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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爱你的痕迹（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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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几天，黄濑会时常发短信给青峰，青峰也会很快回复。只是，如果黄濑不找他，他就不会主动联系黄濑。
黄濑早就习惯了。
后来日程越来越紧，而且……黄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总感觉青峰的短信，很冷淡。
渐渐地，就越来越少联系了。
反正回到去就又能再见了吧。
黄濑是这样想的。
等他回到日本的时候，学校的课几乎都已上完。接下来的，就是中考了。
放下行李，黄濑第一件事就是去青峰家。
完全没有告诉过他自己今天回来——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黄濑没想到，惊的是自己。
一如既往地拿出钥匙开门，但怎么也开不了。之后，门倏然就开了。
一个女人惊讶地看着他。
“……哎？啊，那个，我……”黄濑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女人说话了，“你是之前那户人家的朋友么？我是昨天才搬进来的。”
直到门再次关上，黄濑依然怔愣。
泪，毫无征兆就汹涌而出。
你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彻底拒绝我么。
灰崎开门的时候，黄濑双眼已经哭得红肿。
直到两人坐在地板上，黄濑用沙哑的声音哽咽地断断续续叙述了一遍，灰崎才连听带猜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他走了……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灰崎默然地看着一地板的纸巾，他可不懂安慰人啊。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不喜欢我……”
黄濑把脸埋在膝盖之间，觉得自己快只有抽气的力气了，可泪水不听使唤地继续涌出，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
“我知道啊……”
其实，他早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吧。
黄濑，你好烦。
你能不能别那么吵。
好热，别贴过来。
无聊。
从来都是爱理不理，从来都不会主动找自己，从来，不会叫一声自己的名字。
一直都是自己死皮赖脸地巴上去。
我知道……
只是不愿面对。
因为，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啊。
喜欢着你喜欢的篮球，不管再怎么累，每天都没有松懈地训练着，为了追上你，打败你。
为了让你重视我。
“呜……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
灰崎轻叹一口气，“笨蛋啊你。喜欢这种东西，又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呜……呜呜呜……”黄濑已经泣不能声，却无法停止。
心，好痛。
就算你从没喜欢过我，就算我永远无法到达那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也请不要拒绝我。
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就好。
曾经想着，这样就够了。
放下了自我，放下了尊严，却还是换不回这一点权利。
我真的是，超级大傻瓜。
灰崎把后背靠在桌子上，不再说话。
刚认识黄濑的时候，确实觉得这小子超让人火大。打篮球两个星期就获得帝光正选的资格，这些犯规一样的篮球才能也就罢了，毕竟作为帝光正选一员的灰崎也没资格说他，但除此之外，黄濑几乎什么都很完美，灰崎说不上嫉妒，但就是觉得看着他不爽。
后来两人却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朋友。熟悉了之后，灰崎意外地觉得，这家伙作为朋友还是不错的，不如说，其实是性格很好的一个人。
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把妹几乎从不失手的完美男人，完全裁在了另一个队友身上啊。
灰崎不喜欢青峰。或许是同性相斥，或许是同行相轻，更或许是他们两貌似有一些共同点。灰崎一点也不怕承认，在对待感情这方面，没错，就是两个字，人渣。
认真就输了。这句话谁都知道，像他们这种人也做到了。灰崎大概能模拟出青峰的想法，这种标志的小模特主动送上门来，来者不拒地接受确实像是他们会做的事。
不过，灰崎没想到青峰会做得这么绝。转头看看身旁哭得一塌糊涂的黄濑，这家伙，有这么讨人厌么。
心里是这么想，但是作为朋友还是无法说出口。人啊，就是这样一种情感动物。
“我说你啊——”灰崎拉长声音，酝酿了一会还是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黄濑又抽下一张纸巾，擦去脸上的泪痕，“灰崎……抱歉，一会……能帮我打个电话给经纪人请假吗。”
“……”哭成这样确实没办法去拍照片了吧。
灰崎一直认为，再怎么单纯的人，心里也应该有一个自我保护机制，潜意识地阻止自己去做会受到伤害的事。比如说，就算很喜欢的人，如果对方对自己没意思，一般都会知难而退吧。说到底，人类最爱的还是自己啊。
可是身旁的这人怎么就能越陷越深直到遭遇当头一棒呢？
还是说，总要经历过这样一次，才会长大。
成熟，另一面就是冷漠。给心里加上越来越多的锁，加以保护。
这就是人性。
所以，灰崎想，黄濑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下次球场上见到那家伙，打到他落花流水就是了。”
“……灰崎，我以后……不打球了。”
“……啊？”
“我再也不打球了。输赢那种事，无所谓了。”
够了。到此为止吧。我的人生，再也不要和你扯上关系了。
我认输。
因为你而开始。
因为你而结束。
“什么——？！”灰崎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揪起黄濑的衣领，“你他妈给我再说一次！”
“我——”黄濑话没出口，灰崎就重重一拳砸在他脸上，黄濑踉跄几步，向后跌坐在地上。
“我草！老子可是被赶出了帝光你才拿到这个正选的位置的啊！还搞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奇迹的世代，都走到这地步了你竟然说不再打篮球！就为了那个混蛋你至于么你！太难看了！”
“……”黄濑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突然发怒的灰崎。
“你跟他之间的关系老子没兴趣知道，但是有一点，不甘心的话给我好好在球场上痛痛快快地打败他！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这他妈才是男人做的事！”
“……灰崎，”黄濑后知后觉地捂上脸，“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打脸的么。”
要是我太犯傻了，就把我打醒吧。
黄濑曾这样对灰崎说。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黄濑站起来，“我知道了。”
一定会赢你。
黄濑本来打算，和青峰去同一所学校。
这样，就可以继续一起打球了。
想站在你身旁，与你一同战斗，共享胜利的汗水和喜悦。
不过，都只是本来而已。
自己，被赤luo裸地拒绝了啊。
既然如此。
和你的比赛，死也想要赢。
这样对自己说着。可是，自己还是太弱了。
太不争气了啊。
面对面地和那个人对战的心情，说不清是什么。
期待吗？还是愤怒？喜欢，抑或怨恨？
不知道。
“我不会再憧憬你了，再也不会了。”
这是对你的最后的宣言。
不会再自作多情了。不会再飞蛾扑火了。
我要越过你，开始我新的生活。
明明是这样说的啊。
你那样的眼神，算是什么呢。
过去的事情，连一句解释都不给么。
即使如此，黄濑也问不出口。
什么也问不出口。
就这样吧。一决胜负，然后相忘于江湖。
可是，最后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黄濑体力透支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泪，还是无法抑制地流了下来。
止不住。
他想，如果那一刻，青峰回过身来，向他伸出手。
他会毫不犹豫地忘掉所有过去，心甘情愿地再次爱上他。
哪怕一定会受伤。
可是他没有。黄濑知道，青峰不会这样做。
一向如此。
那个身影，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们就这样，没有再说一句话。休息室里，黄濑久久地坐在地板上。
所有人都离去了，只有黄濑的哽咽声，越来越清晰。
爱一个人却得不到，原来是这样地痛苦么。
青峰大辉，我还是输给你了。
“呜呜呜……”
黄濑用力揪着自己的衣服。
痛得，无法呼吸了。
突然一只手掌，揉上他的脑袋。
像以往青峰做的那样。
黄濑一愣，抬起头来。不是他。
当然不会是他。黄濑知道，自己又天真了。
笠松的表情很平静，“一次的胜负不代表什么。好好努力啊，我可是很相信你的。”
“学长……”
笠松把毛巾递给他，“记住，你是我们的王牌，不比任何人逊色。”说着，他向身后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好像你朋友来了。”收拾好东西，和黄濑挥过手，就离开了。
黄濑和灰崎走在回去的路上。
“那是你学长？”
“恩……队长。”
“哈哈，挺不错嘛。”
“……”
“喂，我说你那颓废的样子算什么啊。”
“啊……？”
“不就输了一场比赛而已么，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打败那混蛋呢。”
“啊，抱歉……”
“你道个什么歉啊！”
“灰崎。”
“怎么！”
“揍我吧。”
“哈？”灰崎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黄濑。
黄濑看起来一脸认真，“揍我吧。我今天好像又犯傻了……”
“……既然你这样说，”灰崎捏起拳头，“我就不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