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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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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好从进了公主府后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特别是在夜小写把面具撕掉之后,看着夜小写那张美人脸,直接就吓傻了,身份加脸,让阿好整个人犹如在云雾里,暂时放弃了思考,夜小写让他干嘛他就干嘛,最后乖乖的跟着下人去了夜小写给他安排的房间。
躺在久违的大床上,待伺候的人都走尽了,夜小写抱着被子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决定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来对付明天和轩青易的见面。
然而第二天轩青易并没有召见她,也没有来公主府,夜小写以为他临时有事,而且阿好也在她府上好好的待着,并没有多心什么,让水香拿了几件厚实的衣服,披着在书房里坐了一天。
第三日轩青易依旧没有来,她看着和她同坐在书房里,还不停拿眼神看她的阿好,心里渐渐有一丝怀疑,但她依然什么都没说。
第四日也不见轩青易的踪影,夜小写看着又一次偷看她被抓包的阿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招来门外侯着的侍女,指了指阿好道:“你,跟着她去熟悉熟悉公主府的环境,本公主乏了,水香,回房。”
阿好一脸委屈的看着夜小写,眼神里全是控诉,大冷天的谁要去游公主府啊,我只是想多看你两眼,谁叫你生得这么好看。
夜小写的脑电波跟阿好的一向不在一个频道上,完全无视了阿好的控诉,回到房间,坐在温暖的房间里,闻着舒缓神经的花香,心里的暴躁感却丝毫不减,在心里算了下时间,发现只有九天的时间了,这轩青易不知道是弄得那一出,难道送她去皇陵就这么为难吗,每天派出去问他消息的人都只会回皇上最近公务繁忙,抽不出空见她。
捏了捏眉心,夜小写觉得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她的时间不多,经不起耗,还是自救吧,可是单凭她一个人也做不成事,她不知道皇陵在哪。
可以找谁帮忙呢,敲了敲桌子,心里首先浮现的人居然是老乡,只是仔细想了想对方的态度和所求,觉得可能性还是太小了,其次是水香,水香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就是不知道她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被轩青易的人收买,默默的叹了口气,自古自救多烦恼,哪有人心靠得住。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回过神来时桌子上多了一盘糕点,夜小写微微眯了一下眼,她记得她回房时有让水香去厨房端些糕点来,随手拿起来一块,一咬,夜小写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特么居然是红枣糕,她最讨厌吃的就是红枣做的糕点了,腻得要死,而且不仅是她自己不喜欢吃,这个壳子的原主人貌似也不喜欢吃,这是她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吃到红枣糕,水香是那么了解这壳子口味的人,怎么会给她送这种糕点?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深意,夜小写忽然脑洞大开的想到,是不是水香看出了看出了她想离开这里的心思,准备帮助她逃出去,又不好直接跟她说,所以写了小纸条放在糕点里,又怕她注意不到,特意做了她最不喜欢的红枣糕?
恩,夜小写觉得这非常有可能,赶紧把盘碟子里的糕点一个个搬开揉碎了看,然而糕点里什么都没有,失望的她非常生气,端起那碟碎糕点,全部倒进了桌上的茶壶里,然后事情又出现了转机。
在碟子的底部凹槽中,有一张纸条,夜小写浑身一震,接着若无其事的拿走了纸条,若无其事的放下了碟子,若无其事的起身,回到了床上,然后蒙上了被子,只留一点光亮,看清了纸条上写的字。
今夜子时,南墙。秦宣。
秦宣,居然是消失至久的秦宣,她一直以为秦宣已经去了,毕竟她醒来后就没见过他,她也不敢问,没想到他还在,还来救她,夜小写感动得快要哭了,把纸条吃进肚里,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不露一丝异色的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为了保险起见,她连水香都没有说,但她内心觉得水香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而且那个纸条也是水香传的。
事实也果真如她所料,离子时还有半个时辰时,水香就摸进了她的房间,把她叫起,让她装成她的样子,先行离开,而秋香则假扮成她为她拖延时间。
不知道水香做了什么,她到南墙的路非常畅通,几乎没遇上过人,到那没等多久,就等到了秦宣,被秦宣以公主抱的形式抱着跃出了公主府,尴尬,长这么大还没被男生公主抱过的夜小写内心尴尬得都快冒烟了,然而脸上的表情十分镇定,导致秦宣也十分镇定。
出了公主府后秦宣就抱着她一路飞奔,没过多久他们身后就有了追兵,夜小写十分茫然,不知道这追兵是哪里冒出来的,有水香在,她不该这么早被发现的,然而一想到这是一个没有逻辑的梦世界,她又释然了。
看着秦宣还是往着既定的方向奔去,夜小写面无表情的下了一个指令:“秦宣,去皇陵。”
秦宣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的抬起了头,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渐渐的,夜小写感觉到了秦宣的吃力,于是又下了一个指令:“秦宣,放本公主下来。”
这次秦宣却像是没听见,不说话也不放她下来,只是一路轻功带狂奔往皇陵的方向赶,而他们身后的追兵意识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后,竟然放慢了追逐他们的步伐,慢悠悠的围了他们后退的路,确保他们只能往皇陵的方向逃。
追兵的异常自然被秦宣察觉了,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再去多想,只想飞快赶到皇陵,完成自家主子的心愿。
风吹得夜小写的脸冷冰冰的,秦宣看到了她的脸色,还以为是自己无视主子的命令所以她冷了脸色,赶到皇陵,把人放下站好后,马上就给夜小写跪下了。
“属下知罪,任凭主子责罚。”
这一路飞奔过来,夜小写差点被冷风吹成面瘫,虽然她这副壳子平时看起来像面瘫,但是做其它表情是没有问题的,这会觉得自己的脸崩得紧紧的,想做个表情都困难,秦宣这么一跪一说,搞得她都有点懵了,还好她脑子转得快,很快就理解了秦宣的意思,僵着张脸说了句无事。
秦宣自然不信,但眼下最重要的事并不是这个,暂时可以忽略。
夜小写说完就转身去看皇陵,她看着眼前的皇陵,抬头看了看渐明的的天,有点懵。
眼前是一片坑坑洼洼还光秃秃的石壁,六七米高的样子,那里有她想象中皇陵的样子,庄严而神圣的石碑,守护神,厚重而有历史感的石门,什么都不见。
有心想问秦宣是不是走错路了,又觉得不可能,纠结的看着眼前的石壁,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进去啊摔!
秦宣看着看着皇陵不说话的夜小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主子她莫非是要……
“主子,此行凶险,万不可尝试。”
正在想办法进去的夜小写听到秦宣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莫明其妙。
“主子,皇陵只有在祭祖的日子才会自动打开,若是想要强行开启,则需要皇室的血亲之血,此事太过凶险,还望主子三思。”
哦,原来要她的血才能开,夜小写低头看着自己手腕处的血管,又抬头看了看眼前光秃秃的石壁。
拼一把吧,夜小写想,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正好看见脚边有块比较锋利的石头,捡起来往手腕处一划,把手往石壁上一贴,流出的血就浸入了石壁。
夜小写的动作可谓行云流水,秦宣连句主子不可都没能说出口,夜小写就割破了手腕贴上了石壁。
这石壁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那血浸入石壁后,以她手腕处为中心,开始变红。
夜小写默不作声的看了眼面前六七米高的石壁,突然觉得胃疼,如果是要她的血将这石壁全部浸红,皇陵的门才会打开,那她还是算了吧,毕竟就算把她的血都抽干了,这石壁也不可能浸红完的。
想着就要把手收回来,扯了一下,没扯动。
贴上石壁的手,就像生根了似的,完全收不回来,随着血液的流出,夜小写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流血过多造成的,夜小写这壳子的脸本来就白,这一苍白起来,简直白的怕人,像是要羽化登临而去的人,苍白的脸近透明。
夜小写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是觉得奇怪,按理说失血过多的人,一般都会出现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症状,眼看着血都将石壁浸红半米高了,她居然没感到什么不适,顿时放下心来,百无聊赖的卷起耳侧的发把玩。
不知道把这石壁全部浸红要多久,要是等到轩青易派的人追来她还没完事,那可就搞笑了,也不知道轩青易会派谁来追她,想来应该是老乡吧,很久没有见他了,这会想来,竟有种淡淡的思念。
“公主殿下,你,”才刚想起这个人,这个人的声音就出现在身后,带着点欲言又止的意味,夜小写回头看他。
一回头就看到老乡那张干干净净的脸,见她回头,老乡的唇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让夜小写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话:一见你就笑。
老乡的身后跟了不少人,应该是御林军之类的,老乡对着她笑了一下,很快拉平唇角,用冷淡的声音道:“还请公主跟臣回去。”
夜小写不说话,只是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他们有半个多月没见了,老乡的变化挺大的,穿着件月牙白的锦衣,长发高束,看着有种很温润的感觉,与当初在她府里的他截然不同。
秦宣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侧,隔着半米远的距离,面无表情的守在她身边,意思不言而喻。
花寒煜看着眼前的人,内心有再见的喜悦,但很快,喜悦被担忧取代,眼前的人面色近乎透明的苍白,神色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这让他无端的升起了一种无力感,好像不论落入什么境地,眼前的人都这么冷淡,这么无动于衷。
“公主是想进皇陵寻解毒的法子,劝公主不必白费力气了,没有夜凌龙的血,皇陵的门是不会开的。”
夜小写闻言默默的看了一眼秦宣:你TM是在逗我?
秦宣不说话,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前方,见夜小写看他,还给了夜小写一个疑惑的眼神。
夜小写:“......”
默默的将眼神收回来,夜小写琢磨着,老乡估计是在唬她,秦宣是她的人,一般不会骗她,才这么想着,身后就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活像某种东西在进食。
夜小写僵硬着脖子回头看,只见面前的石壁以她的手腕处为中心,出现了大小不一的裂缝,看起来就要裂开了。
夜小写的高冷面具差点就被这一幕给吓裂了,这石壁要是裂开,分分钟活埋她。
人在面对恐惧时的反应是什么,尖叫,亦或是大哭,夜小写看着明显就要裂了石壁,苦中作乐的想着,手收不回来,意味着她跑不开,身后的老乡没有上前阻止他,不会是秦宣拦着的原因,毕竟老乡身后的人太多了,真要过来秦宣也拦不住。
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夜小写也是佩服自己,遇到这种情况不想着脱身,还敢无动于衷。
其实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只是手收不回来,再惊慌也无用。
咔嚓咔嚓的声音已经渐渐听不见了,石壁已经碎得像被砸的玻璃块,但还是没落下来,偏了偏头,夜小写试着收回手。
手轻而易举的收了回来,夜小写看着收回来的手,有点呆,她只是试试而已,没抱希望的,
身后沉默许久的花寒煜看着她的动作,突然笑了,他说:“公主这下该死心了吧。”
话说得特别大声,有点意有所指,又有点庆幸的的感觉。
但他话音刚落,眼前就闪过了一道黑影,直往夜小写的方向而去,轰隆隆的一声,他都还没看清那人的身影,石壁就一块接一块的落下,砸起的灰尘遮了他们的眼,逼得他们后退,等一切散尽,那黑影已经连同夜小写一起消失了。
花寒煜被眼前这幕气的爆了句粗口,随即召唤身边的人,快速把石堆移开,等他们把石堆搬空,鬼影都不见一个,没来得及逃得秦宣被人抓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动作,花寒煜看着秦宣那面瘫样,心里就有火,吩咐侍从们把人给绑在树下,抽出秦宣腰间的红鞭,要报之前的仇。
夜小写听他那语气就觉得奇怪,正想回头看看他的眼神,就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还以为是老乡,正想说放手,没想到那人伸手往她后颈处一按,她整个人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是在一间石室内,蜡烛的光一闪一闪的,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石床上,手腕处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缠着一圈白布,夜小写按了按,发现没血渗出来,也没觉着疼。
石床的前方有石桌石凳,石桌上放了本泛黄的册子,莫名其妙的,一见那册子,夜小写就知道它是出这梦的关键,快速下床坐到了石桌旁,伸手小心翼翼的去碰那本册子。
在手触碰到册子的那一刻,她的眼前突然有很多画面闪过,都是她不曾参与而正在发生的事。
秦宣被老乡绑在一棵树上打,夜凌龙在一副石棺前磕头,嘴里念念叨叨的,貌似提到了她的名字,轩青易坐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面前摆着幅少女拈花一笑的画,而那画中人,正是楚她,阿好在她的书房里,坐在她曾经坐着看书的椅子上,拿着本民俗风情的书再在打瞌睡,水香和楚她坐在一起,正小声讨论着。
她好像开启了上帝视角,每一个人在做什么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不只是看得清楚,她甚至还感觉到,那些人想做什么,她都可以控制。
才这么一想,脑袋突然就疼了起来,就像有人在拿针扎她的脑袋一样,痛得她冷汗直冒,同时脑海里多出了许多陌生的记忆。
“痛,好痛。”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睁也睁不开,在她彻底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石桌上泛黄的册子迸发出一阵金光,而她整个人都被金光说笼罩,慢慢的,化作虚无。
在夜小写的身体彻底消失在金光中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像一块被巨锤撞击了的玻璃,支离破碎,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