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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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读多了，眼界宽了，思虑久了，对人心，对世情，的看破和掌握就深了。
他不测人心，不掺世故，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不代表他不勘世情，不察人心。很多时候，
他只是看破不说破，知世故而不世故罢了。对于舒展的靠近，尽管他极力劝服自己，或是自己多
思，毕竟对方并无显而易见的意图，也并未明里暗里传递表达着情义，可是大多时候，你要理解
或看透一个人，话语永远是最表层肤浅，且易于受其迷惑的张张面具，他的情绪和眼睛，才是你
需要深究的皮下真容。
昨晚初面，云边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舒展何以会如此急切的说出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尽
管不甚明显，他的急切却是被云边捕捉。后来他哀伤孤独的说出“我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那种心中积郁沉闷已久亟待有个出口宣泄疏通的悲痛哀伤，太过强烈和真实，若非真切深刻体验
过，是绝对做不出来，况且他不会对着一个不相关的人做出悲痛欲绝的表情，而且，他未醉酒，
清醒异常。而关键的一句“我想为你做些什么”是否意味着他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却无能为力，
而现在有了机会便想极力弥补。尽管昨晚云边勉强告诉自己他可能是在别的地方失意受挫而只想
找个人寻求安慰。但他也只是安慰说服自己允许舒展送他回家的权宜之计罢了。
再者，那天操场初见，他何以会那样深深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到现在云边还清楚的记得那几
分钟的眼神，那是看待故人，看待阔别重逢老友的眼神，或者更深，他不愿想。而且王川也说，
舒展看他的眼神，跟他说话的语气都异于他人，他相信，王川的直觉。爱着的人，能敏感的捕捉
到他人不曾察觉的细微之处，或是眼神，或是语气，或是他睫毛微颤，或是他鼻息轻发，任何无
巨细之物。
最明显的，一次相送可说巧合或同学情，那两次呢？若一个人舍近求远，放弃车送，选择跟
你徒步远距离的回家，那又是为什么呢？
综合所有，在不胜其扰之下，云边也只能得罪了，事情，终需要一个说法，和一个结果。
舒展目光深沉，似蓄势待发，又似极力忍耐。就在刚才，就在云边看着他，质问他对他有什
么企图时，那一刻，他几乎就脱口而出了。他一直想说，又一直说不得，这种只能以不远不近的
距离望着却求而不得的心情，让他烦躁不堪。
他也想过不顾后果直接说出然后痛快利落等待一个结果，可真能不顾后果吗？他最想要的不
是一个结果，而是一个云边可以接受他的结果。但在刚才，在云边的质问和无声警告下，他知道
了，他不能接受他，虽然他不知云边到底猜到了多少，猜到了什么程度，但若是此程度他都难以
接受，那更深的，会不会吓跑他？
自己是以过一生的心态，想与云边在一起的，若仅仅是一个告白就让对方从此退避三舍，那
以云边的性格，想要再接受他，概率近于零。他看似温润随和，可早已在心底加了一把锁，以底
线和原则为界。自己鲁莽不顾后果的表白会触及他的原则，他的底线，而把自己永永远远排在了
他心之外。不能这样做，绝不能失去他。
“你觉得是什么？”舒展慢慢开口，语带疲惫。
“我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是什么？”云边加紧逼势。
“我最初知道你，是通过你的作文，语文老师曾把你的作文当成范文在全班传阅，我很欣赏
你的思维和文字，于是就记住了你的名字。后来有一次经过你们班，无意中就看到了你，然后知
道原来你就是我之前很欣赏的那个人，而你本人与我想象中的和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大有不同，你
温润文雅，高情渺云，胸怀和境界都让我相当震撼，可能物以稀为贵吧，我从未接触过你这样的
人，就产生了想与你做朋友的渴望，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来有一次，我去办公室无意中听到你
们班主任在说你家庭的事，我才知道原来你父亲出了事，你们班主任一直在感慨，说要抽空去看看
你，怕你撑不下去，于是我就给你们班主任说咱们是朋友，要了你的地址，打算替他去看看你，
到你家后才知道你父亲去世的事，看着你一个人进进出出，不停的忙碌应付，你那么年幼，承受
着那么大的变故和灾难，却表现得那么高大，深深震动了我，很是让人感动和心疼。而你貌似却
没有一人可以求助，于是我就决定要好好跟你成为朋友，至少在你有事时，能让你知道你身边还
有我，这么个朋友。而且，我佩服那些可以隐忍的人，将自己的痛苦掩饰的那么深，只取快乐与
别人看，其实内心的悲伤早已泛滥成灾，却看上去若无其事，岁月安好。后面的你都知道了，我
只是欣赏你，想认真和你交朋友。”舒展望着远方，一脸真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