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春歌满山》谦洵

74、轮转伊始秋至月起

　　.
　　八月末的一个周六，总觉得自己还并没有离开这里很久，千里又一次跟着乌野男子排球部的少年们来到了音驹高中。和暑假集训的时候几件黑T恤不同，这次的千里已经算是完全一身音驹的衣服了，如果不明着说，可能谁都想不到她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

　　“叛徒装备升级了。”
　　“升级叛徒。”
　　田中和西谷以某种令人不适的眼神一路盯着千里走过，千里在较长久的沉默之后只能是抬手捂住了脸，山口伸手，犹豫之中小心翼翼地拍拍身旁人的肩膀，“嘛，那个……别太介意，千里同学？”
　　“在这冷漠的世界里只有阿忠的话语还有一点点温度了。”尽管低着头，她仿佛已经能够看见黑那副满脸坏笑，灰羽同学如同见了恶魔一般的表情了。

　　木兔已经欢呼着“嘿，月！！”跳过来了，千里急忙加快步速，假装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一般匆匆走过，于是完美错过月岛又一次犹如乖宝宝一样的回答。影山和日向震惊无比地转头，就连发出拦网邀请的木兔本人都被吓了一跳。
　　不过就算听到了完整对话，千里应当也不会有那么惊讶了，毕竟同为被迫害的小伙伴，她当然深知森然第三体育馆的“魅力”。

　　乌野能来关东打的练习比赛，在10月的代表决定战之前，包括这次最多只能够安排两次——那么换句话来说，就是除了这一次，她千里春歌可能还要披着“叛徒”这一沉重的称号再来这里或者其他一所学校一次。
　　太难了，真的是太难了。

　　.
　　九月。

　　时间的流逝就是如此，匆匆忙忙让人无法捉住。天气渐渐转凉，除去偶尔的秋老虎，多数时间已经需要再添上一件长袖。
　　月岛一个人提前离开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错开和大家集体散场的时间点，千里和山口两人人独处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却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什么犹如少女漫画的情节，边走边聊，到岛田那儿开始练球，结束时由少年送女孩回家，简直规律到和每天都要按时吃饭一样。
　　在乌养教练的安排之下，乌野的高中生们和町内会的成员们也陆陆续续组织过几次练习赛，简单来说，就是不断地训练训练再训练。用这剩下不长的时间里，继续巩固基础，磨砺技术。

　　某天与山口两人的放学时间，无意间又一次看见三人一起来过的甜品店，千里忽然转向身旁少年，询问事情之后，两人一起陷入短暂的沉默。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忽然就有了讨论的话题，周末有空的时间两人也有一起出去转转。无意目击过的泷之上在和岛田闲聊时谈及此事，在岛田已然老父亲的目光注视下，非常坚定地摇着手表示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甜甜蜜蜜的氛围。

　　九月二十七日。

　　没有什么惊喜，没有什么意外，当时让岛田感到困惑的问题很快就在月岛的面前揭开了答案。午餐的时候，千里和山口掏出提前买好的小蛋糕，假装买了小礼花炮一样地从嘴里发出了拟声词，“生日快乐！”
　　“恭喜月岛同学老了我们一岁！”没有在意身旁山口的阻拦，千里决定在生日这一天主动毒舌一波，不过开玩笑的语气，也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家伙，月岛把玩着手中刚拿到的东西，边问倒也边直接拆了起来，“那么……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是博物馆的限定礼盒套装！”看着月岛沉默的「毫无表情变化」，本来满脸兴奋的千里，忽然又默默抬手捂住了脸，她可能是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耿直审美，“对不起……我是真的不会选礼物……虽然已经让阿忠一起帮忙挑了……一开始其实还想帮你买眼镜来着，但是又不清楚买什么样的……”
　　看着千里的模样，山口忽然也逐渐消极起来，一起低下头，“对不起，月，这么长时间了，我居然也不知道你想要的生日……”

　　……所以他也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特别想要的生日礼物吧。
　　其实再说彻底一点，他也没想过会收到什么生日礼物，特别是从眼前这个女孩手里收到礼物更是意料之外——毕竟自己从来没有提到过生日的事情。

　　“……谢谢。”叹气扬起嘴角，月岛再侧头时，没想到身旁居然是是两脸惊恐。
　　“月笑了。”
　　“还笑得特好看。”
　　“世界奇迹。”
　　“要末日了吗。”

　　“……”
　　对不起，他不该感动这一秒钟的，身旁这两个人简直是想刻意过来气死他。

　　然而月岛在晚上收到另一份礼物的时候，他真的感叹，幸好女孩没有选择她话里曾提到过的那个礼物——毕竟有些东西太多了，就用不上了。

　　.
　　十月初，也已经算是正式的秋天了。
　　天气转凉，千里也跟随着这些少年们再一次，也是比赛前最后一次前往集训。至于身上又多出来了一件音驹的外套，女孩只是撇过头，脸上带着有些僵硬的微笑，假装自己看不见来自乌野的凝视。

　　立场有一些微妙，但是哪一边都没有放下，继续做好音驹的经理工作，不过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乌野学生的身份。不再炎热的天，千里的马尾辫却也减少了散开的时间——这是她认真时常有的习惯。就算不是能够直接上场比赛的人，但一定也有着她作为经理能够做到的事情。
　　在前辈们老师们忙不过来的时候充当一下教练的角色，为尚有足够进步空间的少年讲解较为标准的动作，后勤保障一步到位，尽可能减少任何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就算是女扮男装替他们上场也要记得把人拖到东京来啊。”练习比赛而不是暑期集训，时间是很短的。趁着两天过渡之间的夜晚，黑尾搭上千里的肩膀，看着远方像是在开玩笑，却又是相当认真，“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过来了，那可就没有意思了。”
　　“……女扮男装这个提案不太现实好吗。”笑着叹叹气，天空中是薄云圆月，千里忽然就想起来了少年现在能发出的那个让西谷前辈难以接住的球。
　　虽然自己一直抱着的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这一次，她也想带着她的乌鸦，飞向他所渴望的更高更远的天空。低下头，声音不大，甚至像是情不自禁的呐呐自语，“……会来的。”

　　“乌野，一定会和你们在东京体育馆相见的。”
　　平静地侧转头瞧向身旁人，黑色的瞳平静得正似深夜，女孩的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

　　她可以听见乌鸦振翅而飞的声音，还有不远处轻细的猫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