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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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一个僵硬阴冷的女声响起，幽幽地回荡在女孩的耳边。吓得她一个哆嗦，抱紧手中的糖罐子。见说话的人是她熟悉的人，女孩摸了摸裸露的手臂上起的白毛汗。撇了撇嘴，不开心地向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抱怨。
“今天我去找大叔了。”女孩双手环抱着自己纤细的腿。右手紧紧握着一个糖罐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包着亮晶晶的糖纸的糖，“但没找到他。”
“没关系。”一个穿着长袖长裤，戴着鸭舌帽的女人端着一杯水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里是一个复式楼，装修的很精致。女孩就坐在一楼的小阳台上。阳光撒在她身上，像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披肩。女孩懒懒地撇了一眼蓦然出声的女人，连头都没抬。
不过戴着鸭舌帽的女人也不建议，她将手中的水杯递给女孩，笑意盈盈地道:“喝了它。”
语罢，不知是有意无意，戴鸭舌帽的女人扫了一眼背后一处突兀的阴影。
“可是我还是想找到他。”女孩虽然得到了来自“母亲”的安慰，可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她还记得几天前有一个大叔不相信她可以长得很高很高，如今她已经长高了很多，不用别人帮忙就可以自己坐上长椅。可她想去再和大叔炫耀时，已经找不到他了。
“人海茫茫，你去哪里找呢？”戴鸭舌帽的女人走过去，轻轻牵起女孩的手，带她去房间，“到时间睡觉了。”
待戴鸭舌帽的女人从房间中出来的时候，她脱下帽子，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正是鬼娃！
鬼娃随手将帽子扔到沙发上，自己做到了茶几上，对阴影道:“出来吧，贞子。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下。”
没有人回应，鬼娃也不恼，只是翘起二郎腿，语调轻快地哼起了歌。
不知道鬼娃哼了多少首歌，一个鬼气森森的白衣女子慢慢地从阴影里爬了出来，乌黑的长发掩盖住她的面容。她的四肢以一种奇怪的频率缓缓移动着，一点一点前行。
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在大白天也会惊起一身的汗毛。但鬼娃毫不在乎，或者说，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她不会被贞子伤到。
正待爬到鬼娃脚下，正准备抓住她的脚时。一直表现的稳坐钓鱼台的鬼娃动了。她抓住贞子的手，趣味盎然地道:“唔，真是下狠手了。我看看，下这个异能术？想杀我要不要这么明显？”
被戳穿意图的贞子也不在意，一把甩开鬼娃抓住她的手，冷哼了一声。爬了起来，坐在沙发上。
贞子知道这样是杀不死鬼娃的，与其说，她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暗杀鬼娃。还不如说她就像小孩子发脾气，向鬼娃示威。
当然，贞子是不会承认的。
“嘘，别开口。让我想想看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鬼娃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抵在嘴唇上。
“为了一个养了不到一个月的宠物，不必要如此。身为魔的你，我不相信你的同情心如此泛滥。”
“你知道的，这个孩子是用从兰陵王换去来的叶赫那拉家的基因技术所制成的人造人。她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复活美美。”
“嗯，用复活好像不太准确。夏美没有死，我只是为她准备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崭新的躯壳而已。”
“一个只有十岁的年轻身体？”贞子嘲讽的声音传来，她的眼睛透过长发的缝隙露出一小部分。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对鬼娃的敌意。
“为了躲避白道的追查这只是一个逼不得已才做出的选择。”鬼娃叹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的无能而难过。
一声嗤笑，贞子丝毫都不相信对方说的话。或者说正是因为她是鬼娃，她才会如此。
鬼娃是一个做事缜密的人，但她的也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迫于压力做出妥协不是不可能。但肯定是鬼娃为了下一个计划做出的谋划。
她就是一个这般恶趣味的人，喜欢在人沾沾自喜，引以为傲的时候，打碎这一切。看对方惊愕的表情。
“就是一个人渣。”贞子这样想着，她也这样说出来了。
“嗯，我觉得你对我的评价挺中肯的。”鬼娃笑容不变，“但现在说的是你，不是我。”
“你抵抗我想要利用那个孩子为夏美换躯壳。但为什么之前夏美做出同样的事后，你不阻止？”
“因为美美是自愿的！”
“因为夏美是自愿的。”
鬼娃和贞子的声音同时响起，鬼娃收敛起脸上的笑，但她的眼睛还是像月牙般弯起:“你和我都知道那是借口，原因很简单。你后悔了，你怕面对夏美。你怕承认你协助我一起做出这种事。”
“诶。”鬼娃似模似样地叹气，尾音上扬，“不过，我是一个好合作伙伴，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她什么都不会记得。”
就像一张白纸。
自谈话后，贞子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脑袋微微低垂。浓密的黑发完全遮挡住她的脸。鬼娃也不去打扰她，她知道有些事只要稍稍引导一下就可以了。
“走吧，时间快到了。我想东西你也该取回来了吧。”
鬼娃率先走到那个孩子的房门口，嘴角勾起一个微笑。没有任何含义。但看在贞子眼里无比的刺眼。
但她没有如之前一般反驳鬼娃，或故意搞一些小破坏恶心鬼娃。她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看着鬼娃将喝了掺了安眠药的水的女孩抱了出来。径直走向地下室。
昏黄的光线在阴暗的空间里没有带来一丝的安慰。大概是钨丝快要烧断了，灯泡一闪一闪的，灯下面摆着一张桌子。偌大的地下室的构造却十分的简单——一盏灯、一张桌子、或许还能算上一个门。
将熟睡的女孩放在桌子上，睡梦中感觉到自己柔软的床变成硬邦邦的女孩。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侧了个身子继续睡着了。她的手中还握着那个糖罐子，也不怕睡觉的时候咯到。
与此同时，贞子将鬼娃口中的东西交到她手中。正是那两对母子匕首！
“果然，没有你这个计划是做不到的。”鬼娃把玩着手中的一双匕首，母刀朴实无华，却寒光凛凛。子刀耀眼夺目，却暗含杀意，“要不然的话，无论是哪把刀都找不回来了。”
鬼娃一开始就是打夏美的主意，诚然，她想要属于自己的躯体。但同时她不想要夏美消失，她也想要夏美。所以在夏美将母刀丢入灭中，贞子就到灭中去寻找母刀了。待到兰陵王同样将子刀丢入灭中，看到冰心回魂后。贞子才将子刀与母刀一起带回来。
在将母刀找回来后，鬼娃就将夏美的灵魂置于子刀之中。她没有对夏美说谎，母刀霸道嗜血，夏美要是再呆在母刀中就不是魂魄受损这么简单了。
“如果你不忍心的话，就到外面去等吧。”鬼娃瞧见贞子不忍的表情，调侃道。
想不到贞子果真转身就出了地下室，见状，鬼娃只得无奈地耸肩。好在这件事说难也不难，她一个人就足以解决了。
靠着地下室的铁门坐下，不知过了多久。贞子听见那个孩子的呼痛声和抽泣的声音。
被剥离灵魂本来就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更何况，此刻被剥离的小女孩不是自愿的。她只是一个一出生就注定了命运的孩子，无法像孩子一般享受无忧的童年。一心天真地以为到了“十六岁”，她就与正常人无异了。却不知道自己根本活不到“十六岁”。
似乎是怕小孩子忍不住这种痛苦，前功尽弃。鬼娃出声安慰她:“好孩子，不怕。过一会儿就不痛了。”
贞子如鬼娃一般讽刺地嘴角上扬。当然不会痛，连灵魂都没有了，又怎么会痛？
这时，听见小女孩虚弱的声音响起，如云烟一般，风一吹就散了。
“妈妈，好痛……”
鬼娃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嗓音充满了玩味，她顿了一顿:“妈妈？乖孩子，告诉妈妈，为什么你还抱着这个罐子？”
“因为、是、是、妈妈送、我的……”
贞子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知道妈妈这个词的。可她知道鬼娃为什么会应下这个称呼，不是因为一时心软这样的理由。而是她想要用这种虚无的，敷衍似得的安慰，安抚住女孩。
那个罐子，贞子心中暗叹。她之前在女孩沮丧于见不到鬼娃的时候，她用笨拙的谎言和这座房子主人收藏的一个玻璃罐子骗她，说是鬼娃送她的。
她看到女孩将自己喜欢的糖果放到罐子中，看到她将罐子带在身边。却不知道女孩对罐子——鬼娃的态度是如此……
看重。
渐渐地女孩的声音消失了。待到鬼娃将那孩子抱出来后。贞子知道夏美回来了。而那个曾经令她叹息，觉得不值的女孩，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贞子从未想过，那个孩子口中喊的妈妈，是叫鬼娃多一点，还是叫她多一点。她对那个罐子如此珍而重之，是因为是鬼娃送的，还是因为她给那个孩子的。
就如鬼娃所说，只不过是一个养了不到一个月的宠物。她会有多少感情？
没有人再想起那个孩子，此刻最重要的只有夏美。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