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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 ...

  •   因为王川一再强调自己不严重,没必要看医生,不能因为自而扫了大家的兴,他人也只得作罢。

      云边扶着他,一行人来到自助餐厅。王川突然享受到贵宾待遇,身不必动,自然有人帮他拿,大家都不停询问他爱好吃什么,从未如此享受过别人服务的王川心情大好,就连舒展也问他喜欢什么。

      大家回到座位上,王川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说话特有底气,便直接看向舒展,问道“舒展,你选的是文科还是理科?”尽管他早已知道舒展选的是文科。

      “文科。”舒展淡淡回答。

      “哎,难道只有我一个人选的是理科?”李恺一个一个看过去,结果发现,真的只有他一个选的是理科。

      “我去,你们可有福气了,听说文科美女特别多。”李恺一幅羡慕样。

      “说到有福气,咱们都没有云边有福气,他在我们班可是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那些女生们今天悄悄送个这,明天悄悄送个那,每次下课,我的座位都要让出来给各种女生,而且我看云边也是来者不拒哈。”王川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望着对面的舒展,不过舒展一直低着头,看不出什么。

      “他们只是找我问题罢了。”云边不知为何,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舒展。

      “哇靠,云边你资源这么多,有好的帮哥们留意下哈。”李恺一脸兴奋样。

      “既然如此,那云边你为什么还是单身呢?”王俊洋也一副感兴趣样子。

      “没有那么夸张,我暂时不想。”云边笑答。

      “我们云边一定是遍地撒网,然后着重培养,是吧?”王川笑道,果然发现舒展拿着刀叉的手有所紧握。

      “??”云边疑惑的望着王川,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了,就一直有意引导让大家误以为他是一个留恋万花丛中的人。

      “你呢,王川,看你的样也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在一起了吗?”吴痕看着王川,淡淡开口。

      “我,我还是单身。”王川尴尬笑着。吴痕这问题好刁难,他已向舒展表白,所以当着舒展的面万万不能说没有喜欢的人,但若说有,估计又会引来追问,那更麻烦。这个吴痕,怎么感觉有意无意与自己为敌?是自己的错觉吧,毕竟他没理由也没必要呀。王川想。

      “就该单着,不要祸害别人。”吴痕似笑非笑说着,然后望着大家,轻轻一笑“所以我们都还单着。”

      “你们都这么出众,怎么会都还单着呢?”王川问。

      “哈哈,最出众的这位,你该问他。”李恺指了指舒展,

      “这家伙眼光特高,此珠穆朗玛峰都高,而且内心还纯洁的跟小白兔似得,人家的爱情观是一生只会为一人,献出他宝贵的身体和小白兔一样的心。”说完还拍拍舒展肩膀。

      大家都看着舒展,可舒展连头也不抬。大家继续七七八八讨论着,只有舒展,一言不发。

      之后又到处逛了逛,晚上八点多,云边提出告辞得回家了。酒店那边他昨晚已请假,但从这里回到家起码要两个小时,他不想太晚到家。大家也都疲惫,就都一起回家。回到早上集合的地点,大家就此别过,王川也下车自己回家。车上顿时就只剩舒展,云边两人。又是死一般的静,

      云边感受到舒展的情绪不佳,但这次一点头绪也没有他为何如此,好像从下午吃自助餐时便沉默冰冷。

      云边想了想,还是开口“你怎么了,看上去不怎么高兴?”

      “没什么。”舒展冷冷回答。

      云边望了望他,不再多言。一路无话。真是尴尬。

      “有时候,我的心是满的,有时候,我的心是空的。”舒展突然开口,眼神迷茫,纠结凄凉。

      “这是,,,,,暗恋吗?”舒展说出这句话,云边第一感觉就是暗恋。

      舒展没有回答,很久很久才压抑的轻声的说出一个是字。可是,云边并没有听到。

      到家后,云边跟舒展告别,舒展也只是望着他,不说话。云边只得转身离去。而舒展静静趴在方向盘上,良久。

      暑假已过半,云边一切如常,白天一般都陪着母亲在家,偶尔会和舒展们一起出去,晚上上班,回家看会书,陪母亲坐一会,然后睡觉,一天终结,重复往来。舒展在他弹琴时,单独来过几次来过,都只要一杯冰水,缓缓的,不停的搅动着,然后摇摇的,目不转睛的深深望着云边,温柔笑着。

      让云边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即将辞职离开酒店之时,那一晚,他竟看到了吴痕,一个人,静静坐在靠窗位置,神色不明的望着窗外万家灯火,或明亮或五彩缤纷的光,投射在窗上,映衬的他的脸庞闪闪发亮,尽管如此,整个人还是给人一种人流万千中的孤独落寞之感。

      在云边远远望着他的时候,他也如有领会一般,慢慢转过脸,和云边两两相望,琴声静静流淌。结束一曲后,云边义不容辞款款而步来到吴痕面前打招呼。

      “怎么一个人过来?”云边笑着开口。

      “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挺好。”吴痕回答。

      “独处固然有独处的好。群居也有群居的妙,有人作陪时,很少有人愿意一个人吧。”云边望着吴痕,淡淡开口。

      吴痕神色如常的自然,望着云边好一会,然后不经意低下头,略有苦笑的说“习惯了。”而后迅速抬起头,又是一副尊贵王子般优雅淡然的模样,笑着对云边说“琴之一物,最能疗伤,听你弹奏,觉得此话不假。”

      云边轻轻笑着,答道“多谢夸奖,不过我始终觉得,心伤,只能通过心宽治疗,若是假接外物,譬如琴声,只能说明还不到心伤。琴,最是娱情寄兴罢了。”

      吴痕望着云边,饶有所思,“结束后能否耽误片刻,稍作闲聊?”

      “却之不恭,只是你估计要好等了。”云边笑着。

      “等待不重要,重要的是值得等待。”吴痕加深笑意。

      “先失陪了,晚点聊。”云边点头告别后,转身离开,而吴痕却在回想他刚才那几句话。确实精彩。已经很少有能激起他想与之对话的人了。对话如下棋,只有棋逢对手,才觉妙趣横生。

      云边回到座位上,也在想着吴痕的一言一行,尽管此人难测,但相处几次,却也未见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想法做法,相反,有几次,他都委婉维护自己,尽管不显山不露水,云边却能感觉到他的好意。而且,今晚的他,看上去确实有些孤独失意了。

      待云边结束后,吴痕果然还在静静等他。随后,云边便跟着吴痕漫无目的的闲走于人来人往的街头,就在云边想难道要一直这样不开口的走下去时,吴痕突然进了一家咖啡馆。云边只得随后跟上。

      果然,像是他会出入的地方,甫一进来,一股香浓却夹杂着苦涩的咖啡味道便重重扑来,让人还是多想呼吸几口。装潢以咖啡色为主,古典雅致,很是悦目,又有古筝演奏以辅呈,又是悦耳,在这悦耳悦目诗情画意之地,静静默默欣赏啜饮,确是人生一大幸事,一桩雅事。

      吴痕要了个包厢,便轻轻拉开扇门,稍稍俯身请云边先入,君子绅士之态,顷刻毕现。而后自己随进,关上门。果然风格一体,包厢也是古风雅意,真个包厢尽是寒梅傲霜,雪依梅枝,大朵的。小片的,一簇簇,一团团。梅洁雪白,相映成画。云边顿时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很喜欢梅花?”吴痕笑着问。

      “是,梅和雪,我都喜欢,更喜欢他们一体之态。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做十分春。这样的情景和气氛,可以称得上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了吧?”云边还沉醉在某个美好幻想中,丝毫没注意吴痕正怔怔的深望着他。

      “我还以为你一向高风亮节,无欲无求呢?”吴痕笑道。

      “世上哪有完全高风亮节,无欲无求之人?都不过是尽力展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罢了。”

      “果然谈话也是需要对手的,否则便会出现太监上青楼,问风尘女喜欢他什么,风尘女答,喜欢你□□硕大的笑话,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别说谈情论爱,就连随意交流,都是荒谬绝伦,啼笑皆非的。”吴痕说道。

      云边脸色稍稍有些难堪,在如此清幽恬静之地,托口而出这样的词,确实,,不和谐。

      大概意识到云边的不好意思,吴痕大方一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不要挂心上。”

      “我不敢苟同,以你之意,岂不是说人有三六九等之分,不论其他,单说说话,就必须严格遵守此等级排序,否则就是荒谬,就是啼笑皆非?”云边不怒,只是平静的说出心中所想。

      “我无意与你争辩,也争辩不出个什么,可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上,人确确实实存在等级之分,所谓民主平等,从来都只是想象,你应该也经历过诸多,不甚平等的事吧?”吴痕说道。

      “尽管如此,我认为我们仍然应该选择相信,相信真情,相信大义,相信纯善,相信一些比我们实际相信的,再多一点的东西。”云边说道。

      吴痕望着云边,久笑不语。

      “对了,你今晚叫我出来,不单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个的吧,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云边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开口说道。

      吴痕不言,又是久久望着云边,然后淡淡开口“你,会觉得孤独吗?”

      “说实话,我不知人们是怎么定义孤独的?若是独自一人便叫孤独,那我从小到大,早已习惯,若是指心中空虚缥缈,总感觉抓不住什么,那我好像,也很少有。”云边回答。

      “那你的确幸运,可能是因为你有幸福的童年,或者美满的家庭,所以孤独这种冷冰冰的东西,你才很少接触。”吴痕说道。

      “你,是想说什么吗?我想你叫我出来,就是做好了说出什么的准备,我希望,你不要憋在心里为难了自己。”云边真诚道。

      吴痕深深望着云边,然后笑笑“你还真是善良之人。也没什么,就是我妈,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感觉有些烦躁,不知怎么,就跑到你那里了。”吴痕苦笑道。

      云边专注望着他,示意他继续。

      吴痕移开视线,望着斜前方向,回忆似的轻轻说道“我妈是一名画家,美其名曰艺术家,自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很少见到她,后来长大了,一年也难得见两面,偶尔听我家佣人说,我妈在我生下我不久后就出国从事她梦想的创作事业,自此便很少见到她。可能从来没得到过,也就不知道失去的感觉吧,我也从来没觉得没有妈妈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尽管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子都有妈妈陪在身边时,我也会想,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呢,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呢,想到最后都会变成她为什么会不要我,不回来看我呢?长大了,看淡了,也习惯了,每次跟她见面也客气疏离,就如一个长辈而已,可今晚他突然打电话,说要将我接到国外去,以后要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因为她太孤独了,太孤独了。哼哼,呵呵。”说到此,吴痕的眼色已变得异常冰冷,双手也紧紧握攥成拳,咔咔作响。

      云边看的非常担心,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吴痕。吴痕,你还好吧?”

      吴痕终于回过神来,继而笑着“可笑吧,一个从没尽过母亲职责的人,突然之间想跟你生活在一起,只是因为她年纪大了,孤独了,身边没人陪了,才想起还有个儿子,好笑吧,孤独。”

      “我知道你恨她,可我也知道,你爱她,不是吗?”云边说道。

      “自说自话。”吴痕答道。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不掺加爱的恨。我们会讨厌一个人,会敌视一个人,那都是仇,不是恨,仇意只会进入到你的认知和脑力层面,不会进入到你的心灵层面,而恨,却可以。因为,恨的对立面,一定是爱,或者不爱了,但不管是爱或者爱过了,在爱的时间里,你都曾真真切切把对方放在心上。所以,恨也一定在心上。”云边看着吴痕,继续说道“关于你的情况,我没资格说些什么来影响你的想法和判断,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人还在更重要的事了。”

      云边说完,轻轻呼了口气,然后望着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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