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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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檯處人聲嘩地一聲炸開，程小喜回過神來，腳跟往後著地，吳勉將她往後一拋，落在柔軟的地板上。
程小喜急忙爬起來，拿起通訊器飛快地說：「緊急狀況！E組人員疏散人群！淨空前場，Z組人員……啊。」
「暫停指令，所有人員地待命。」
吳勉在程小喜爬起來拿出通訊器的時候已經把黑衣女人揍趴下，現在正搜她的身。那女人被扒的只剩下小背心和熱褲，半邊臉腫得像豬頭，面紅耳赤，大聲尖叫：「妳不能這麼對我──我要告妳！」
吳勉不耐煩地把她的雙手押在背後，指指地面的幾包物品：「爆裂物和有毒物質，等著被抓去關吧。」
西區人員拿著大聲公吼：「原地排隊！不要隨便走動！」
良多帶人在維持秩序，片刻後小跑過來，問道：「警方過來了，正在封鎖現場，登記暫停嗎？」看到吳勉又問：「妳是什麼人？先留在原地，等一下麻煩妳做個筆錄。」
吳勉不置可否，讓黑衣女人把衣服穿上，把她綁在一邊。
程小喜沒有空和吳勉多說，總負責人和幾位主管聚在一起快速的討論，巨廳內和早上相比人少了許多，剩下幾百名傭兵等待登記，周圍的傭兵開始騷動起來。
「為什麼封鎖大門？什麼事啊？」
「隊伍怎麼不前進了？」
廣播室被開啟，溫柔的女聲響起：「現場發生攻擊事件，請各位傭兵留在原地配合調查，不會花費很多時間，請各位稍安勿躁，重複一次，現場發生攻擊事件……」
「先發實體號碼牌，」程小喜朝通訊器交代，「今天辦不成了，沒想到傭兵裡有這麼喪心病狂的，公共場所攻擊基層官員，喔，不用擔心，沒人受傷，犯人抓到了，把制碼機運過來，讓他們按時間自行去單位登記跑流程，沒辦法弄單一窗口了，C組來處理號碼牌，維安的Z組人員都過來台前，不要離開妳們的主管，別讓他們死了知道嗎。」
Z組成員之一良多尷尬，她主管差點就死了，程小喜又說：「D組，E組成員進隊伍安撫人群，負責人在跟警方交涉，盡量……」
話來沒說完，那黑衣女人被兩個警察押著出去，手銬和腳銬帶著，憤怒的尖叫：「憑什麼傭兵要受法律列管──！你們有什麼資格這樣做！傭兵是自由的──！」
程小喜目瞪口呆：「別讓她在這邊煽動人群！」
雖然這麼說，但是紊星本源重視人權，誰也沒敢把她的嘴封上，兩側的警察象徵性的阻擋一下，女人又吼：「傭兵不歸你們管──」
人群開始紛紛議論，一個工作人員受不了，吼道：「法律不是我們定的──！我們只是倒霉的人事人員！你去找議事廳啊！去找傭兵工會啊！去啊！」
良多哭笑不得的拍拍她：「別這樣，要記處分的。」
倒霉的人都是互相心疼的，人群的騷動緩和了一下，程小喜拿出規劃表寫寫畫畫，負責人和她小聲交談，比劃著什麼。
吳勉站在舞台下靜靜的打量她，片刻後被警方請了過去。
共和聯盟總部接到消息，高層調了一部軍隊支援，現場又搜出幾個攜帶爆裂物和有毒物質的傭兵，被押了出去。
「會被記處分嗎？」程小喜問。
總負責人臉色鐵青，搖搖頭：「不清楚，雖然沒人傷亡，但沒申請護衛警是我的疏忽，要記也是記在我頭上。妳沒事吧？」
「沒事。」程小喜安慰道，「把報告寫一寫，聽部長怎麼說，不能說是妳的責任。」
程小喜四處尋找吳勉的身影，已經找不到人了，悵然若失的站在大廳。
筋疲力盡的回家後，程小喜咚的一聲，直挺挺的癱在沙發床上，又滾下來，在地板上蠕動一下，爬起來晃到玻璃櫃前，看著她的母親。
「媽，我今天看到一個人，和妳長的好像。」
然後又低頭研究母親的照片，覺得也不是那麼像，尷尬的笑了兩聲：「有一點點像。」
太累了，隔天放假，晚餐也沒吃，程小喜跟母親講了幾句話，也不洗澡，滾到沙發床上睡了。
夜裡，客廳的窗戶打開一道縫隙，淡色的窗簾被星空下帶來的涼風捲起來，柔軟的左右擺盪，帶著侵略性的風吹開窗廉，又溫柔的進入客廳裡循環了一圈，空氣緩緩的流動，程小喜面頰上貼著的髮絲被輕輕拂開，她翻個身，用手抓抓臉蛋，繼續睡覺。
吳勉蹲在沙發床旁邊，就著月光端詳程小喜的脖子，細嫩的頸部有兩道不太明顯的青灰色瘀青，像是手指掐出來的痕跡。
吳勉輕輕的摸了摸，蹙眉沉思。
程小喜睡的迷迷糊糊，突然感覺到什麼，微微的張開眼睛，看了吳勉一眼，想了想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吳勉：「……」
吳勉在屋裡轉了一圈，在各方角落丟幾塊晶石，晶石落到地板，散出微弱的光暈，融入地面。
程小喜又翻個身，吳勉歪頭看她，從臥室拿出一條薄毯，蓋在她身上，翻窗而出。
中午通訊器響起，程小喜被良多叫起床，打了個哈欠，鑽進浴室，頭痛流鼻水。
萬里晴空的周六，良多和程小喜坐在大眾運輸車上，兩人一起翻著一本流行時尚雜誌。
良多隨口問：「為什麼頭痛？昨天沒睡好？被嚇到了？」
「還好。」程小喜懶懶地回答，「昨天夢到我媽。窗戶沒關，有點著涼。」
「喔。」良多說，「昨天救妳的是什麼人？長的很漂亮，有留她的聯絡方式嗎？是哪裡的傭兵？」
「沒有！」程小喜懊惱的說，「昨天結束後我去警察局找人，她已經走了！警局也不給我她的聯絡方式，不告訴我她是誰！」
良多：「這種案件通常會留當事人的聯繫方式，為什麼沒照流程走？那女人是什麼人……」
程小喜恍然說：「可能是共和政府列入機密的身分，可惜找不到她了，算了。」
兩人進入商場，良多帶程小喜去童裝區，程小喜甩著背包暴打她。
「妳要珍惜一點，童裝比成人裝可愛多了，看那件，還是那件？等過了兩年像我這樣再也穿不了啦！」
「妳很可惜是不是！」程小喜一邊打一邊罵，「想穿我帶妳去！」
程小喜和良多推來推去，首都商城區的多間精裝服飾店占面極大，裝修明亮，更衣室前空曠到可以跳舞，良多著一件高腰長裙從更衣室出來，程小喜眼睛一亮：「好看！有什麼顏色？」
良多指指裙裝區：「在第一桿後排，尺寸妳要找一下，這裡很多尺碼都是從一百七十公分身材開始做的。」
「別說了！」程小喜怒吼。
程小喜換了一件寬鬆的白上衣，良多盯著她的脖子，疑惑道：「這是什麼？」
兩人一起看向落地鏡，程小喜摸摸脖子，莫名其妙說：「不知道，撞到的瘀青？昨天睡覺壓到的吧。」
良多抽抽嘴角：「怎麼壓的？妳教教我。」
瘀青不太明顯，兩人都不在意，提著大包小包到地下室餐廳進包廂用餐。良多叼著桃花釀酒的吸管，平視牆壁發呆，翹腿晃來晃去。
「怎麼啦？」程小喜掏著戰利品說：「妳有心事？」
良多目光移回來，說：「妳記得我表哥吧。」
「記得阿，中區分部內政單位的那位？」
良多說：「傭兵列冊管理，其實影響很大。」
程小喜：「當然，怎麼突然說這個？」
「傭兵的起源妳知道吧？952年的獸人星群戰爭後，暉子星系政權瓦解，獸人星群變成無政府狀態，在宇宙間流離尋找居住地，和其他星系的本地人訂定契約從事武力工作，是最早的一批傭兵。」
這是一段不太重要的淵源，大學通識課程的宇宙史內容，程小喜沒有聽過地一段歷史。
「一開始只是單純的勞力工作，富家護衛，擂台比賽的代表，私校特聘教師，去無人星探查，捕抓魔獸，搶偶像簽名……」
「嗯，多采多姿的任務型態。」
「後來也出現買兇殺人，搶奪拍賣品，綁架高官的任務內容，這樣的活，他們在黑市會有接頭暗號，或者找認識專門做黑的傭兵。」
「唔。」程小喜說，「有錢就能找人做犯法的事。」
「那時候工會還沒成形，傭兵不受管理，法律對他們來說形同虛設。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做事全憑自己的道德觀念，星際警察和軍隊在對付傭兵上花費太多力氣，星球資源浪費，這件事受到共和聯盟的重視。」
程小喜點點頭：「後來傭兵工會成立，作為人民和政府以外的第三方，對傭兵進行管理。」
良多說：「對，後來才對傭兵的資格取得有條列門檻，考試審查培訓什麼的……沒資格證就是違法，私自和雇主交易也是違法，不管你的契約內容有沒有觸犯法律，一律關起來，杜絕犯罪。當然這也是一個好方法，資格證的取得方式，考驗第一批工會創始人的智慧，什麼叫做和雇主交易？考試項目要怎麼規定？資歷怎麼審查？前科翻不翻的出來？將來這個傭兵有沒有機率從事犯罪行為？」
「嗯，」程小喜說：「妳覺得他們成功了嗎？」
良多笑了：「怎麼才算成功？將所有犯罪的傭兵繩之以法嗎？」
程小喜直覺說：「這是不可能的，頂多……維持一個平衡，盡量去做，畢竟這些犯罪的行為，就算不找傭兵，那些雇主也會想辦法找到其他勢力為他們賣命，那些亡命之徒，星際海盜，軍隊逃兵，叛國者，異能放逐者，這樣的年代，能打的種族太多了。」
良多：「就是這個意思，工會也不是一開始就成形的，共和聯盟軍方無暇看管，民間機構才慢慢開始關注雜亂的傭兵造成的問題。工會的發源已經不可考，這是傭兵聚集形成規模的第一次革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