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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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三月悄然而至。
从二月末起天气便稍稍转暖，却也还不至于让人放松警惕，反而成了感冒多发的时候，平日里装扮时髦的曲筱绡才抱着侥幸心理将大衣收入衣橱边缘，就被隔天扑面而来的寒流侵袭，很快就陷入了病怏怏的境界中去。虽然有赵启平这个医生作男友，可是曲筱绡那股子小女生的倔强却胁迫着她每天按时出现在公司里，所以病情拖了好几日也没有什么起色，到最后整个22楼都只好连番出动在空闲时照顾曲筱绡。
因为学校实验室里有些忙碌，白术没能常常回家，只能趁着谭宗明出差这段时间偷偷把他准备好的姜茶贡献出来，嘱托安迪每天监督曲筱绡饮用。
姜茶的效果不错，三月初白术回家时遇上的已经是活蹦乱跳的曲妖精了。
只不过白术没能在欢乐颂逗留过久，拿上了几件换洗衣物后就又匆匆赶回实验室去了，导致她错过了曲筱绡恢复生命力后为了报答安迪的照顾之恩而密谋的撮合包奕凡与安迪的计划，也没能来得及碰见同包奕凡一起从南通回来后就被曲筱绡邀请到欢乐颂吃饭的谭宗明。曲筱绡嘴上说是要感谢安迪和樊胜美等人的照料，可是整餐饭的时间几乎都被曲筱绡调侃安迪与包奕凡的话语填满了，最后只能是赵启平出面才让曲筱绡收敛了几分。
作为八卦中心的安迪与包奕凡，一个人采取了逃避政策，一个人则大方承接了曲筱绡的玩笑，甚至在聚餐结束后邀请在座所有人一起去南通一处山庄玩耍。这提议让22楼几人瞬间想起了从前与魏渭的接触，除了曲筱绡以外的几个女生都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看向安迪，却见安迪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没有过多表示，于是邱莹莹最先点头答应，连带着其他几个人也都没了异议。
安迪知道包奕凡此举是为了让她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内心仍是矛盾，可总觉得有一道声音在无形地催促自己往前多迈一步。这时她才想起自己不久前曾想要与白术讨论此事，可惜两人的时间表一直没能对上，心内隐隐有了计较：“这样吧，反正红星收购案已经进了尾声，如果大家都有时间的话，我再问问看小白，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包总你看这样如何？”
耸了耸肩，包奕凡只是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谭宗明道：“我都可以，the more the merrier。”
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白术的谭宗明自然是赞同安迪这个建议的，然而包奕凡那一瞥才让他想起来他与白术的交往至今还没有对旁人公布，他自己本是觉得恋爱不过是两个人的事，没必要大费周章地与人共享，现下因为害怕过多注意力会让那只被自己用无赖模式缠上的小树懒退缩，便打算顺其自然。只不过面对这个人精包奕凡，倒似乎藏不住这一份情愫，于是谭宗明面色不改地坦然面对包奕凡的揶揄眼神，不予置评。
行程定下来之后，安迪便将此事短信给白术，对方没有反对，只不过表示要在实验室里进行收尾工作，会在他们到达山庄之后自行乘坐动车前往。
到达山庄时，邱莹莹和关雎尔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开始到处游玩，这一次没有和王柏川同行的樊胜美因为新工作的忙碌而选择先到房间里休息，而曲筱绡和赵启平这对向来腻歪的情侣更是早早就消失了行踪，剩下谭宗明，安迪与包奕凡三人寻了一处僻静的凉亭闲聊。这三人从来都不是贪恋玩乐的人，没多久便将话题重新引到了收购案一事上。
“虽然现在董事会已经同意了对红星的收购，我们手上目前也收集到不少红星的股份，但就算加上包氏手中的股权，距离成功收购还是有一段距离，而且我听说，不仅仅是上海附近区域的与电子行业挂钩的一些企业，就连北京和深圳都有几家公司表示出了对红星的兴趣，我想这些多多少少还是会为收购后期增加一些难度。”安迪冷静地将局面进行整理分析。
轻轻品了一口包奕凡派人准备的金骏眉，谭宗明气定神闲地看着桌上摊开的数据资料，缓缓道：“这些倒还是其次，大多数公司对于红星收购都是持着观望态度，以盛煊和包氏目前占有的股份来说，这一点上我们占据先机，现在比较重要的是对于收购后如何将利益最大化。之前负责这一块调查的刘思明已经被调到了其他组，安迪你还是应该尽快安排其他人手跟进，最好能在收购完成之前就做出一套完整的运营方案。”
“这一方面我也考虑过，”安迪点头表示赞同，“我其实有一个想法。”
“说说看。”谭宗明向来尊重安迪在工作上的构思。
“包总手下有一个叫做曾智承的年轻人提出过几个不同思路的方案，我觉得都非常有创意，只是还欠缺一些可行性，不过因为他是计算机专业出身，很多地方思维方式都和我们手下的商科人员不一样，反而更加适合红星的运营方式。”安迪看了一眼包奕凡，见对方眼眸里满是肯定和专注，不由得脸颊一热转而看向谭宗明，“我想，如果能安排曾智承和一个做事相对保守但是同样有年轻人的突破精神的人工作，应该能够提供出值得期待的方案来。”
假装没有看见安迪与包奕凡那不露痕迹的互动，谭宗明浅笑着问道：“你会这么说，心里应该有合适的人选了吧？”
点点头，安迪有些犹豫地答道：“没错，只是，并不是我们的人。”
“哦？”没想到安迪有额外的引荐，谭宗明放下茶杯，一脸趣味地看着安迪。
返身从包里拿出了两份相同的简历分别递给谭宗明和包奕凡，安迪介绍道：“这是小关的简历，不过我还没有对她提这件事。她虽然是个刚刚转正的职场新人，但是我多少还是了解她的工作态度和能力。她从小都生活得比较规矩，做事会仔细地考虑后果，而且有了在外企的历练，各方面水平都比同样资历的新人要好一些，她做事认真负责，但其实骨子里还是有一份初出茅庐的冲劲的，我认为她很适合与曾智承一起工作。”
对22楼大多数人的了解不过是来自安迪的叙述，谭宗明与包奕凡自然无法以自己的主观意识做出判断，但他们都相信安迪在工作上看人的眼光，所以谭宗明轻轻往椅背上一靠便说：“能被你安迪认可的人我们盛煊当然欢迎，既然你还没有对她提起过，那还是先看看她个人的想法吧，是时候考验你这位CFO的挖人能力了。”
“好，”安迪见谭宗明和包奕凡都不反对便宽了心，“那我现在去找她。”
才刚起身，安迪便收到了一条短信，看了一眼后说道：“小白她已经到山庄里了，说是在入口处不远的休息区，这里的路我不太熟，能不能麻烦包总找人去把小白接进来？”
应承下安迪的请求，包奕凡等安迪走后才转身对谭宗明问道：“不知道谭总肯不肯辛苦一下？”
明白包奕凡话中所指，谭宗明浅笑应道：“应该的。”
山庄地形较为复杂，湖边又有几处栈道连接不同的娱乐区，再加上草丛间那些蜿蜒的石子路，即使谭宗明还隐约记得来时的路，也还是废了一番功夫才寻到山庄的入口处，只是他却不觉疲累，更是一眼就看到了在这时间缝隙里已经靠着休息椅入眠的白术。
还没靠近，谭宗明就觉得对方身上那件单薄的条纹衬衫在敞开的黑色风衣里尽显薄弱，在加上与厚重无关的紧身裤，在无奈的愤懑赶到中枢神经之前，谭宗明的双腿已经自作主张地快步走到对方前方蹲下身来，满目无可奈何地望着那只偶尔摇晃的小脑袋，当即明白对方早已把之前自己交代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话语当做了耳旁风。
心内一阵躁动，谭宗明把自己的大衣解开盖到白术身上，留下一件毛衣独自为他自己抵御寒意。
小憩中的白术并未被突然的温度唤醒，双唇不自觉微启，细柔地呼着气。
就这样对着白术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谭宗明越是想要沉静下心头的浮躁，就越是觉得眼前这个小家伙在挑衅自己的忍耐力，将近三周未见的思念感不适时地盘上了唇角。
悄悄把白术的眼镜摘掉，谭宗明终于按捺不住血液里炙热的叫嚣，探身向前轻轻吻过白术的双唇。
鼻尖有一抹淡淡的奶香味，缓缓落在唇间变作一片柔软质地。
“嗯……”轻巧的鼻音懒懒散开，是被谭宗明的突袭唤醒的迹象，白术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一寸左右的距离，眼神朦胧地看着眼前阻碍了视线的温和脸庞，呆呆感受着彼此鼻息轻缓地痴缠在了两人之间短小的距离里。
被白术愣神的模样触动，谭宗明竟不肯去等待她恢复清明，右手已经自发地绕道白术脑后有力地禁锢住了可能有的躲闪，左手则配合着抓住了白术的臂膀，稍稍往前一靠便又消除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白术呆呆望着自己的样子让谭宗明忍不住加深了那个本该浅尝即止的吻，在白术的神志有所反应之前便逼迫着对方的唇舌与自己相应和。
白术就这样在谭宗明强烈的温度里被融化了心神。
舌尖轻触，一股酥软化在谭宗明的唇上，让他更用力地去撕咬白术的小口。
“嘶。”有些承受不住谭宗明的攻势，白术倒吸了一口气。
谭宗明这才舍得放开白术，只是一只大手却按在了对方的头顶上，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脑中却迟迟不肯消散白术适才极具魅惑力的睡颜，旋即想起刚刚安迪是拜托包奕凡派人来接白术。一想到差点被别的男人看见白术睡着后不设防的样子，谭宗明语气不佳地交代道：“以后不许在公众场合睡觉，别人看见了会有歹念的。”
白术这时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听见谭宗明那有些愤愤的话语，不自觉轻笑了一声，向前稍稍一探身便把脑袋靠在了谭宗明的肩上，整个身子也钻进了对方的怀里，口中喃喃念道：“那大神你是承认自己是歹人咯？”
低头吻了吻白术的发梢，谭宗明大方承认道：“对你一直都是。”
白术闻言低声笑了出来，满心愉悦地重新闭上双眼，在周遭适度的安全感里再度被困倦侵袭。
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从xiong前传来，谭宗明无声浅笑，轻轻地伸手拍打着白术的后背，缓慢而微弱的节奏里满是缱绻。
晚餐的时候白术还有些担心曲筱绡这个妖孽又会像上一次一样闹出一场大戏，不过曲筱绡与2202房的三人都算是已经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整餐饭的气氛都还算和谐，邱莹莹偶尔和曲筱绡斗嘴几句竟也难分胜负，反而变成了一道极具趣味的下酒菜。
虽然大多数时间里白术都全情投入在丰盛的菜肴里，但她还是及时发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关雎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仅喝水被呛到，还连着两次没能夹稳菜，让身前的桌布染上几道油渍。然而白术并没有着急过问关雎尔的心思，这一次度假的住宿安排里她和关雎尔被凑在了一个套间，她也就耐心等到只剩两人独处的时候。
早早结束了洗漱的白术缩在沙发上看书，等到关雎尔从浴室出来便坐直了身子。
“小关，你是有什么心事吗？”白术一边合上书本一边问。
第一次见到白术不戴眼镜的样子，关雎尔一时觉得那双清明的双眸格外令人心安，不自觉地推了推自己的镜框，几步走到了沙发前坐下，轻叹一口气道：“今天下午安迪姐找我说她希望我能够到她们公司去工作，还说想让我参与她们正在进行的一个很重要的收购案，可是我这才刚刚得到转正的资格，虽然因为手续问题还没签合约，但我总觉得就这么跳槽不太好。再加上我也不太了解安迪她们公司这个收购案，万一过去搞砸了怎么办？”
关雎尔从来都是一副乖巧而正经的模样，此时皱着小眉头像极了一只吃不到萝卜而烦闷的小兔子，惹得白术温和了目光。白术很小就给自己规划了职业道路，所以一路从大学到研究生再到博士生，而后直接回国进了大学附属医院，几乎都把自己丢在了学术研究了，从来没体会过职场新人烦恼，这样看着关雎尔的左右为难倒觉得新鲜。
“那安迪是怎么和你说的呢？”白术无法根据自己的经验给出建议，只好另辟蹊径。
烦恼地抿了抿唇，关雎尔往后一倒，把自己陷在了软软的沙发里，满目纠结地说道：“安迪姐只是说她觉得我很适合那个岗位，至于待遇方面，以我的资历她们公司也只会出到和我现公司转正后差不多的水平，不过安迪姐说如果我愿意加入到她的项目里，往后有很大的机会向上爬，甚至成为某个领域专业的人才。我想了想，这一点是我在现在的工作里比较难得到的机会。”
听过关雎尔的说法，白术倒是更佩服安迪。
安迪没有像猎头公司那样对职位夸大其词，不过是透露一点让关雎尔会心动的缺口。
天花乱坠的描述反而会让关雎尔更加胆怯，唯有真实才会使关雎尔敢于表现出兴趣。
“那你问过樊姐了吗？”知道樊胜美曾经是资深的HR，白术猜想关雎尔应该去咨询过她的看法。
“嗯，”点了点头，关雎尔下意识地拿起身边的抱枕抱在身前，好安抚自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机会而起的不安与向往，“樊姐是鼓励我接受的，她说安迪介绍的工作肯定不会差，况且我其实一直都把安迪当成是自己的偶像，如果能在安迪手下工作，就能向她学习到更多。”
这看似平白的答复让白术旋即明白了关雎尔的内心。尽管关雎尔仍然被无法轻易抛弃旧东家辞职的使命感束缚，可她的字里行间分明都是把论点往积极的一面靠近，在她潜意识里，天平早已倾向了安迪的提议，只是还差一个人为她点明这一点罢了。思绪及此，白术更觉得关雎尔纠结的样子可爱，细声道：“其实我听安迪提过，你在现在的公司里曾经受到过一些来自同事的委屈，我想，如果换一个工作环境虽然无法改变某些职场惯有的勾心斗角，不过至少安迪和大……和谭总作为上司是值得信任的对象，那两份待遇相差不多的工作，我个人会选择后者。”
言辞间稍有磕绊，白术差点直接把谭宗明叫做大神。
“那……小白你也觉得我应该接受这个offer吗？”关雎尔显然更加心动了，却还是不敢确定。
“盛煊毕竟是大公司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白术笑意渐深，“安迪给你安排的职位肯定是适合你的，这样你进去以后只要肯努力，很快就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啊不是，嫁给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的，然后回来包养我和小邱呗。”
没想到白术会突然引用网络节目里的名台词，关雎尔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出来。
成功逗笑关雎尔的白术全然不顾自己刚才那段话里对自家大神大不敬的内容，心满意足地为自己替关雎尔解决烦恼而自豪，以至于等到关雎尔向她道了晚安回房睡觉之后，白术还是坐在沙发上心情愉悦地看了一会儿书。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深夜，白术大概计算着关雎尔回房间的时间，猜想对方应该已经入睡，便毫无顾忌地放下书本从瘫在一旁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房卡。早些时候白术隐隐感觉到包奕凡似乎对自己稍有兴趣，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是对方已经知道了她和谭宗明的关系，于是她也就抛弃了羞耻心偷偷找包奕凡要来了谭宗明房间的房卡，趁着关雎尔入睡以后悄悄跑到了隔了一整条过道的谭大神的房间门外。
蹑手蹑脚地把房门打开，白术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却发现套房里根本不是她预想中的黑暗，在温暖的灯光里她轻易地捕捉到了电脑键盘被敲击的声音，满腔想要捉弄人的热情瞬时被浇灭。
有些挫败地大力将房门关上，白术故意用关门声引起房内人的注意力。
果然，当白术走到卧室门边哀怨地往里看时，原本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工作的谭宗明不过在眸底略过一小段惊讶，很快就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微笑地看着半夜闯进自己房内的白术那并不明朗的表情，还来不及询问这悲愤源于何处就听见对方没精打采地说道：“我还想趁大神你睡着的时候霸王硬上弓呢，等你醒来想赖都赖不掉，没想到你也是个夜猫子。”
隐约感觉白术这话是在暗讽自己上次借酒意把她生吞活剥的事，谭宗明完全无法阻止唇角勾起惬意的弧度，随手将看到一半的文档关上，站起身来几步就走到了门边牵过白术的手，轻松将对方带到床边，还不等她出声反抗就揽过对方的腰肢将她压在了身下。
“我醒着的时候也可以。”
谭宗明在人前的衣冠楚楚都被他这一句伏在白术耳边的低语摧毁。
斜睨了谭宗明一眼，白术自然是有调戏不成被反攻的自觉性的，灵敏地用双手按在谭宗明的肩头，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下一秒就闻到两人身上相同的沐浴液的清香交织在了一起，可是她即便感觉面颊发热也不肯示弱：“醒着的猎物我吃不下去。”
“嗯，”轻轻一个鼻音，对白术的话语谭宗明已是心猿意马，只是看着她白嫩的肌肤上渐渐透出一抹剔透的红晕，顿时觉得喉间升腾起了一阵干渴，“没事，我吃。”
一室旖旎，夜色正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