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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独霸天下》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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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醒了。
这极短的四个字却如石破天惊般在孺安耳边炸开,强作的坚强似乎都要在她所依赖的人出现后,瓦解消弭。
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切勿流露急功近利和无助之色,对峙之下她并无后退的筹码。
孺安做出动作,被小涵扶到了桌旁坐下,接过小涵递来的茶水,稳稳端住,面上暗含盈盈笑意。
此时房间里却是一片沉默,只余小涵为她轻移木椅的声音,一下一下砸在人心上。
若非她根本不是像众姐妹所想那个被妈妈尤其保护的小姑娘,她们的这一下沉默准要让她慌了神,暴露出她的窘境。孺安明白这段沉默并非表面上几个姐妹因为尊重她留下的空白,而是在暗中施加压力,意在扰乱她的心神。
好在妈妈醒了,她悬着的心放下,再待她静心一想,便打算以同样的沉默施以回击。
缓缓摩擦着杯沿和杯盖,而这种噪音对于急躁不安的人则是最难以忍受了。
很快竹儿被这声音恼得转过身子,一扬玉臂,紧接着珠翠声响,身上半遮不遮的前胸衣料略略翻开,露出一片春色。
孺安便装作恍然的模样,脸上无辜笑意却要染红了大半边脸,道:“苒苒不过找姐姐妹妹一叙,怎么姐妹们到吃起醋来?妈妈这般偏心倒也真是不好,苒苒改天定说道说道给妈妈听!”
娇气嗔怪的语气到也学出了个十成十,一派天真无奈地模样做得活灵活现。
几位姐妹则眼神相交,颇觉意外,孺安话头里并不提到妈妈病情,却尽是对未来生活一片期待,似乎表明妈妈的病情好转。
几人齐齐把眼神向她抛去,只见她抬起的面庞上笑意浓重,愈发甜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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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得应付过了这场交锋,可最得她欢喜的却是妈妈的病情当真在好转。
这会儿,妈妈正唤她到了床边,让她讲明白了和姐妹们的说道,要给她细捋一遍这次的对付。
“当真是我太放纵你了,你可莫大意,你实在是太过依赖于我了,若我真的没能恢复,这次你可不得慌了?!”妈妈气色尚且有些虚,一长串的话说下了,声音一急,一大,便又呛着咳了几句。
原本对自己的机智颇有些自得的孺安,在妈妈的敲打下,一怔,不由羞愧不已。
忙垂下头,想要遮住自己羞愧得透着艳红的面色,竟连妈妈咳嗽也忘了去拍抚一番。
“唉,”妈妈略一缓气,收了自己的忧色,慢慢地继续,“平日里教你多跟着妈妈我,也学着些事儿,你却大了,总说有自个儿的主意,也怨不得妈妈了。”
可说着说着,妈妈又像是有些委屈起来了,半真半假地显出被孺安嫌弃的样子。
这可急坏了孺安,便急急地坐到了床边,抱住妈妈,半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地说着:“哪有——妈妈莫冤枉苒苒。”
妈妈瞧着孺安又上套了,心里一笑,只觉得怀念,好久不见她撒娇地模样了,也知道,如今孺安觉得自己大了,总不好意思露出太过娇俏柔软的一面。
她实在是不知,女儿的撒娇总是件该在手里流转回旋的好武器才对。
“你要记住,无论在何种危急情况,稳定和持重定是你立命的前提所在,拿起杯子手须稳,不焦躁,不生硬,从容可不仅仅显出风流之态,更多的是让天平向你慢慢倾斜,即便人与人之间联系再怎么脆弱,交易的达成或者谈论的对峙中的信任都是根本的立足点。”
“而这就意味着,你愈是沉稳可信,你的筹码便愈加厚重,深不可测。”
“这是你犯下的最大错误,也是你要注意的妈妈对你的最重要的说教。”
“绝对不能忘记它。”
妈妈不大的声音在孺安耳旁却极为有力,径直地导向了她的心底,让她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却不曾料到,妈妈如此严肃地话后,态度突然软盒下来,蕴藏着自己的心疼之意:“苒苒,你无需顾忌太多,不过随意哄哄几个姐妹便可,有妈妈给你撑腰,你又怕些什么呢?”
孺安虽感动于妈妈的维护之意,却还是问道:“可妈妈那时还未醒来啊?我又怎敢那般随意?”
本以为妈妈会明白过来,却不想,妈妈只是一笑,意思暧昧不清:“妈妈早有安排,有些事并不只是表面上所能全部窥见的。”
孺安错愕,隐隐摸到些馥芳斋不寻常的隐秘。见妈妈不愿多说,也就不再问。
想起之前,孺安迟疑了一下,问道:“妈妈在聂府里可还安好?”有没有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人,或者不该遇到的事?则吞回了她的肚子,实在没能扯着脸皮问出口。
她不曾看见妈妈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却还是察觉到了妈妈声音里的古怪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