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带卡]Fate/Kamui》诗横遍野

1、序章

　　PROLOGUE

　　——十八年前——

　　从那个暴雨夜说起。
　　遵循着父亲的遗言，跌跌撞撞地穿过暗沉森林的少年，借着一道闪电总算看见了静默地矗立在雨幕中张牙舞爪的孤城的影。
　　那是漩涡一族的堡垒，年幼的他曾被父亲带到过这里。
　　他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踉踉跄跄地来到这座城堡跟前，叩响了厚重的大门。
　　很快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那人有一头过分耀眼的金色的头发，还有一双忧心忡忡的蔚蓝色眼眸——这是父亲让他找的人。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秒，他感到自己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耳边传来焦虑的呼喊。
　　“卡卡西？”
　　水门紧张地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少年，少年银白的发丝湿漉漉地搭在脸颊上。
　　他在更早的时候就收到了朔茂先生临死前的托付，他原本想早点把卡卡西接来漩涡家，奈何与时计塔的交涉总不顺利，计划被一拖再拖。
　　卡卡西的身体就像玄铁一样寒冷，水门无法想象他这样的小的孩子是如何独自支撑着，穿过厚厚的雨幕，淌过无数的泥沼来到这座远离人烟的孤城的。
　　或许是朔茂先生的遗志在支撑着自己年幼的儿子吧。
　　“出了什么事……卡卡西？”从楼梯上匆匆下来的玖辛奈看见丈夫抱着的少年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原本打算明天就去接他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不能辜负他父亲的信任。”水门叹了口气。
　　玖辛奈下意识看向了卧室的方向，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张甜美的孩子的睡颜。为人父母的，总是忍不住替孩子考虑未来的路，朔茂先生临死前的托付该有多么无奈，他的儿子还这么小，而他已经不能为自己的儿子指明方向了。
　　留给水门和玖辛奈的时间也不多了，朔茂的死将战争推向了临界点，再过几日就该是决战的时候了。而玖辛奈一开始就明白，她和水门的孩子，注定要因为不能尽责的父母，孤独而艰辛地跋涉在自己的旅途上。
　　水门把卡卡西交给了下人，他已经简单检查过少年的状况了，出乎意料的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也没有什么受过魔力攻击的迹象。
　　“不愧是白牙的儿子。”水门忍不住赞叹一声。
　　玖辛奈却叹了口气：“朔茂先生实在不该把卡卡西托付给我们……”
　　“除了我们，他已经别无选择了，至少能给自己儿子一个遮蔽风雨的地方吧。”
　　水门这时也看向了卧室的方向，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我们能给鸣人留下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一个地方罢了。”
　　杂乱的脚步声突兀地从楼梯传来，刚刚玖辛奈走下来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有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女孩脸上挂着两道紫色的刻印。两人显然都是从被窝里跑出来的，身上都穿着睡袍。
　　“水门老师，刚刚下人们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男孩有些兴奋地问。
　　女孩虽然没有抢着说话，脸上的好奇也是毫不掩饰。
　　水门温和地笑了一下，并没有责问他们不好好睡觉的原因：“他叫卡卡西，以后要和你们一起生活在这里了。他比你小，你要让着点他，带土。”
　　被点名的男孩摸了摸鼻子：“那也要看他的表现，如果他要惹我，我可不保证。”
　　“老师，他今晚住哪里呢？”女孩问道。
　　“要不跟我睡一间吧！”
　　难得这空旷的古堡里来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近的男孩子，带土自然地提议道。
　　“等明天再说吧，”水门这时才重新掩上了城堡的门，“他今晚需要好好休息。”
　　“他来我这里也能好好休息……”带土不怎么情愿地嘟囔了一声。
　　倒是女孩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他要是真跟你住一间，指不定被你闹得睡不着。”
　　带土想反驳，但他一向不会反驳这个女孩，只能跟自己赌气，踢踢踏踏又上了楼，回房间去了。
　　“琳，你也回去睡吧。”
　　被称作琳的女孩乖巧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顺着带土离开的路线上去了。
　　用笑容送走两个孩子，水门的脸色凝重起来。
　　“没想到最先出局的竟然是Saber……”在水门最先的预估里，到最后的时候就会对上Saber，而他的Servant·Rider也一直期待着和Saber的一战，却没想到最先出局的就是Saber和他的主人。
　　“无论是朔茂先生还是Saber，都不擅长阴谋权术啊。”
　　更多的话已经无需再说了，玖辛奈和水门一起战斗到今日，语言的交流有时都显得多余了，他们自己最终的战斗也要来临了，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其他事情了。
　　玖辛奈正打算上楼，却身形一晃跪坐在了地上。她的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了，饶是水门一贯镇定都有些慌乱地上前扶住她。
　　“怎么回事？”
　　其实水门明白在玖辛奈身上发生了什么，作为外壳的她，在第一个servant出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崩坏了。
　　Saber是第一个，那么这一个是谁？
　　很快水门就知道了。
　　乘坐着□□的Rider突然在大厅中实体化，他的身上也带着雨水，他长而蓬的头发没有因为雨水的敲打服帖下来，仍然支棱着。
　　“Caster出局了。”
　　伴随着这一消息的到来，屋外又一记暴雷。
　　“千手家的……”水门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虽说这回千手家出战的并非本家人，却也是和千手家有深厚血缘关系的猿飞一族。最重要的是，他也是水门的盟友。如今Caster和Saber的出局，已经让水门处于相当不利的位置了。
　　但是，水门的王牌还牢牢地捏在手里……
　　他抱起了玖辛奈，向着早已准备好重重魔法阵的房间走去。
　　这一天已经逼近了，虽然他在心中已经做过无数次预想，并且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之际，他却觉得自己的步子沉重了起来。
　　玖辛奈忍着尖锐的疼痛，抓住水门的袖子断续着说：“我会……守护着圣杯……一直……一直到你取得胜利之时。”
　　雨下得更大了。

　　——三年前——

　　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地方存在着一种力量，也有可能只是一个点，也有可能仅仅是一种非常抽线的概念。
　　那是作为究极知识之源而存在的根源，是世界以及一切事物所诞生的地方。无数魔术师穷其一生都在对根源进行探索。一旦了解了根源，就能了解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改变甚至毁灭这个世界。
　　然而即便是最杰出的魔术师也难以到达这一彼岸。
　　直到一千多年前，作为创始御三家的千手一族、宇智波一族和漩涡一族联手召唤出了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釜”一般存在的圣杯。由于圣杯只能满足一个人的愿望，事态演变成为御三家互相的权力争斗，都以失败告终。从此以后，三大家族组成圣杯盟约，立下沿用至今的规则，为夺得圣杯而战斗。
　　——常规解释是这样的没错。
　　但是面对鸣人，卡卡西却不能这样说。
　　他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简单来说，这是圣杯选中你作为Master的标记。”
　　作为漩涡一族仅存的后人，鸣人自然不是对圣杯之战一无所知，只是对于他目前的年龄和经验而言，战争所涉及到的名词都太过深奥，他还无法完全理解。即便如此，他也明白，两年前开始跟随卡卡西修炼魔术，也正是为了这么一场战斗。
　　“就是说……这个刻印的出现，意味着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
　　“还没有，但是，你已经是被圣杯承认的魔术师了，鸣人。”
　　卡卡西在面罩后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鸣人一跃而起：“太好了！卡卡西哥哥我被圣杯承认了！”
　　卡卡西无奈地摇摇头。
　　“我说过了吧，要叫我老师。”
　　但是看见鸣人的笑脸，卡卡西只能补充一句：“好吧，下不为例。”
　　鸣人果然被选中了，这是漩涡一族血脉挣脱不了命运。
　　但是水门和玖辛奈却用自己的血肉，为鸣人开辟出了一条与自己命运抗争的道路。比起玖辛奈，鸣人身上人造人的痕迹更不明显了，他有普通孩子的欢喜，有普通孩子的悲伤，有普通孩子的每一种感情。
　　会因为修炼不好苦恼烦躁，会因为思念父母偷偷落泪，他已经按着水门和玖辛奈的期望成长起来。更重要的是，鸣人已经不是圣杯的外壳了。
　　“你有什么愿望想通过圣杯实现？”卡卡西问鸣人。
　　鸣人毫不迟疑地做出回答：“我要一个所有人都能和睦相处的世界。”
　　因为这个回答，卡卡西怔愣了一下，耳畔仿佛回荡起另一个人的声音，相同的话语在这一刹那间重合了。
　　如果你还在的话，你也会为了这一梦想，而向圣杯发起冲刺吧，带土。
　　这一问题，卡卡西却找不到人来回答他了，在很早以前，这里就只剩下了他和鸣人。
　　鸣人的战争已经要打响了，卡卡西的战争也即将到来。
　　对于圣杯，他没有过多的想法，毕竟他不是有什么不得不要圣杯来实现伟大愿望的人，但他必须也加入到这场战斗中去。为了给鸣人添加胜利的砝码，他也必须参加到这场战斗中去。自然，他也是有私心的。
　　他的父亲就死在上一次圣杯争夺中，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预料的，他的父亲加入了这场战斗，又毫无预料地死去了。卡卡西甚至没能拿回他本应该继承的魔术刻印，这使得他虽然天赋极高，却终究被限制了发挥。
　　父亲究竟为何而战，又究竟为何而死，卡卡西不得而知。或许答案，就在这场战争的终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