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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出世 ...

  •   看着落瓷和花衣在院子里嬉闹,心情特别的好。很奇怪,自从知道有了宝宝,人就变的很精神,心情也变的好了很多,时常会想笑,这大概就是生命带来的喜悦。满院子的都知道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宝宝的事情,大家都三缄其口,衣服是努力做的宽大。反正也很少人来这里,更是容易瞒住的。
      从上次遇见十四阿哥后,这院子里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多了起来,还老给带十三太保,我看着都犯晕,发愁的呀。现在是全院子的人一起吃。他就差把药店给我搬进来了。已经十二月二十五了,我坐在竹屋里,和所有的人一起给宝宝讲关于圣诞老人的故事,虽然我知道这个十二月二十五和圣诞节根本不是一天。
      花衣瞪着大眼睛问:“那个圣诞老人得背多大的袋子呀?烟囱能塞的下吗?”
      小柱子撇了她一眼,道:“傻了吧,人家是老神仙,那袋子是神物。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呀。”
      大家都笑起来了,落瓷想了下:“主子,你说以后小宝宝会不会也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呢?”
      “当然会了,就算没有,我们可以充当圣诞老人来给她送礼物呀。”我笑着回应他。
      “主子,肚子要是再大些,怕是瞒不过去了。您就打算一直这样吗?”月吟有点担心的看着我,手里还在做着针线活。
      “是呀,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月彩也附和着。
      “爷从那次打主子后就没再来过,这知道也得有地儿知道去。”落瓷一脸的不满,他以前是最崇拜十三阿哥的,现在却是最为我不平的。
      “顺其自然吧。”我淡淡的说:“有你们和宝宝一起,我就很开心了。”是呀,至少他们都是真心的疼惜着这个孩子,孩子你真幸福。

      回去的时候,看见已经走远的胤祥的背影,似乎一如从前,还更结实了。一进了内院,全顺就迎了出来,一个打千,抬头间,惊的顿住了,“主子,主子您。。。”
      他张着嘴看着我,我点头:“是的,如你看见的一样。”
      “主子,爷什么都不知道呢,我这就给爷说去。”他说着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全顺,算了。等他什么时候自个儿看见再说吧。”
      “主子,可是您这身子,您还做着这些个粗活,不行,主子这些不能再做了。”他着急了。
      “罢了,从知道后,多都是他们在干,我闲的很呢。”我笑着说。
      全顺看着我手,一脸不相信,“真是冤孽呀,刚才咱爷在这里等着主子好一会儿呢,刑部有事,这才刚走,您就回来了。这劲儿怎么就这么寸呢!主子是肯定不想说吗?”
      “顺其自然,他若看见便是看见了,若是看不见也没必要去讲。我只想护自个儿的宝宝周全。你会明白的,对吗?”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全顺只能点点头离开。之后,他私下里给我这里送了不少吃的用的来,真是个贴心的人。

      *************

      三十晚上的家宴,她们告诉我是珊宁带着小阿哥随爷进的宫。也好,谁管着府,谁当主,谁得宠和我都没关系,我现在只想顾好宝宝。
      四六年的正月初一就这样来了,我坐在秋千里晒太阳,整个人穿的厚厚的。这些日子洗的衣服比平时少了一半还多,想是全顺的安排。
      于中突然进来,请安,告诉我,爷带了话让我马上进宫。他就忙着去备车驾了。月彩一听忙就拉着我进屋去收拾,利落的梳好了小两把头,我一指盒子里一个素色的琉璃簪子,月彩插了上去,看了下觉得太单调,又找了梅花型的六个小珠花戴在我的头发上。淡淡的上了点粉,戴上紫晶的小坠耳环。穿上去年的藕荷色绣小梅花的夹棉旗服,竟大了,只有肚子的地方是微微的顶着衣服,若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是怀孕的人。
      月彩一脸的心酸道:“主子再瘦,就得没有了。”月吟已经找出连帽镶狐狸毛的厚棉袍子,还是两年前六姐姐给做的呢,道:“主子竟没有件皮裘,这天寒地冻的。”叹了口气,给我系上,又把多年前五姐姐给做的兔毛护手给我套好。于中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月彩随我一起,上了车,小柱子早把暖炉支上,一路上也算暖和。

      车一路到了顺贞门,下车,全顺已经等在那里了,告诉我,是皇上要我一定进宫让他瞧瞧,十三也只能应下了。他带着我和月彩一路到了慈宁宫,刚进宫门,景姑姑就迎了出来,全顺退下了。景姑姑看了我一会儿,才开口说:“格格,竟瘦了这么多,一会儿让太后看见不知道怎么个心疼了。”
      “姑姑怕是看差了,凝亓吃的好住的好,怎么会瘦呢”我现在真是说谎话都顺嘴了。她没有再说什么,带着我们就进了去,在正殿门口停下,然后把月彩带到了丫头在的地方。
      还没推,门就开了,正是九福晋,“看着是你来了,就打开了。”她的笑容恬静,拉着我进了屋子。扫了一下,各位皇子的嫡福晋都到了,还有几位后宫主子,我忙过去请安,给德妃请安的时候,她惊讶的看看我,然后点点头恢复了平静。
      九福晋拉着我坐到了宜妃身边,宜妃示意她的贴身婢女把我的外袍和手套收好。随意的拉过我的手,却是瞬间惊的说不出话来,盯着我的手,九福晋的视线也落在我手上,吃惊的看着我。我微微一笑,要抽回,却被宜妃牢牢的抓住,两个手护住放在她的腿上,半晌才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怪想的慌。”
      我笑,“凝亓挺好的,劳娘娘惦记了。”这两个人都看的出我的笑容假的不能再假,只是大家都不动声色。
      “我看着你大冷天也没个皮裘,我那有套闲置的,出宫的时候你带回去,也好顾着自个儿。”她说着。
      我看看九福晋,又看看她,九福晋笑着说:“额娘一直想你大婚也没送什么,这皮裘到是应了这天气了,妹妹就不要推辞了。”
      我只能笑着应下,这要让胤祥知道,估计也没什么好事发生,一股无奈涌上心头。
      “不会吧,十三弟不是一向很疼爱妹妹的吗?大家都知道的,怎麽会忘记给妹妹置备皮裘了呢?”八福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良妃和九福晋的中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怎么着?”惠妃听见了,八福晋的嗓门怕是所有的人都听见了,“昨儿晚上家宴,我看着十三府上的那个侧福晋可是穿着皮裘来的呀。”天呀,我在心里呕了下,惠妃一向安静的,今儿竟插了话。
      “许是凝亓不喜欢皮裘呢,我就觉得那东西都有股子腥味。”良妃微笑的解围,可是我要是说是,就是给宜妃脸上扇了一大巴掌。
      “你们看这凝亓瘦的,还不比在宫里呢。”八福晋一把拉我站了起来,展示给大家看,拽着我衣服晃了晃,“看这衣服空的,这里面都快没了。”她一拉衣服,肚子显了出来,所有的人都盯了去。

      半晌,德妃才打破宁静,“凝亓,这有孩子了,怎么没告诉我呀。”她话一出,所有的人都看向我,连德妃都不知道,这事情蹊跷了。
      我正为难间不知道要怎么编说词,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什么事情德妃不知道呀?”太后来了。所有的人都忙着请安,等太后坐好了,德妃回了说我怀孕的事情。我当时只想晕过去算了。
      太后忙叫我过去,“快过来给奶奶看看,咋瘦成这样了。”我挪着到了她的身边,她先是摸了摸肚子,然后拉过我手,下意识的看了下,刚抬起头又猛的看了回去,神情和宜妃一模一样,“这是怎么了?”她几乎是叫了出来。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傻子都看的出来,这是长时间在水里泡成的,可是除了这么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就护着他吧,怎么着,哀家还作不了这个主了!”她眼里盛着怒气,我忙跪了下来,“不许跪!”她厉声道。宜妃忙扶了我起来。太后一把拉着我起身,“走,评理去。”
      门被打开,一阵冷风进来,“皇额娘,这是要去哪评理呀?”康熙已经进了门,所有的人忙着下跪。皇子们也都进来,接着一阵行礼。
      太后一把拽过我,拉出我的手,冲着刚进来的这些男人道:“看看吧。”我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丫头看身子都有五个月了,却没有人知道!”
      “什么?”康熙扫了眼胤祥,胤祥看着我,眼睛里盛着愤怒,因为我没有告诉他。“胤祥,凝亓的手,是怎么回事?别说你不知道!”
      我几乎是扑了过去,跪在康熙的面前:“皇阿玛,是凝亓自个儿不小心,想着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就没告诉他。”
      “有了孩子这么大的事情,胤祥也不知道,还是你的原因吗?”康熙看着我,声音放柔了些,当然瞒不过他,但是总要把事情绕过去才好,当着这么多人。
      “凝亓想额娘想的慌,打六月就一直在娘家住,额娘也是不放心就一直留着凝亓,这才回府里没几天,还没来及告诉,是凝亓疏忽了。”我抬头乞求的看康熙,他眼睛里带着了然的无奈,“凝亓一向迷糊,皇阿玛也是知道的。”
      “哦,原来是这样,你这孩子也真是让人担心。”然后他转向太后道:“皇额娘,儿子这就让李德全把庞太医请过来,给凝亓瞧瞧,您也好放心。”
      太后看着我说:“也好,快起来吧,这地上凉。”
      我如获大赦,起身间,突然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被康熙一把抱了起来,“李德全,宣太医!”闭上眼睛前,看见胤祥面无表情的站着,我在心里想着永远都不要醒来。

      睁开眼睛,觉得好熟悉,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飞回了脑子里,看着床上的布置,我竟又回到了之前在慈宁宫住的那个房子里。模糊间看见屏风外,康熙和太后坐在炕上、德妃坐在凳子上,胤禛、胤祯、胤祥都跪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德妃一脸的担心。
      “十三哥怕是昏了头了,这样的事情也相信!明摆着是有人陷害凝亓。”胤祯的口气带着极端的轻视。
      “十四弟”胤禛低声制止着。
      “朕看胤祯说的对,”康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就靠这判断力在刑部做事!”
      “皇阿玛,清官难断家务事,十三弟一时做错了也是情有可原。”胤禛给胤祥求情。
      “他就差把凝亓送去当浣衣奴了。凝亓嫁给你是委屈你了,还是碍着你了,你这么对她!”康熙口气严厉起来,“你自个看看,这才多久,人就瘦的没个样了。你就这样对她珍之重之!”
      “胤祥不是哀家说你,你这事做的也太混了!”太后插了话进来,“你一向稳重有加,又聪明机敏。这次怎么就这么糊涂!若这事是凝亓干的,哀家把脑袋输给你!”
      “皇阿玛,请把凝亓赐给儿臣,儿臣必将一生一世珍之重之,不让凝亓一天不快乐、一天皱眉头,一生一世不以一指相加,绝不伤凝亓一根毛发!”胤祯声音坚定。
      “胡闹!”德妃斥责着,忙对康熙道:“皇上,胤祯这是晕了头才说出来的。”
      康熙摆摆手,“罢了罢了!朕现在想听听胤祥怎么说。”
      “儿臣糊涂,请皇阿玛原谅!请皇玛嬷原谅!”胤祥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你要求原谅的该是床上躺着的那个。”听着康熙的口气,似乎已缓和了“等凝亓醒过来,通知朕。”说着他便起身了。德妃扶着太后也出去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胤禛、胤祯、胤祥坐在外间,都没再说话。一会儿门被推开,我侧头看见六姐姐进来。径直走到三人面前,啪的跪了下。“你这是干什么?”三人同时出口。
      “凝芙想求十三阿哥一件事?”
      “请说”胤祥应到
      “请十三阿哥休了凝亓!”姐姐的话,在我预料中。
      胤祥只是看着她,没有应声。胤禛问道:“为什么?”
      姐姐开口道:“为了保住凝亓的性命。”三个人看着等她继续,“想必庞太医的话,三位皇子都已知道。其实不用他说,光看我就知道这样下去,不要说孩子出生,怕是等不到十个月凝亓就不在了。只一眼我就知道她之所以还可以活着,不过是个信念。我和各位不一样,我宁愿这个孩子没有,我要的是凝亓的性命,她的命对各位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我们一家却比什么都重要。所以请十三阿哥手下留情,把凝亓还给我们,这对您来说算不得割爱,只要您愿意会有无数的女人为您生孩子!但是凝亓对奴婢来说是唯一,对奴婢一家来说是绝无仅有。奴婢请求您放过她!”

      一时之间,所有的时间都静止了。不知过了多久。胤禛把六姐姐扶了起来,让她先进来看看我。姐姐才进了里面,坐在床边,我睁开眼睛,无声的流泪。把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姐姐就脱了鞋,上床,抱着我,拿出手绢擦着我的眼泪,轻声呢喃“亓亓,不哭”

      *************
      已经在慈宁宫十五天了,太后让我养在慈宁宫,把月彩、月吟都接了进来。太医是每天必来把脉。康熙爷再次南巡,胤祥随行、姐姐也随行。他离开前每次过来,我都闭上眼睛,不想面对他,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闭上眼睛就当看不见。额娘看见我的时候,悄悄的掉眼泪,然后给我说养好了就让回家住着去,她好照顾着,家里什么都放心。
      我只是笑着点头,以后怎么样,我完全的迷惘,人生,注定要漂泊,但死亡并不是唯一的结局,这是事实,虽然很残酷,但是真实。我们每天都必须面对这些残酷的真实,心很痛,但却不能逃避。
      四贝勒来了两次,给我说胤祥真的是愧疚的很,我只是微笑着、听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胤禛最是较真的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可是在面对自己最亲弟弟的过错,却只能,也只能做这么无力的维护,他的较真怕是用不到胤祥的身上,这就是所谓的亲情维护,如六姐姐对我一样。『莎翁说:“你是独一无二的。”』那天在六姐姐的话里,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觉到,印在我的心上。
      我和胤祥在彼此心上划下了深深的伤痕。我的,是无意的;他的,是刻意的,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注定无法重新来过。

      无聊的时候,我开始写字,想起什么就写什么:「爱一个人就是身不由己,有多爱,就有多身不由己。」
      「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让人去相爱的,两个有缘分的人,可以好好相爱,互相地珍惜,那就是一种缘分,一种幸福了。」
      「爱是关怀 是宽容,是互相体谅,是热情的火焰永不止息,爱可以让两个有着不同思想,不同的行为,甚至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相处在一起,视对方比自己更重要,直至天荒地老 矢志不渝。」
      「无论你如何难舍,人世间的缘分总是有尽时的,如果真的有缘的话,他日一定会相逢的。」
      「无心魔者,有门关不住;有心魔者,不关也是门。」
      「何为对,何为错,何为正,何为邪,何为人,何为妖,何为生,何为死,这世间何为如此之多,不过皆由心生」
      「就算有多不如意的事情,也要懂得对自己说我忍的住 ;不管有多大的挫折 ,也要懂得对自己说我撑得住 ;就算有多伤心绝望 ,也要懂得对自己说我看得开」
      「人生的事情,走过去了就是走过去了,有些可以挽回,有些便是错过了。」
      「骚归骚.骚也有骚的贞操.贱归贱.贱也有贱的尊严.要尊重所有人.当我们一无所有时.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自己给自己强加的尊严.」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自己」
      「人生如梦、不过如此、生也好、死也好、只是一线之间天地之间、春秋变化、冬也罢、夏也罢、只是时间变化」
      「考研的英语词典可以用来自卫,考研的数学题看了就想让人犯罪,考研的政治理论把马克思救活了他也不一定会背」
      「打架用砖乎,照脸乎,不宜乱乎;乎不着再乎,乎着往死里乎;乎死即拉倒不用再乎也;不死者乃英雄也」
      「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对物质只起反作用,所以。。。诅咒不灵」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
      「世界上没有花开不败的诺言。」
      「这世间的男子多有一颗贪婪的心,薄情寡义。风月无情人暗换。」
      「生活微妙得很卑鄙,一不留神错过美好 ,转身不见 下落不明」
      「有些东西我们一直可望不可及,虽然就在眼前,伸手可及,但却无力,咫尺天涯。」
      「该走的路,我们就要去走;该有的后果,我们坦然承担。」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从今天起,你出生寿辰满师、成亲生子满月、发财开张、寿终正寝,全部与我无关。」
      「爱到不爱」
      。。。。。。
      我似乎把我所有能记得的属于我的世界里的,曾经看见的,听见的话,都写了出来。
      我只是越来越觉得我不能完成这个承诺了;
      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不是身体是意识;
      我越来越能睡,有的时候一天就睡了过去;
      我越来越空,脑子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笑,我甚至对任何人说不出更多的话。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看我:胤禛、胤祺、胤佑、胤禩、胤禟、胤誐、胤祹 、胤祯、宜妃、德妃、惠妃。。。。。。人来人往的。
      我更喜欢在他们出现的时候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当然也是这么做的。

      转眼间已经三月了,胤祥回来时,我正从御花园回来,进屋看见他坐在桌子前翻看散落在桌子上我写的句子,眉头紧皱。见我进来,他忙起身过来要扶我。我不动声色的躲开,对他一福身,走到炕边坐下。他僵了下,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隔着小炕桌,看着我。我拿起一个苹果吃了起来,以前最讨厌吃苹果,可是我知道苹果很有营养,就当是为了宝宝吃的吧。
      “身子好些了吗?”他问,我侧头看他,微笑,点头。
      “刚才可是去御花园了?”他问,我微笑,点头。
      “手看着消肿了,可好了吗?”他问,我微笑,点头。
      “那些是你写了,这些日子?”他问,我微笑,点头。
      “你最近都没有看书吗?”他问,开始没话找话。我微笑,点头。
      “你还想吃些什么?”他问,我摇头、微笑。
      “累了吗?”他问,我摇头,微笑。
      突然,肚子很疼,我皱起眉头,一下就过去,舒展眉头,发现他紧张的盯着我,看见我舒展了眉头,忙问:“怎么了?”
      “没事。”我轻语,继续吃苹果。突然又开始疼,手扶上肚子,闭上眼睛,咬着牙,一阵就过去了。他搬开了炕桌,坐到我身边,揽过我。我挣开他的怀抱,他却紧紧的抓着,我抬头看着他说:“我没事。”挣扎着要起来,刚起身,一股钻心的疼从肚子直穿而来,人跌坐了回去,手里的苹果掉到了地下,手紧紧握住。
      他急了,掰开我紧握的手。大喊:“全顺,叫太医!”听着外面一阵步子跑远了。他抱起我,放到他身上,“哪里疼?”我已经说不出来话,“我问你,摇头或点头就好,是不是肚子疼?”我点头。他牢牢的搂着我,我开始一阵阵频繁的痛起来,汗顺着头发,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他发现我咬着下嘴唇,一把把手腕伸在我嘴侧,“咬着”我没有应他,他就自己塞了进来。。。。。。

      庞太医赶来的时候,胤祥忙把我放到床上。一把脉,道:“快叫人来,福晋要生了。”胤祥牢牢的握着我的手,一屋子的嬷嬷丫头到的时候,他却不肯走,月彩是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太后来的时候,他才肯离开去外面等着。疼到筋疲力尽,接生的嬷嬷还在说用力。我是真的用不出力量。

      庞太医两次进来把脉,隐约间听见他说我身子太弱,根本使不上劲。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只看见血流出来。外间似乎来了很多人,有人在说再这样下去,怕是大人和孩子都要没了。恍惚间听见胤祥在吼“保不住,你们都统统陪葬去。”有人问若不能,只保一个,请他示下。他坚定的道:“大人!”我突然笑了出来,他竟然说保我,这样时候不是都该保孩子的吗?
      突然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对上了胤祥的眼睛,他看着我狠狠的道:“凝亓,你给我听好了,休想逃开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上天下地我也会把你拽回来。”然后转身,对所有的人道:“福晋若有个好歹,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回头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他还真土匪!一屋子的人又赶紧忙了起来。。。。。。三月十八日申时,伴着一声不够响亮的哭声,我的宝宝终于出生了。
      “是小格格。”月吟抱着给我看,我笑看着像小猫一样大的宝宝,突然觉得很神奇。好累,我笑着闭上眼睛,我需要好好的休息。

      什么这么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脸上,凉凉的。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人怀里,不用想了一定是胤祥,熟悉的味道。我微微扭转了下身子,想看看他,他惊的用手拂去眼泪。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拿着手绢去擦他胡乱抹过的脸。笑着说他:“真是个孩子。怎么当阿玛呀!”
      “有哪里不舒服吗?”他紧张的问我,我摇摇头,他看着我,许久道:“真好,你醒来了。谢谢你醒过来。”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魔障了?”
      他笑了,问“再睡一会儿吗?还得有两个时辰才天亮”
      我拽着他的衣服,说:“有点冷。”
      他抱着我,一起躺下来,盖好被子。在我额上亲吻了下,道:“乖,再睡会儿。”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
      本章之
      胤祥番外:
      **=============**
      看着凝亓安静的睡容,心里安定了下来。我差点就失去了她,差点。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十四弟说的对,我昏了头了。我明明是答应了皇阿玛要对她珍之重之,却没有做到,不仅没有做到,还狠狠的伤了她。那日十四弟的话让我无地自容,九哥气的挥拳要打我,我没有躲,知道这拳我该挨!连四哥都骂我糊涂,四哥说认识凝亓这么长的时间几时是她算计别人来着!每次都是别人算计她,她不说委屈不代表没有!是呀,她几时在我面前说过自己委屈了,从来都是我知道去问她的,当时怎么就对她做了这么混的决定了呢,怕是自己真晕了。
      凝芙一席话,字字砸在我心上,她说错了,真的错了,凝亓对我怎么会不重要,她对我一样是绝无仅有、世间唯一的。可是我却做了自己都能不原谅自己的事情,我该奢望她原谅吗?她会原谅吗?
      十四弟对我说:“若你不要,请把她给我;若你不珍惜,请让我来珍惜。”
      九哥直直的看着我说:“你配的上吗?你不配!凝亓跟你,真糟蹋。”
      就连一向人淡如菊的七哥都摇着头叹着气。
      我问四哥:我是做了畜生还是禽兽?他却只是说:去守着她。

      那晚宜妃娘娘给凝亓送来了皮裘,笑着说本是给她大婚的礼物,送晚了。我才发现原来凝亓竟连一件皮裘都没有,我老是觉得自己爱她,纵容她,原来我竟连这些小小的东西都没为她置备过;而我呢,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凝亓都给准备的齐全着,就连每次出行,包袱都是她亲手收拾好,我却什么都没为她做过。
      宜妃笑着告诉我:珍惜眼前人,时间过的很快,等你想珍惜的时候怕老天已经收回了。我看着宜妃突然就觉得是额娘在责备我,责备我的无知和任性。

      几日后在刑部门口遇见轩青和十二哥,他看看我,随意的请了安,就快步转身离开了,弄的十二哥尴尬的对我笑。我怕是在他们家已经都不待见了。遇见岳丈大人的时候,他竟对我说:“十三阿哥,您若要休了小女,我们全家也没有话说,是小女做的不对。”我当时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这一家子的人是逼着我休凝亓呢!
      从那日后,我只要进来,她就闭上眼睛,装睡。我看着她,觉得心惊的很,她什么时候瘦成了这样子,若不是肚子支着被子,还看的出来是个人。她看着似乎一折就会断了。庞太医告诉我若这样下去,就算孩子生下来了,人也不会有多长时间了。我问,能保多久。老太医说若是认真按着他开的方子调理可保八九年,之后还有多少年得看这些年调理的成效,可是若是这样下去别说八九年,八九个月都成问题。
      我第一次怕的说不出话来,看着她,脑里心里一片惨白,坐在她身边久久不敢挪开眼睛,不敢闭上,怕这一睁一闭之间就永远的失去了她;我甚至不敢碰她,怕自己碰到的是冰凉的躯体。南巡的时候,总一幕一幕的回想,那年一起南巡的种种,她的倔强、她的嗔怪、她的歪解、她的笑、她的白蛇传。。。皇阿玛说:“分开一下,也给凝亓一个缓和的机会,若你不想永远的失去她,就给她些时日。”

      回京,就赶了过来,景姑姑告诉我,凝亓陪太后去赏花了。我坐在屋里,随意的翻看她写的零零散散的句子,越看越头疼。
      她写:风月无情人暗换;
      她写:从今天起,你出生寿辰满师、成亲生子满月、发财开张、寿终正寝,全部与我无关;
      她写:爱到不爱;
      她写:人世间的缘分总是有尽时。。。。。。一字一句看的我心惊肉跳。
      她已经放弃我了吗?她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吗?她已经决定离开了吗?我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又想起额娘离开的时候,她在夜里说的话,突然心就疼的如万箭穿过。她进来,不着痕迹的躲开我。我问什么她都是笑着不说话。神态平和、笑容恬静,如局外人一般,似乎我不过路人一个。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肯定她要放弃了,她要离开了,我竟怕的不能动,只能看着她。

      从来不知道生一个孩子竟是这么的艰难。我站在外面,只听的见里面嬷嬷奴婢的声音和乒乒乓乓的动静,完全听不见凝亓一点生气儿,连叫都没有,嬷嬷给太后说凝亓根本喊不出来。德妃、宜妃都赶了过来,皇阿玛派了一屋子的太医,却束手无策。我的心里像冒了火,两个时辰却像过了两年,才听见孩子的哭声,里面却又传出凝亓晕死了过去,我几乎是拖着太医进的里面,听到每个太医都确定的给我说:凝亓没事,只是太累了。我才把心里的火灭了下去。庞太医说小格格瘦小要好好调养。我看着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刹那间就有了为人父的喜悦,笑了起来,这日来终可以开心的笑笑了。

      我终是不敢肯定凝亓能原谅我吗?会原谅我吗?四哥过来的时候,看见我就笑了,他说一个傻一个痴竟还可以如此的伤害。原来我今天的所有早就传遍了皇宫上下,连皇阿奶都对皇阿玛说怎么都没想到我竟对凝亓说出来这般的话。当时真的是害怕到了极致,跑进去威胁她,别人都以为是威胁吧,呵呵。他们不知道那对于我是真真儿的想法,若凝亓真的走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随了去。问四哥,凝亓会原谅我吗?五哥竟来了,他笑着说我傻。四哥也笑着。我是真的傻了,真的不知道!五哥说:“若是别人怕真的不会原谅你,但是她是凝亓,就一定会原谅你。傻小子,你有福了!”

      等所有的人都退下了,我却怎么都睡不着,抱着凝亓,躺在床上。她不醒,我怎么会安心。看着她,心酸的如刀绞,泪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醒来懵懂的看着我时,才惊觉自己还在哭,忙擦去眼泪。她却撑起身子,用帕子轻柔的擦去我脸上的泪痕,那一瞬间,我知道她原谅我了,真的原谅了。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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