文物局立的牌,竟是怡贤亲王陵。
看着神道碑上写着的“忠敬诚直勤慎廉明”突然手上的镯子微微发热,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传来,似乎怡贤亲王他本人很不喜欢这样的称号,如同束缚一般的禁锢了他身前身后。一直站在身后的哥哥突然说“前世今生,呵”,声音小的如同是幻觉,我转头捕捉到他深深的眼睛里有一抹忧伤闪过,在看见我后一切又恢复如旧。那样的眼睛,那样的表情于我是那么的陌生,如一个我不认识的哥哥。
正想着哥哥呢,哥哥就进了我研究室的屋子。原来是要一起去看新到的东西。一进放着新东西的储藏搁置室1-3号房,一股腐干味冲鼻而来,还好我提前戴好了口罩。一看就傻眼了,哪是来看的,根本就是嫌我们太闲了嘛!碎片在角落里堆起了个小山,这要一个一个的清理出来还不得三天三夜不睡呀;再看看周边的零零碎碎的东西皆满。
“还愣着干吗呢?”那讨厌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动手吧,小主子。我还想晚上回去睡觉呢。”
一帮人开始忙活了。我认命的低下了头,当苦工。这样的活,也算是熟练了。将整理好的东西,正分类的时候,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竟是画轴,不过已经被灰尘掩埋的看不大清模样。我捡起来顺手掸了下。
哥哥突然转到身边问:“这是画轴,之前没有记录呀?”他这一说,大家都停了下来,凑了过来。
“干脆打开看看好了”一个不大熟悉的小学姐冒出来句。
找来一张干净的桌子,拿来刷子细细的刷干净,轻轻的解开系轴的绳子。慢慢的展开,画一点一点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画中是个站在梅花树下的女子,女子衣带飘飘,看的出当时的场景是个起风的空;女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枝梅花,嘴角微扬,似有所想。因为年代远了,样子已经看不大清,却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女子好美,似不若人间烟火。”洪师哥发出了惊叹,看的出其他的人也都或多或少带着惊叹,不知是怎么样的人竟然把画画的如此传神,必是带着极深的情感。扫边看,有提诗,可是已经残缺不全,一个一个的寻着字,好象是那首《上邪》: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太让我失望了,这诗已经被现在用烂了。没想到原来早在百年前就开始这么用了,哎,难道就没有别的情诗可以用了吗?不过,马上我就发觉,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而身边的这些家伙们多心有感叹。
“喂,你们觉不觉得这画里的女子像仙人,我总觉得在上古神话里看到的百草仙园里的梅花仙子就该这样吧。”小学姐定定看着画说。
“大伙,看!”浩正指诗的右下角,上面正工整的写着两个字「梅仙」。“呦,还真让你猜对了,画里的是梅花仙子”
“也许,这个女子就是名叫梅仙”哥哥搭了腔。
梅仙,梅仙……我心里低念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觉得血液沸腾,似乎我和这个梅仙有着很深的牵扯,深到血液里的牵扯。脖子里的戒指火热的印在皮肤上,竟然有着和我一样频率的心跳。戒指是18岁生日的时候妈妈给我,说是姥姥在她18岁的时候给她,而姥姥也是在她18岁的时候从太婆那里得到的……我不知道这戒指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个最普通款式的金箍子,上面雕了一圈看似梅花型的小花。我懒的带手上,就结了红绳挂在脖子上了。自从挂上后,每次无意间手上的小镯子碰到指环的时候,我总是有奇怪的感觉,也许是我多心了。我伸手去握脖上的指环,镯子再次碰到,突然眼前一片黑……
醒来的时候,正在自己的床上,哥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围在床边。
“你可醒来,整12个小时过去了。”哥哥说着,就大手伸到我眼前晃着。我白了他一眼,家里眼瞅着就舒了口气。看来我真的晕了很长时间,可是为什么晕呀,我还记得之前还在储藏室里看画呢。“得,醒了,就好。吃饭吧,肯定饿了。”正说着,就看奶奶和妈妈把菜端了进来。“爷爷、老爹你们都累了,去休息吧。我守着妹妹就好。”哥哥说着看看我,我也应着“我没事,真的。”大人们都笑了,各自散去了。
“宝贝儿呀,饿了吧,吃吧。”哥哥笑着把馒头递了给我,里面夹了我喜欢的土豆丝和火腿。我抓过来,就往嘴里塞,真的是饿了。“给”哥哥翻了翻眼睛,把水递给了我“小心噎着”。
我含糊不清,满嘴还是馒头驳了哥哥:“别叫我宝贝儿”
“哈哈,你还记得那事呢,算,就当我欺负你,好了,看你安生了那么长时间还真不习惯。”哥哥大笑着,“吃完,就再睡会。乖!我回屋子了,有事就吼一嗓子。”哥哥转身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