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春歌满山》谦洵

22、前夕之夜春去夏来

　　.
　　从千里被泽村请客吃过肉包的那天起，排球部的各位惊讶地发现，千里开始天天到乌野第二体育馆报道，从不缺席——而且绝对不会提前回家。

　　对于一年级的两个当事人，两个排球单细胞白痴，以及一个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家伙，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二三年级而言，不是排球部的千里天天过来，可就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了。

　　“在这马上就到高中杯的关键时刻，现在千里天天来体育馆，你们有什么看法？”西谷双手十指交错，托在下巴处，神色一凛。
　　中场休息的时候，排球部二年级五人组开始了小型的会议。当然，其中有三人表示自己是被强行拖过去的。

　　“嗯？看法？……大概是要在高中杯后接手清水前辈的工作什么的吧，毕竟前辈他们已经是三年级了，比赛之后隐退也是正常的吧。”
　　“不不不！这不可能！大地前辈那里没有收到入部申请书，洁子小姐也没有向咱们发表通知说要让千里接手工作。”
　　“更何况我们还舍不得洁小姐这么早就隐退。”
　　在达成共识，互相握了握手后，西谷和田中摆出了相似的手势，“所以说，结论只有一个——”

　　“千里在等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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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缘下扶额表示自己是真的受不了面前这几个活宝，总感觉自己再和他们待在一起的话，智商都要变低了，“晚上放学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俩走在一块好吗，千里不等山口难道还等你们吗。”
　　“但是力，你忽视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西谷表情严肃，双手环抱在胸前，“为什么以前千里从来不等山口呢，那时候她就算来了，也会提前的走吧？”
　　“……”不，这他还真的不知道，倒不如说因为这个问题和自己无关，所以他从来就没有关心。

　　“所以我和龙是这样猜测的——”西谷神情骄傲地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在他们面前摇了摇，“他们俩开始交往了！”
　　“……和我们有关系吗，就算他们交往的话。”
　　“虽然自己家的学弟学妹先谈上恋爱肯定会让人感到很不甘心，不过作为前辈，这种时候，我们难道不应该为他们献上美好的祝福吗？”
　　“……”

　　“人家以后如果真的交往了，绝对不会感谢你们这些神助攻。”缘下慢慢地站起身，站在他身后的成田和木下看不清缘下的表情，面前的田中和西谷倒是吓得直接跳了起来，“马上就是高中杯的预选赛了，有心情去聊一年级的八卦还不如多去练习一下，你们两个正式球员！！”
　　“不，不……不好！力开始黒化了！龙！休息的时间差不多结束了！咱们该拿起排球继续训练了！”
　　“休息结束！现……现在就开始练习！啊哈哈……”
　　瞧着田中和西谷动作表情都无比僵硬地离开，成田和木下对视一眼，然后叹口气，耸耸肩。
　　「活该他俩被训，在大家都是单身的情况下，有必要八卦这么多东西吗。」

　　.
　　五月三十一日晚。
　　IH预选赛前一天。

　　“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了，大家今晚好好休息吧。”
　　乌养教练的话语结束，得到了少年们统一“是！！”的回答，确定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作为主将的泽村清了清嗓子，“很好！那就此解散吧！”
　　“大家先等一下，清水同学她——”武田老师暂时阻止了即将解散的少年们，将话语权转给了身旁一直沉默的少女，“也有话要对大家说！”

　　“……激励大家……这种事……我并不擅长……”也有好些日子的接触，千里自然明白，清水前辈其实并不是太擅长与人交流，因此也才总显得一副高高冷冷的模样。这几天前辈一直都有提前回家，看着清水走到一个袋子旁，拿出了什么东西。千里其实也挺好奇，清水前辈将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鼓励各位，清水将视线转向武田，“老师，拜托您了。”
　　“交给我吧！！”
　　“老师……还是让我来搬吧……”
　　“嘿！咻！不用不用！一——二——”

　　「飛べ」

　　黑色的横幅展开，是简单的标语，却令人震撼。右下角有标上是来自乌野高中男子排球部OB会的礼物，不过具体是哪一届的送来的，这就并不知道了。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不知道是因为以前从未见过，还是……没想到，居然连三年级的菅原前辈都表示了惊叹。
　　“打扫的时候发现的，就把它洗干净了。”声音低低的，似乎只是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站在楼上的清水瞧着下面，依旧有着自己那股高冷的女神范。
　　“哦哦哦哦！！我开始燃烧起来了！！”
　　“真不愧是洁子学姐！！干得漂亮！！”

　　“好嘞！！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清水洁子亲卫队的二年级组满脸兴奋地说出了统一的话语。清水前辈确实是个很富有魅力的学姐，千里暗自地点了点头，不难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有人气。如果自己是个男孩子，说不定也会为她着迷，不，其实现在身为女孩子也是一样，毕竟魅力这种东西是不分性别的。
　　“还没完，”只是泽村忽然偷偷放低了声音，从两人身后飘过，“大概——还没结束！”

　　“加……”似乎是深呼吸了一次，清水抬起头，“加油……”

　　男默男泪。
　　上词尤指二年级的其中两位和三年级的三位，泪似泉涌。尽管清水已经返回地面，或欣喜或欣喜的呐喊就没有停下，又是蹦，又是跳，又是笑，又是闹。甚至吸引了其他没有女经理的社团的男生过来，千里悄悄地将视线收回，假装没有看见。

　　“怎么回事啊，球场还没收拾完呢！”月岛无力而烦躁的吐槽终是掩盖在其他人欣喜的呼唤之中，少年全然没有表现出身旁人群的兴奋感，因而在角落中显得格格不入。
　　好歹也是当了几个月连午饭都在一起吃的好同学，虽然具体原因不清楚，千里还是知道现在的月岛甚至对于排球有些许的排斥心理的。不过依旧打趣地凑到了少年的身旁，女孩用着有些变调的语气，笑着眯起眼，“哎呀，都有美女学姐喊加油了，月岛同学也表现得稍微激动一些嘛~一点都没有高中生的样子。”
　　“那可真是抱歉了，比起美女学姐，我对某个痴女的公开加油更感兴趣。”勾勾嘴角，毫不在意地反讽回去，月岛斜向下瞥向身旁的女孩子，“这种问题不该问你家山口吗。”

　　“……因为月岛同学……是正选球员。”
　　「但是阿忠他，是上不了场的。」

　　千里眼帘下垂，唇角只有微微的弧度，月岛沉默着难得在思索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时，女孩又元气满满地抬起了头，比了一个“帅气”的手势，全然不顾话中人还在身旁，“而且我知道阿忠喜欢的女孩子类型，美女学姐的吸引力就只有这么大，是正好的啦~”
　　“噫？千里同学你在说什么？！”一直都没有机会插得上话，山口终于是在千里语出惊人之时脱口吐槽了。
　　“哈？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类型的啊？”
　　“月！”
　　“我家可爱阿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和你没关系吧，月岛同学你就是去变性也是没机会的。”
　　“千里同学……”
　　“喂，他……”

　　“好了！不要用我开玩笑啦！”山口从中间推开两个不知何时开始讨论起「山口忠喜欢什么类型女孩子」的家伙，脸红程度即将爆炸，“不是还要收拾球场吗！明天还有比赛呢，赶紧解决完之后回家吧！”

　　“啊……阿忠跑掉了。”前辈们那边也散了，开始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千里站在原地，目视着激动到人设崩坏的少年跑开。明明只是想打趣月岛同学的，不小心把阿忠开进玩笑里了，实在是有些失策。
　　“……不开玩笑地说。”一天的训练就足够累了，月岛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继续皮，推推自己的眼镜，“你真的知道山口喜欢的类型吗。”
　　“知道啊。”轻描淡写的语气，毫不在意的笑容，千里伸了个腰，“和我相反类型的。”

　　本来还想反驳些什么，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看见意料之外的态度，月岛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啊，对了，总之还是要说一声的。”千里忽然又抬起了头，瞧着月岛，露出爽朗的笑容，“月岛同学明天比赛加油哦——等会儿说再见的时候就不再单独和你说了，既然从一开始就来了这里，也试着喜欢上吧。”

　　「多管闲事。」
　　「只要看着你家“阿忠”就可以了。」
　　月岛转身，与不是排球部成员所以不需要参与收拾工作的女孩，走向相反的方向。

　　.
　　“祝明天的儿童节快乐！爸爸我的糖呢？”千里坐在本来应该是装着啤酒的塑料箱上，用并不甜甜的声音开口，然后伸手，抬头瞧着岛田。
　　“儿童节快乐……先不说为什么是明天的儿童节今天要糖，话说千里你应该已经过了过儿童节的年龄吧！”岛田掏出了现实中并不存在的纸扇，毫不留情地吐槽，“明天阿忠他们就要比赛去了，现在你也稍微严肃点啊！”

　　“所以我现在正在缓解阿忠的紧张心理啊——你说对吧，阿忠。”千里收回手，望向山口。
　　“啊……嗯。”山口抱着排球，似乎是有些心事，低头随口答应了一声。
　　“为了明天开始的比赛，不要低着头。”千里站起身，准确来说是起身站在了刚刚还坐在身下的啤酒箱上，将双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俯视着对方，“和阿忠你上不上场没有关系，排球本身，可就是一项向上看的运动啊！”

　　山口与千里的视线相交，本想为避开这一结果而垂下眼帘，却因为千里的话直直盯着对方的双眼，“……是。”
　　“更有气势一点！”
　　“是。”
　　“气势不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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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岛田看着那边踩在高处上的女孩不停地拍着少年的肩膀，少年不停地回答着女孩的样子，无奈地摇头笑笑，“喂——！本来就说了要早点回去，今天这点时间到底还练不练啊？！”
　　“啊啊啊！非常抱歉！我这就过来！！”山口揉着似乎是被千里拍到害羞而显得有些红的脸，小跑向已经走到另一边的岛田身旁。
　　千里则是简单擦擦刚刚被自己踩过的网格箱面，重新坐了上去，托着下巴瞧向山口和岛田两人的方向。

　　空气里开始带有夏天特有的潮湿感和闷热感，头顶的星星似乎比前几日要更亮了，或许是因为云少了的原因。而早已不带寒意的夜风吹过，稍微长长了些的发，便从女孩的脸颊抚过，黑色的瞳中映着黑色的天空——

　　夏季降临。
　　春天，要结束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