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佐永耽于梦》江墨浸染

4、宇智波鼬

　　佐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佐助拉开床旁边的窗帘，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佐助眯了眯眼睛，看见了楼下繁华的街道，隐约还能听见街头小贩的叫卖声。根据地理位置和房间的布局，佐助知道自己现在住在一家位于繁华街道的旅店里。

　　旅店内的空间很大，是普通的日式结构，木质的房梁上悬挂着几个小小的陶瓷风铃，被风吹的叮当作响，房间很是隔音，关上窗子就听不见街上的各种杂音。佐助一直水深带着的草薙剑也完好无损的放在一旁的桌上。佐助盯着桌上那碗小米粥，神情有些恍惚，竟然莫名觉得有种久违的在家的错觉。

　　房间的大门被轻轻地拉开，日式结构的拉门发出了细微的刷拉声。佐助立马警觉，有人进来了。佐助很诧异，因为佐助并没有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以佐助这样实力的忍者几乎是不可能听不见别人的脚步声，除非那个人同样是顶级的忍者，甚至实力高出自己。

　　佐助几乎是瞬间抽出了桌上的草薙剑，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门口冲去。先发制人，佐助想着，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旅店，也不知道带自己过来的是什么人，但是早一些掌握主动权才是最重要的。

　　几乎是在佐助攻击的同时，那个抱着购物袋的男人侧身躲过了攻击，佐助看清了那个人的样貌，普普通通的一个年轻男子，穿着打扮属于走进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哦，还长着一张大众脸。佐助也没有放弃缠斗，佐助睁开写轮眼准备再次攻击的时候，猛然的对上了那个男人的眼睛，刹那间，佐助浑身一震，握着草薙剑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双眼写满了不可置信，刚才杀气腾腾攻击像卡壳一般机械的停了下来。

　　“你醒了，佐助。”年轻的陌生男人结印撤掉了伪装用的变身术。黑色的柔顺长发随意的系在脑后，双眸如夜般的宁静，脸上有着两道浅浅的法令纹，他在笑着，对着那个拿着剑指着自己的佐助。

　　”鼬·····”

　　佐助收回了草薙剑，怔怔的盯着眼前毫发无损，不仅双眼乌黑透亮，连发丝都像做了焗油一般柔顺健康的鼬。

　　佐助有太多话和鼬说，可是脑子里居然就是一片混乱，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咕~”佐助的肚子真心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毕竟好就没吃饭了，这就很尴尬了。

　　鼬从抱着的购物纸袋里掏出了两个水灵的红番茄递给佐助，佐助看着那水灵的大番茄很尴尬的接过咬了一口，味道不错，纯绿色无污染。

　　佐助吃完番茄又喝完了鼬递过来的小米粥，身体感觉好了很多。佐助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和鼬这样安静的待在一起，他不知道该和鼬说些什么，自己杀死了鼬，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鼬欺骗了佐助，着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鼬为了村子，为了佐助而杀死族人叛逃成为叛忍，而佐助为了给族人报仇而杀死了鼬，鼬和佐助谁都没有错，那错的又是谁呢？

　　【腐朽的木叶】佐助想到。

　　鼬对自己的复活表现的很平静，居然就没有任何的疑问。而鼬对佐助的态度就像是鼬和佐助根本没有经历过灭族叛逃这些事情一样。太过平静也太过诡异 。

　　佐助知道巫女实现了他的愿望，用双眼换来的鼬七天的生命，也许这是一笔可笑的交易，一双有着宇智波血统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一双令人恐惧而又畏惧的具有强大力量的双眼，居然就仅仅只是换来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七天的生命，太过愚蠢。

　　但是那又怎样呢？佐助深爱着鼬，从小时候就深爱着，鼬是那样的强大而温柔，佐助不停地追赶却也永远追不上鼬的脚步，当鼬杀死全部族人甚至是要杀死佐助时，佐助对鼬的爱转变为了恨，爱有多深，恨有多痛。

　　当鼬真的死去了，真相被揭开的瞬间，对鼬的恨和对鼬的爱混杂交织在一起，佐助因此而变得疯狂。

　　【鼬没有了，那就让木叶来陪葬吧】

　　所以，若是能让鼬回到佐助身边，哪怕是短短的七天，又有什么不能舍弃。

　　佐助倚着墙神色复杂的看着鼬在一旁收拾碗筷的背影，佐助知道他是鼬，但这样的鼬却让佐助有些陌生。自从吃完番茄后，鼬没有和佐助说过一句话，只是自己默默地收拾些什么。

　　当鼬第四次把窗台上的植物移到一个新的位置的时候，佐助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

　　“鼬，我杀死了你。”佐助按耐住心中的波涛汹涌，尽量保持正常。鼬移动植物的手停滞了下，缓缓道“我知道。”

　　佐助心中的一股怒气彻底爆发了出来，佐助冲过去一把揪住了鼬的衣领，压抑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的一股脑儿倾泻了出来，佐助瞪大了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鼬，血色的写轮眼像是要把鼬生生盯出一个洞，佐助几乎可以想象到此时的自己面目是怎样的狰狞。

　　“佐助·····”鼬也没有反抗，就任由佐助这么拽着自己。“你就是这样的反应吗！鼬！我可是杀了你，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了我的面前！”佐助颤抖着，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你就这样死了，留给我一个我自己都害怕的残忍真相，宇智波鼬，你真是好样儿的！佐助如炬的目光让鼬的心莫名狠狠抽搐了下。

　　佐助知道真相了。鼬从醒来的那一刻就发现了这件事，熟悉的宇智波后山南山坡上立着一块墓碑，上面没有名字，但直觉告诉鼬那是自己的坟墓。鼬还记得少年时代的他和小佐助一起在这个山坡上玩耍嬉戏修炼忍术，也记得自己叛逃加入晓组织后佐助也经常会呆在这里想着杀掉自己报仇的事情，嗯，忍鸦是不错的侦查工具。

　　鼬不知道自己时候怎么复活的，这不是什么类似于秽土转身之类的忍术，而是实实在在的复生。

　　鼬看见了佐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佐助。一股来自于心底的恐惧弥漫了鼬的全身，鼬几乎是下意识的探了探佐助的鼻息，鼬瞬间就放松了下来，还好，佐助活着。
　　鼬看着佐助凌乱的头发和布满尘土的黑色袍子，愧疚的情感渐渐升了起来，鼬对得起木叶对得起所有人，但鼬却始终认为自己对不起佐助，所以鼬用死亡给了佐助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 。鼬不知道在自己死后佐助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佐助。

　　把佐助背回旅店的途中，鼬在脑海里构思了无数种猜测，自己怎样复活的，这和佐助有怎样的关系，会不会对佐助有影响。

　　鼬用写轮眼忽悠了旅店的老板，把佐助安顿好并得出佐助是饿晕的结论之后，鼬留下一碗热粥就去楼下的商业街买些食材顺便打听些消息。

　　得知佐助准备毁灭木叶，鼬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没有资格去评论佐助的对与错，是啊，宇智波鼬无法面对宇智波佐助。

　　“鼬，你想让我杀死你之后成为木叶的英雄回木叶，要不是宇智波斑告诉我真相你就真的成功了，让我回到那个害死你的木叶和那群一无所知的人一起傻呵呵的笑着是吗！鼬！你回答我！”佐助的嗓音嘶哑着，佐助无法原谅木叶。

　　面对佐助疯狂的质问，鼬沉默了。佐助现在的一切都是鼬造成的，佐助的痛苦，佐助的疯狂都是鼬一手造成的，鼬想要保护村子，保护佐助，甚至是编制了完美的谎言让佐助能够安稳的生活下去，然而当谎言破碎，残酷的真相浮出水面之后，鼬却有些不知所措。

　　从佐助出生的那一刻起，鼬就发誓要保护好这个弟弟，鼬做到了，佐助的确逃脱了宇智波一族的灭顶之灾。在鼬的眼中，佐助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可以被染成各种颜色。但实际上，佐助就只愿意被鼬染上色彩，在大蛇丸哪里的三年也没能让佐助磨灭掉善良的本性，沾染上大蛇丸嗜杀的色彩。

　　鼬想，如果从一开始就把佐助放在同一水平线上对待而不仅仅是当作弟弟的保护他，不再编制谎言欺骗他，是不是会有一个不同的结果。

　　“佐助，抱歉”鼬缓缓地伸出双臂圈住了佐助，鼬的脸离佐助很近，几乎是鼻尖相碰，佐助能够清楚地从鼬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表情，佐助揪住鼬的手慢慢地放开了。

　　鼬看着佐助的眼睛，他说“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一直深爱着你。”

　　这是鼬的答案。

　　这不是谎言，也不是敷衍，佐助可以感觉到。这句话仿佛像是按下什么开关一样，佐助突然死死的抱住了鼬，肩膀微微的额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忍耐着什么。鼬也回抱着佐助，佐助黑色翘起的短发时不时的扰着鼬的脖子，鼬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

　　因为鼬感觉到后颈上有些湿热的液体，一滴滴的滚落。佐助对鼬长达八年的恨，随着眼泪消散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