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春歌满山》谦洵

29、经历失败才会成长

　　.
　　“——你上场比赛了，对吧？感觉怎么样？开心吗？忠。”
　　“……不。”

　　“不开心。”

　　在女孩的记忆中，那是少年第一次紧锁眉头。靠着墙，千里没有说话。

　　.
　　“黑色的那一边，为什么要换人呢？”
　　“因为那个10号不怎么擅长发球吗？”

　　又是那两个为青叶城西加油的漂亮女孩，此刻正对于换人表示不解。虽然说得有点狠又直接，不过在印象之中，日向的发球也确实真的是有那么差。千里保持着绝对沉默，无视了身旁人对自己此行此举的诧异目光，只是稍皱眉头，专注于自己忽然开始的录像。
　　可能事后千里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此刻她的心中第一想法，居然是「日向下场之后就可以看到阿忠上场了」，虽然这种想法可能是有点儿对不起日向，不过千里居然对此没有任何的歉意感。

　　在泷之上为两个女孩讲解着什么是「PINCH SERVER」的时候，千里默默抬手堵住了自己右边的耳朵，试图躲避来自蹲在地上的岛田先生“系心，你在想些什么啊！你这个大白痴！！我不是跟你说过他现在只能偶然蒙出一两个的吗？”的抱怨声。女孩无声地表示糟心，这段录像里的奇怪配音实在是太多了。
　　“这说明他现在即便是「偶尔蒙出一两个」也都想要啊……”泷之上接下了岛田的抱怨声，相比较而言，还算是冷静地开始分析起了局面。

　　虽然已经站起了身，神态也不似刚才那般慌张，岛田的脸颊上还是流着虚汗。视线本来是紧盯着球场上的山口，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左侧看去。视线之中传达的满满都是「话说千里为什么你完全不紧张啊！要上场的是阿忠哦！是阿忠哦！为什么你现在居然还在这里开始录起像来了啊喂」的信息。
　　本来是想比个噤声手势，想想之后还是选择放弃录像之中的背景音，解除了自己的沉默状态，千里将胳膊撑在栏杆上，端着手机侧过头，表情略有不爽，“我当然知道是阿忠了，所以才没有必要紧张啊。毕竟没有练习过多长时间，又是第一次上场，阿忠就算是发球没过网都都是正常的啊。”
　　“啊啊啊千里快闭上你的乌鸦嘴——每次你说的这种事情都会说中！”
　　“说一个女孩子是乌鸦嘴什么的很过分啊！补偿青春美少女受伤的心灵这件事之后再说！快点安静啦！我还在录像呢！”

　　“……”
　　站在他们旁边的两个女孩相视几秒，大概已经心领神会了些什么东西，倒是很配合地没有多发出或疑惑或议论的声音。场上的队友们在以各自的方式为少年打着气，于是频幕上的小角落里，有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山口似乎是在试图蹭去掌心的手汗，在拍球时，甚至差一点把球给丢了出去。任谁都能看出来的浑身僵硬，这也是没办法的。

　　“对团队配合就是一切的排球来说，发球是唯一一个场上「所有人」都在关注自己的瞬间，所以压力格外的大。”
　　“即便如此——”

　　“站到发球区的瞬间，无论是谁都将成为那场比赛的主角。”

　　轻咬着下唇，随着球在空中的弧线缩放着镜头，用视线追逐着，一直到那颗排球落地——
　　在自己的场地内。

　　“……”安静地结束了录像，锁屏，再将手机收起。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千里转头，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身旁的视线居然是在瞧着自己。嘴角上扬了小小的弧度，带着有些不自然的微笑。

　　“阿忠能够上场，我已经足够开心了。”

　　.
　　“……也是啊。”岛田将那高高抛起的排球接住，低头，又垂下眼，“身体不听使唤，球也没有飞过网，怎么可能开心啊。”

　　“到初中毕业为止觉得和大家一起嘻嘻哈哈地打球就很开心了，对我来说，曾经的排球就是那样的。”山口将头低得更低，紧锁着眉头，充满着懊悔，充满着不甘，用近乎呐喊的声音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是现在却并不是如此！并不是那样的！我也想像他们那样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身体，随心所欲地去控球，和强大的对手们对等地战斗……”

　　“……”看了一眼山口，岛田将手中的球向千里正靠在身后的墙抛去，“——「想要享受比赛输赢的乐趣，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实力。」”
　　在岛田说着话的同时，千里抬手接住从上方落下来的球，又向山口抛去。少年带些疑惑地抬头，接过千里抛来的球，视线中的岛田笑起来，解释说，“乌养教练……指爷爷啦，教练以前经常这样说我们。当然我不是球队的王牌，甚至连个主力都不是，练习累得要死，所以我也曾经想过要退部……”

　　“但是，第一次在比赛中，用发球得到分数时，我却这样想，「啊啊，我就是……为了这一球，才练习了好几十个小时！」我觉得，如果能再次体会到，这场比赛、这一球、这个瞬间的话，那无论多艰苦的训练，我都能坚持！”
　　女孩稍稍勾起嘴角，把视线从山口的身上移开，在身上的口袋里摸找着些什么。而少年没有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只是抓紧手中的球，起身，再次望向了岛田。

　　那是坚定的双眼，不由得让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很好，那开始吧！距离下一次的大会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哦！”
　　“是！”

　　剥开糖纸，千里将糖送入口中。虽然对于她来说，阿忠能够上场什么的，就已经足够了。但是眼前的少年，应当不仅是渴望飞翔吧——他想要飞得更高，飞得更远。
　　稍稍扬了扬嘴角，她早就应该意识到的，阿忠已经不再是记忆之中那个个子又矮，又有点爱哭的小男孩了。
　　他长高了，虽然有点瘦，却相当的可靠。尽管相貌并不出众，但是那双褪去迷茫的眼，仍然让人觉得帅气。一天天的成长之中，他依旧是温柔的，不过有些不同了，阿忠的身上，也开始散发出独属于青春少年的魅力。

　　“……所以才让人，一直挪不开视线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