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女》阎扬

7、第六节

　　休息了几天，再回到学校，然后发现，她不在的这几天，学校也没什么变化。
　　她自嘲，自己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
　　“明珠，我是睡了几天，你当我快没命了？”看她扶着自己，活像自己已经病得快没气的样子。
　　“说的也是。”夏明珠笑了笑。
　　她的生活悄悄的有了变化。外人不知道天女也不知道其中原故，但木子涵最近没有打扰过她，而方珂新可能是心虚也从来没有跟她碰面，也可能是因为忙着保护真正的天女，所以没空再管她。
　　单凭这两点，学校就会有很多新的流言了。
　　刚想到他们，木子涵就在眼前冒了出来。
　　“明珠，我想喝水，你帮我去买好吗？”木子涵的狂性她在山洞时已经领教过，所以她支开明珠。
　　“但是……”夏明珠自江艳群醒来之后大概也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狠狠警告了他一眼才走开。
　　“江同学，爱人另结新欢啊。”他帅气的一跳，在她旁边坐下来。
　　“爱人？”
　　“方老师啊，你没看到吗？他最近似乎跟洪可欣形影不离啊。”就在前面那条小道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正往教学楼那边走去。
　　“你的口气很酸哪，难道－－－你一直暗恋方老师？”江艳群反将他一口，他真是烦，明知道自己不想再提到方珂新，偏老是在自己面前提到他。
　　“哼，你昏迷的事情惊动了学校，方珂新教完这个学期就必须引咎辞职。”
　　这事她知道，无论有没有发生她这件事，老师只不过是一个掩饰的身份，事成之后他一样会离开。她才不会担心他，想起自己差点被催眠的事她就一肚子的火。
　　“我听说前几天洪可欣不小心在学校楼梯里摔倒了，把脚扭到了，不会是你的杰作吧？”看到他很悠闲的说方珂新的事，那么自己也应该说一些他在意的事情，他在意的人就只有天女吧？
　　“那只是意外。”只是意外也可以是人为创造的。
　　“你好像有烦恼。”看他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哼，我会有烦恼？胡说！”
　　有胡说吗？天女的身份已经确认，现在的他应该在计谋怎样打击天女，而不是在这里向她罗嗦。
　　“没有吗？那就算了。”她又不是八卦的人。
　　“你会认命吗？”
　　沉默了半响，他却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不认命……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两家人会有这样的祖训，正如木家，难道杀了天女，你们就会飞黄腾达，又或者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祖训？杀了天女对你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吧？就算因爱成恨也是那一代的事情，为什么要代代如此？”想了很久，她回答。
　　“你这是什么理论？”但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自小以来的信念似乎在这女的眼中不值一提。
　　“……你喜欢洪可欣？”就好像她问方珂新关于宿命的问题一样，她想知道方珂新会怎样做；那么木子涵想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吗？
　　“你别胡说！”他俊脸微红。
　　“我是胡说，你本应该狠下杀手，但你就是迟迟下不了手，对不对？”
　　她自认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难怪方珂新会找她帮忙寻找天女，她果然很聪明。只是太聪明的人都很短命的，他握紧拳头，却发现夏明珠远远的拿着水回来了，他又把拳头放下来。
　　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她松了口气。
　　只是，她觉得累了，看着远处的方珂新跟洪可欣已经走上教学楼了。她站起来，往夏明珠的方向走去，接过她的水。
　　临走前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木家真正的祖训，你并没有看过吧？”

　　“小群，你真的不跟妈妈一块到美国去？”江艳群的母亲问。
　　母亲第一次的婚姻并不幸福，难得林叔叔那么的疼爱母亲，母亲应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至于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没有问题的：
　　“妈，签证也赶不及办了，你就放心跟林叔叔过去吧。这件事等我毕业之后再说。”
　　“妈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边，要是像这次那样……”突然昏迷了五天，都快把自己当母亲的吓死了。
　　“我这里还有明珠嘛，而且我寒假暑假都会飞过美国探望你的。”
　　江艳群其实是一个孤儿，她是母亲第一次婚姻的时候收养的，那时候结婚多年母亲都没有怀孕，就在福利院里把她领出来
　　那时候她已经十岁了，很清楚自己的身世，所以一直拥有很强的防备心。虽然母亲真的很爱自己，但是去美国，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真的没那种勇气。
　　母亲见她立了心意，叹息一声就自己下楼去了。
　　最近除了上课再也没有在其它时间见到方珂新了，两个人之间仿佛再也没有联系一样。虽然生气他催眠自己的事，但是还是狠不下心来怪他。
　　难道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她想得烦了，干脆请两天假陪母亲，也不想见到他。
　　“谁？”
　　江艳群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刚刚听到有声音从窗户外面传进来，她心里一惊。母亲跟林叔叔刚刚飞到美国，家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把灯开了，窗户那边并没有看到人。
　　这几天请假在家，白天睡太多了，夜里关灯之后反正辗转反侧，总睡不着，不会是自己精神不济出现幻听了吧？
　　她走到窗台前面，把窗门打开，半夜的冷风吹进来，好让自己清醒。
　　“你不知道这样打开窗户是很危险的事吗？”
　　她吓了一跳，有贼！救命啊！
　　看清楚站在外面的是方珂新，她赶紧把那半句救命咽回肚子里去。
　　“方老师，怎么有兴趣半夜爬窗？”差点没给他吓死，她的房间是二楼，摔下去也不会死的，要不要顺手把他推下去？
　　“你生病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方珂新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这么远跑来问我生病了没有？”
　　“你几天没有上课。”所以以为她生病了。
　　难道二十七岁的人说话就是这样平淡如白开水？没有起伏。
　　“我没事，你可以走了。”她把窗门关上。
　　他把手往中间一卡，她怕伤了他，不敢用力。
　　僵持了很久，终于明白他的耐性很好，而她又怕要是街上有人看到他这个样子肯定会打电话报警，她并不想跟警察打交道。
　　所以她又把窗户打开。
　　“没事为什么要请假？”
　　他翻身一跃，跳了进来。
　　“我发现我太聪明了，不上课也能应付毕业试跟升学试，所以请假休养。”也全靠之前昏迷的那几天，学校很好商量的就批准假期了。
　　她的语气非常不好。
　　“你在气我？”他小心翼翼的问。
　　姜果然是老的辣，她不拿正眼看他。
　　她确实在生气，气他最近两人的冷漠，气天女的存在，气自己趟这一趟混水，气他不经同意就让白慕霞催眠自己，总之很多事情都让她莫名其妙觉得生气。
　　要是有一天醒来突然发现是一场梦有多好。
　　气了半天，最后还是发现自己饿了，认命的跑到厨房，打开炉子煮泡面。又想到吃泡面没营养，又洗了把青菜打了个鸡蛋下去。
　　自己还是很会照顾自己的，生气伤心的时候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满满的一锅都是那些杂料，肯定吃不完的，又认命的帮他也盛了一碗。
　　隔着两个人碗里冒出地热气，她心不在焉，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其实他们两个相处的日子也不长，只是她单方面的爱慕罢了。毕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暗自笑笑，所以不用搞得像什么悲情剧一样。
　　不过，他半夜到访，她可不可以带着希翼认为这并不是自己单方面的爱慕？
　　“艳群……”
　　“啊？”他突然叫自己的名字。
　　“记得当初你问我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她问过的问题太多了，因为她老是有一些古灵精怪的想法，哪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条？
　　“在我眼中，宿命跟命运从来都不矛盾的。方家背负着保护天女的责任，但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但我却迷惑了……在山洞前，在你跟天女之间，我却彷徨不知如何决择。”他的表情很苦恼。
　　二十七年来保护天女的信条，他竟然会觉得是一种束缚。
　　“我应该毫不犹豫的选择天女，但是，我的内心却只想带你走。”他说出自己当时的心情。
　　结果，他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帮他作好了选择，不容有变。
　　他从来没那么的害怕会失去她，那时候他只想杀人。
　　谢天谢地，她并没有事。但因为催眠她的事情，她对他很冷漠，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那种冷漠让他很心痛。
　　这几天突然不见她上课，询问夏明珠，她说话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他怕她发生了什么事，一时情急就不顾时候进来看看。
　　她面上并无表情
　　“这几天我都在问自己，为什么我会感觉痛心，为什么我那么的着紧你？我似乎找不到理由解释，除非……我喜欢上你。”
　　除非，我喜欢上你。
　　除非，我喜欢上你。
　　她没听错吧？他刚刚说了很多话，好像是向自己表白。
　　江艳群觉得很感动，很害怕这只是梦一场，害怕过后自己被催眠，然后这一切都忘记了。
　　虽然没想过自己听到表白的时候居然没有花没有礼物，就只对着两碗方便面，但是自己都觉得好感动，好感动。
　　她以为，她可能没机会听到这么一句话，又或者是要等到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听到。却没有想到，就在今晚。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看到江艳群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让他的心情忐忑不安，但既然开了个头，他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跟我一起对抗宿命吗？”
　　他在诱惑她。
　　她又想起他们在医院催眠自己的事，终于明白，自己对他是完全生不起气来，自己早就原谅他了。
　　“你不愿意吗？”方珂新很失望，但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她摇摇头，嘴上却说：“不愿意。”
　　方珂新也搞不清楚她又点头又拒绝是什么意思，倒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知道吗？在山洞里，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为了天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而是我害怕被你丢下，所以我才主动的把洪可欣喜推向你。”她那时候的害怕，他又明白吗？
　　“对不起。”他道歉，他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只能感谢上天，她们都平安回来，“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丢下你。就算是在你跟天女之间的选择，我也不会丢下你。那你愿意跟我一起对抗宿命吗？”他再问，假若得到否定的答案，那么自己就应该认命的离去了。
　　“为什么要对抗宿命？不能就这样快乐乐的在一起就算吗？”她加上这一句，对抗宿命，一听就是很。
　　方珂新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