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这厢贺娄玉揽被沐恩侯府出行的大队人马给挡在了朱雀大道西边的一条坊道里头，那头谢氏得了宫中赏赐的消息已经被有心人给传回了应城伯府去。
孔氏眼红得很，听回来报信的人说谢氏以后是二品的郡夫人，那品阶可是比自己这个伯夫人还高一级的，难道以后自己还需向谢氏那无用懦弱之人行礼么？又听说宫中还赏赐了百金和若干蜀锦后，她更是羡慕嫉妒恨得双眼都通红了。
她拍着身下的榻面，恨恨地道：“宫中的皇后殿下定是被小人给蒙蔽了，怎么就赏赐她了呢？若非是我们家燕娘相让，她哪里能得这么些赏赐？如今却是半点也不往我们家送些过来，真真是白眼狼，忘恩负义！”
孔氏想到应城伯府的日渐陷入窘境的账房，一日比一日空的库房，越发恨得慌了。孔氏掐了掐手心，可得想个什么法子，那百两黄金不说全弄过来，起码有一半该是分给伯府的。孔氏再也忍不住了，对着田嬷嬷吩咐道：“你现在就往谢氏那儿走一趟，就说她如今得了皇后殿下的青眼得封二品的郡夫人，可不是她一个人的喜事，那是我张家阖族的喜事儿，该让老伯爷开祠堂祭拜先人的。顺道府上开两桌宴席，请亲戚故旧们也都沾沾喜气乐呵一番。”
哼，只要人来了，她就不信套不出金子来。孔氏得意地想着。
田嬷嬷虽然为孔氏的贪婪暗自咋舌，不过她是孔氏的心腹，想着孔氏得了好，就是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儿来，也够自家吃用几个月的了。自然是颠颠地就带着小丫头套了车就往升平坊去了。
等大夫人萧氏和二夫人杜氏得到消息后，妯娌两个脸都气青了。杜氏想到自个的孩子还要嫁娶，自个丈夫张充在大理寺里担着差事，更是不能坏了名声。当即拉着萧氏的手咬牙道：“嫂嫂，不能再由着婆母这样行事了，不然咱们张家迟早会毁在她手上的。”
萧氏也气恨异常，只是看着弟妹杜氏杀气腾腾的脸容，心里还是吓了一跳，她赶紧拉杜氏坐下劝道：“我知道弟妹您的意思，可她终究是我们夫君的生母，我们再气她胡来，这个狠手也不能我们来下。不然夫君那儿，错的是我们，这个家还是散了。”
杜氏自然明白萧氏话中的意思，她果真被萧氏点醒了，忙道：“幸好嫂嫂你提醒了我，你说得对，孩子们又不光是我们的，前程更是男人自个的。这事儿还得大伯子和我家相公来做，当然了若是公公他来出手就更好了。可惜老伯爷那性子，是不可能的了。”
杜氏可是真不想忍孔氏了，她担心萧氏退缩，便又道：“嫂嫂想想两个侄儿，再想想燕娘吧，虽说赵国公府的崔夫人一直很喜欢燕娘，想替她家的二郎配燕娘。但是若婆母连皇后殿下赏赐给谢氏的财物都敢抢夺的事儿传了出去，别说是赵国公府了，只怕想在京城给说门亲事都很难了。”
萧氏是冢妇，平日里处事就多是求个稳字，她确实和杜氏一样不喜孔氏的自私短视与贪婪，但是也只想着让丈夫出面压一压孔氏。但是听杜氏这样一讲，她自然不安起来，虽说屋中并无其他人在，可她还是瞅了瞅，又去门前瞧了下有无人偷听，这才正色与杜氏道：“弟妹，你老实告诉我，你觉得对她到底做到什么地步，也算是好呢？”
为了丈夫和两个儿子的前程，杜氏眯眼冷声道：“她终究是夫君的亲生母亲，自然不能要了她的命的。那就瘫痪在床好了，如此一来，也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什么财都敢贪。真真是不知死活……”
杜氏想到高皇后的手段，想到娘家母亲偷偷告诫自己的话，她顿时打了个寒颤。
萧氏松了口气，孔氏瘫了倒是对谁都好呢。便同意道：“如此，我们就好生合计一番，然后，这般这般……”
而张鹤得知母亲得了郡夫人的封诰时，已经是次日了。还是苏嬷嬷告知她的，她听了当即喜得瞪大了眼，欢喜异常地道：“果真是因为我侍奉殿下尽心，所以宫里头才封赏了我阿娘么？真是太好了，嬷嬷放心吧，我定会对殿下越发尽心的。”
张鹤又想以谢氏的性子，肯定还是不会安心的。便又与苏嬷嬷道：“嬷嬷，我与我阿娘写封书信，可能使人送去我家中么？我阿娘性子软糯，只怕她是惊惶地多，欢喜得少呢。”
不过一封书信罢了，苏嬷嬷觉得不算什么，自然就应下了，“你将书信写好后便交给芸香，后日她将随我一道出庄回宫去拜见皇后殿下。”
“谢谢嬷嬷，明日我就将书信写好给芸香。”张鹤也不顾苏嬷嬷的避让，执意与她福了下，这才转身对着一边儿快等得不耐烦的周王跑去。
“鹤儿鹤儿，你真漂亮！”李承看着穿着碧色的剑袖短裙，头发只有红色的发带绑着，外头再缠着珍珠头箍，便别无长物，却更显得干净利索的张鹤，眨了眨眼，认真地夸赞。
张鹤看周王一身短打的青色锦袍，整个人瞧着极为精神，若非神情天真懵懂，有皇子贵胄的身份加持，真是不知道多吸引人呢。
“殿下今天也很英俊呀！”张鹤也夸奖周王，她抬手在额前遮了下阳光，仰头道，“今天殿下想玩什么呢？”
“鹤儿鹤儿，我们去抓鱼吧，抓的鱼儿，鹤儿做好吃的！”周王大声嚷道。
听听，谁说周王傻呢？这不是很明白嘛。苏嬷嬷在一边瞧着一脸欣慰的笑，其他瞧着的人也是一脸的笑，至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那就只有他们自个知道了。
很快，长安城里头的数位“胸怀大志”的王爷们，无论是周王的叔伯们，还是兄弟们，都知道周王好转的消息了。其中最是紧张的，却是周王的同母弟弟，同为高后所出的许王李申了。
他本正歪靠在榻上打着拍子欣赏着有一个胡装舞姬跳舞，那随着节拍的胡旋舞正舞得热烈，几个乐师立在一旁，丝竹管弦声不绝。更有许王平日里笼络住的几个贵胄子弟们，也在拍手叫好。听得侍从传来的消息时，许王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下，皱起眉头来，更是嫌弃堂中太过吵闹，当即抓起手边的纯银酒盏对着那胡姬就砸了过去，堂中的歌舞顿时停了下来。
许王长史崔信最是机灵，赶紧让舞姬们都下去了，才小心地道：“殿下息怒，有什么事儿说出来，臣等这么多人必会想出好法子来替殿下分忧解难的。”
许王横了崔信一眼，焦躁道：“本王得到消息，说是我那五哥如今大有好转了。太医那边更是声称，不出三个月，我那五哥就会康复了。他好了，本王可就不好了。你们说，本王能不急嘛。”
崔信同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思量了片刻开口道：“殿下稍安勿躁，周王那儿便真如太医所说会康复，那也需三个月呀！只要殿下抓住这段时日，登上太子之位，那么哪怕周王真的康复了，也于殿下无碍的。相反，到时候，为了安抚殿下您，便是圣人再怜惜周王，也会让周王离开长安去就藩的。”
“你以为本王没想过吗？可是母后那儿自从五哥痴傻后，就不提立太子之事。而父皇呢，几个兄弟之中，他总是忽略了我，大臣们里头，没几个重臣是站在本王这边的。就算是本王的岳父，毕国公府的世子，也态度暧昧不给本王明确的大答复。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趁着周王还傻着时，让他出意外得了。”
“不行，这可太让人生疑了。以我之见，还是从皇后殿下那儿入手。皇后殿下如今最疼爱的是琼玉公主，而最敬重的却是沐恩侯府的老夫人，殿下不妨投其所好，只要公主和老夫人替殿下说话，皇后那儿迟早会知道殿下才是最孝顺最听皇后话的儿子。至于陛下那儿，近两年陛下最宠信的，除了朝堂的里头的两位宰相和几位尚书大人，就是张逸霖张真人了。这位真人虽说表面上仙风道骨的，其实私底下也有些见不得人的嗜好呢。”崔信皱眉冷眼扫过那几个不靠谱的同僚，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许王本就是高后四子之中最为平庸的一个儿子，远远比不上两个哥哥和弟弟宁王，听崔信说得有理，而他自己又没什么主意，便全都应了，还全权交给崔信去办。
崔信心里打喜，自是想要做好此事以期得到许王的倚重，全然没留意到“同僚”的嫉妒与不满。
“琼玉公主年方十四，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据闻她对赵国公府的二公子极有好感呢。”崔信出了许王府后，心里默默盘算着，有什么事比一个少女得到倾慕的情郎能打动她的呢？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