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春歌满山》谦洵

60、日落之后月出之前

　　.
　　远征东京的第一天，乌野壮烈惨败。

　　从烈阳高照到，繁星满天，打完一场就冲刺跑一趟——换句话来说就是没赢过。拿着毛巾擦去脸上的汗珠，山口听到前辈们的讨论后，开始考虑起自己是不是也要去练一练发球。晚上的时间点，人员比较分散，要找到目标人物还是比较麻烦的。
　　不过好在竹马还在馆内暂时没离开，山口站在门口就能看见人，“啊，月！我打算现在开始练发球，月呢——”
　　“我洗个澡就睡了。”

　　“是……是吗……那个，我在想……”有些尴尬地试图继续话题，山口挠挠自己的脸颊，“月你……不打算练些什么吗……”
　　“练习什么不是已经练到要吐了吗？”表情平淡，也不知道算是疲惫还是生气，月岛摆摆手走出体育馆，“再说也不是光靠一时拼命就能练得出来的吧？”
　　“嗯，也是啊……”将手扶在后脑勺上，山口嘴角的笑容渐渐淡去，却又慢慢低下了头，“虽说……是这样没错……”

　　“怎么了？山口同学？”似乎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抱着乌野的号码牌服的谷地悄悄凑过来，在门口那个已经离开的人又看看山口，她是真的担心又有人吵架了。
　　“没什么事，月说他要去休息了。”转为平时的状态，山口看了看谷地抱着的一大摞衣服，关心地发问，“我来帮下你吧？谷地同学。”
　　“啊！这个没有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话说回来，山口同学，你知道春歌在哪吗？从晚饭之后我就没有找到她了。”慌慌张张地拒绝了少年提出的帮助建议，谷地抱紧了衣服，像是有些担心，又有些好奇地提问。

　　确实，没有见到往常的人，甚至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没碰上。晚上练习的时候没有人看着，忽然觉着有些违和感，于是少年保持沉默和身旁女孩一起开启记忆搜索功能。当然，最终结果是两个人都没有找到。
　　要么是和其他学校的经理在一起，要么就是和东京的朋友在一起，山口很快根据现实状况得出了比较正确的答案，就也没多太在意了。但一旁的谷地，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忽然失了魂，“对不起……我不配成为王子殿下的后援团……”
　　谷地声音带着哭腔，抱着衣服，一步一踉跄。

　　“等等！谷地同学！你真的没问题吗？！”

　　.
　　私立森然高中。
　　第3体育馆。

　　目睹着眼前自家青梅和队里一年级菜鸟表演大戏的时候，黑尾无意间向馆外撇了一眼，没有想到居然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人。那个身高，那头黄毛，那副眼镜，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是乌野的那个谁没错了！
　　脑海中忽然又回想起上次眼前女孩帮这个少年挡球的那个场景，黑尾瞬间坚定了信念，向外喊出声的时候招了招手，“——啊！等一下！那边那个乌野的！戴眼镜的那个！能过来帮我们拦网吗？”

　　因为是被意料之外的人叫住的，月岛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惊讶。不过三秒之内恢复常态，稍微鞠了个躬，带了一些假惺惺的笑容，“啊，我已经结束练习了，先走一步了——”
　　“什么？！”这个拒绝的也太爽快了一点，黑尾表示震惊，侧头瞧了一眼身旁没有露脸的女孩子，只听见声音的她看上去倒是已经习惯了的表情。
　　“没有拦网的扣杀训练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啊——拜托了——”扶在门边，木兔也亲自出来拜托人了。

　　“为什么非要找我啊？枭谷的人呢——”
　　“木兔学长的扣杀练习一旦开始就没完没了，所以大家早就逃跑了。”赤苇从木兔的身后探出头来，解释了一下眼前人甚至亲自出来求人的原因。
　　从月岛的角度看不到，黑尾往地上的方向指了指，“光是训练这小子就已经够我忙了。”
　　“所以说，让我来拦网不就成了吗？”听声音判断，应该是音驹的那个混血儿。
　　“少啰嗦，想进入音驹的正式阵容的话，就先把接球技术练好！”
　　“唔唔……”

　　“……”
　　神情淡漠，稍皱眉头，月岛表示自己真的不感兴趣。

　　“……光看外表可能看不出来，但这家伙可是能排入全国前五的攻手哦，你在练习中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正好挤不进前三名吧……”
　　“别在意。”
　　“要损我的话，一开始就别夸我啊！！！”

　　算是讲相声吗？月岛表示没有丝毫心动，甚至只想转身就走。
　　见乌野这少年是这反应，黑尾只好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扬起嘲讽脸，“——再说，你身为MB，也该再多练练拦网技术才对吧。”
　　行之有效，在木兔悄悄地称赞中，黑尾扬起坏笑，看着那个少年一脸不爽地甩着毛巾向馆内走来。进来之后，自然就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都是不可思议。

　　“月岛同学……你还真受挑衅进来了啊？”蹲在灰羽的身旁，仰头瞧着进来的月岛，千里从语气到神态，完全演绎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预料之外的地方，遇见意料之外的人。俯视着现在正穿着音驹队服的女孩，同样算是震惊至极，月岛在困惑中开口，“……倒不如说是我应该是我要问的吧，怎么会在这里，不去……”山口那里吗？
　　“嘿嘿嘿嘿！春春可是过来帮我声援的哦！”打断月岛的话，木兔忽然双手一环插，昂起下巴的时候满满都是自豪感。

　　“……「春春」？”

　　月岛的表情快速表情包化，而千里的表情甚至已经是仿佛看开了什么，哈哈笑着“……就那样吧，别在意。顺便月岛同学也请不要在疑惑之后就在那儿偷偷开笑。”
　　千里表示这时候自己也很想只是做个背景——虽然一旁趴在地上的灰羽同学并不承认千里对她自己的描述。

　　.
　　“再来一球！”
　　“再来一球！”
　　“再来一球！”

　　“好啊！！”
　　扣杀练习相当顺利，木兔自己发出欢呼，也没有太在意千里是否有在旁边附和，赤苇在一旁冷静的吐着槽，“只是突破了单人拦网已哦。”
　　“少废话！”

　　“那就来试试双人拦网吧——”走上球场，面对身旁月岛的疑惑，黑尾简单地给了眼神示意，“后面那家伙交给春歌全权负责了。”
　　月岛沉默之中回头，视线内是倒在一滩不明液体中的银发少年和蹲在他身旁的黑发女孩。

　　「死了……？」
　　「还活着。」
　　简单眼神交流，千里比了个OK的手势，算是做出回答。没再多看月岛，女孩只是一手抱着球，一手扶上了趴地板少年的脑袋，“要起来了哦，灰羽同学。”

　　虽然没见过千里教别人练球是什么样的，但见识过在学习会时的场景，月岛转过了头，没打算也多看——看多了可能会有心理阴影。
　　迫害完自己学校的两个傻瓜之后，继续迫害其他学校的，某种意义上也很厉害了。

　　黑尾上场之后终于算是拦住了木兔的球，兴奋的样子幼稚得跟个三岁小孩一样，千里在心里如是评价到。因为是背对着的，所以不太看得清月岛此刻的表情，不过应当也是挺震惊的吧，毕竟他自己一个都没拦下来。
　　“嗯——眼镜君，你的「预判」确实是很准，但是呢……”叉着腰开始分析起问题，木兔的评价倒也是一针见血，毫不客气，“你的拦网太弱不禁风了，好担心你在拦球的时候胳膊会不会「咔嚓」一声断掉。要「啪」的一声把球拦住才行啊，「啪」的一声！”
　　“我还年轻，还是长身体的时期啊，肌肉力量和身高都还有很大发展空间。”
　　“嗯？！”
　　用三厘米的身高优势嘲讽回去，但总之透露出的就是并不在意的态度，决定再加一把火，黑尾坏笑，“你再这么悠·哉·游·哉·的话，好处可要全都被那个小不点给拿走喽你们打同个位置，对吧？”

　　意料之外的沉默，没有想到月岛居然扶着脖子笑了起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因为从一开始日向和我所拥有的才能就不一样啊——”

　　门口很快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转头似乎是音驹的其他队员们，扬起商业性的礼貌微笑，月岛标准鞠躬，“看来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啦。”
　　“啊，喂。”完全没能叫出人，而且意料之外，他都没有和春歌打个招呼，只是单向地由女孩摆了摆手。面对枭谷两位的吐槽，黑尾表示这实在是他没有想象到的。简单发表看法，黑尾觉得还是寻找他的同校伙伴询问比较好，于是来到正在和夜久交谈「到底要怎样给灰羽增加训练量，需不需要脚下留情问题」的千里身旁，“你家那位，平时就是这样吗？”
　　“是指月岛同学吗？”眼前人点点头，千里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为难，“他似乎一直都不太提得起热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感觉甚至有些反感……呃，我也说不清楚了……之前有刻意请他去甜品店，似乎都没啥用……”

　　沉默许久，黑尾还是叹了口气。

　　“……春歌你都没请我去过甜品店，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吗。”
　　“话题跑偏了，你快去训练。”

　　围观的各位小伙伴不由得发出惊叹，一脚踹上黑尾的千里和一脚踹上灰羽的夜久，依旧是那么高度一致的神同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