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洛阳牡丹（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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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楚祈没想怎么样的，但女妖这么大的反应，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楚祈挑挑眉，看着目光凶狠，被式神捆着不断疯狂挣扎女妖，一个恍惚感觉自己就像是前世什么剧情里的大反派。
Orz。
“走，我们去看看那山洞里到底藏着什么人。”
被自己的脑洞戳到笑点，他将手中扇子抬起来，掩饰性地遮盖住嘴唇，转身朝着那处山洞走去。
“混蛋！你们……”
女妖未出口的大骂被不耐烦的鬼使黑随手团了一块布巾堵住。
“唔……”
女妖说不出话来，可是眼中的恨意和恐惧浓郁的快要溢出来。
等到楚祈进了山洞，他低头看了看躺在洞中面色惨白昏迷不醒的俊秀青年，再转头看着满脸伤痛悲愤的女妖，反派的既视感就更加强烈了。
楚祈:“……”
这个剧本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无奈地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朝着鬼使黑示意，“把布团取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好。”
鬼使黑抱臂站在女妖身边，看了看地上昏迷中的青年，了然地点点头，抬手取出女妖嘴里的布团，然后把她推到了楚祈面前。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离他远点！”
楚祈看着眼前瞪圆了眼睛，浑身鳞片都快炸起来的鱼尾女孩，安抚性地朝她笑了笑，柔声解释道:“你不必这么紧张，我们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
“哼，我看起来很好骗么？”
可是女妖听了他的话，神色变得更加警惕了。
楚祈:“……”
“你们现在都已经落在我的手里任由我们处置了，我又何必骗你？”阴|阳师无奈地朝她摊了摊手，努力使自己的态度显得更诚恳。
“你们人类诡计多端，最会耍花招了，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毫不买账的女妖闻言撇了撇嘴，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楚祈:“……”
他头痛地举起折扇抵了抵眉心，对她这般死活不合作的态度感到分外头痛。
一旁的式神们看不过去了，忍不住站出来帮着自家阴|阳师说话，雪女冷冷地率先开口:“注意着点态度，现在你们可都是大人的阶下囚，还敢这么嚣张？”
等她说完，三尾狐也轻笑一声，手一扬亮出了红艳艳的尖锐五指，在鱼尾女妖眼皮底下晃了晃，“活腻味了可以直说，我们都很乐意成全你呢。”
“你！”
女妖闻言气结，然而看见鬼使黑迈步走到昏迷中的俊秀青年身边的，正一手扶着镰刀，目光在青年身上来回游走，她张扬的气势瞬间一缩，萎靡下来。
终究还是这种办法最管用。
本想和女妖好好交流的楚祈见状暗自叹息了一声，准备再次对鱼尾女孩出言询问时，忽然听见辉夜姬轻轻地咦了一声，不禁转目望去。
“怎么了，辉夜？”
辉夜姬歪歪头，轻飘飘从空中飞下来，和楚祈保持一个高度悬浮着，青翠的竹管缓缓前移凑近昏迷中的青年，她盯着对方仔细看了片刻，眨眨大眼睛，语气有些迟疑，“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不对劲。”
“离他远一点！”
一旁女妖看见辉夜姬凑过去，神色变得更加紧张了。
楚祈瞥了她一眼，也没理会她，跟着辉夜姬往前走了几步，靠近青年的身边，对着辉夜姬说道:“既然如此，麻烦你检查一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行！你们不能……唔！”
女妖的嘴又一次被堵起来了。
“没问题。”
辉夜姬连头都懒得回，只冲着楚祈点点头，竹管又降低了一些，伸出手搭在了青年人的身上。
一团蒙蒙青光散开，笼罩在昏迷中青年的身上。下一刻，在众人瞩目下，一缕缕猩红色的烟雾从青年身上被逼了出来。
看见烟雾出现的瞬间，楚祈听见辉夜姬小声地惊呼了一声。
这烟雾颜色浓郁欲滴，涌出之后并不散开，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一般，只缠绕在青年身体周围起起伏伏，似乎在时刻准备着重新钻回去。
楚祈凝视着这些烟雾，只看了一眼就有一种极为厌恶，忍不住想躲避的感觉，再勉强自己盯着看一会儿，便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胸闷欲吐。
“不要看，快离远一些。”
震惊中的辉夜姬回过神来，发现了他的异状，急忙一挥手，手中的碧玉枝甩出一道青光将他护起来，同时发觉不妙的阴|阳师也立刻移开视线，后退一步，在辉夜姬的护持下运转体内灵力，这才将不适感驱散。
“楚大人？”
“你不要紧吧？”
发觉他异样的式神们围上来，关切地望着他。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一直等到身体彻底平复，楚祈才松了口气睁开眼，朝着众式神笑着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向辉夜姬询问道。
“这是业力。”辉夜姬稚嫩的小脸上神色肃穆。
业力？楚祈听着这个名词，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大家都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被它沾上，这东西是罪孽凝聚而成，上千份十恶不赦的罪孽才能凝聚出一丝，极为恶毒，一旦被缠上就会修为尽毁神智全失失，化成不死不灭以生灵为食的凶兽，永世不得超生。”
辉夜姬抱着碧玉枝端正坐在竹管上朝大家仔细解释，说话时神色分外凝重。
“什么？”众人闻言面色纷纷大变，又忍不住集体朝后退了一步。
楚祈退后的时候，又快速朝着青年瞥了一眼，依然缠绕在青年身上的血色烟雾轻柔缥缈，姿态悠然地游荡着在空中舒展身体，看起来妖冶艳丽又诡异不详。
“为什么他的体内会有这么多的业力？”要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能积攒出这么多的业力血丝啊。
楚祈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收回视线疑惑地开口，转身朝着挣扎扑腾的鱼尾女妖问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布团再次被取出的女妖，一得到自由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叫道，“你们胡说！这明明是万民血气，才不是什么鬼业力，它可以温养身体治愈伤病，所以我才把它们放在容和哥体内的。”
“？？？”
温养身体？
治愈伤病？
你是认真的嘛？楚祈和辉夜姬闻言面面相觑。
“不可能。”辉夜姬皱起眉，肯定地开口说道，“我不可能认错的，这就是业力。”
“你们胡说！”
看了看气得浑身颤抖的女妖，楚祈直觉这其中有问题。辉夜姬的推断肯定是对的，缠绕在青年身上的血色丝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可能会有温养治疗的效用。可是看鱼尾女妖对这青年的关心程度，也不像是有意害他……
那么，事情就很明白了。
“你不会是被人骗了吧？”三尾狐甩着大尾巴走过来，认真瞅了鱼尾女妖一眼，然后问道。
“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骗我。”鱼尾女妖气鼓鼓地瞪她。
“刚才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姑获鸟也忍不住问她。
“是……”女妖闻言下意识地准备回答，话刚刚出口又警惕了起来，睁大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姑获鸟，“要你管，我才不告诉你们呢！”
姑获鸟:“……”
“不管就不管，反正这人的死活也不干我们的事。”见到鸟姐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一旁雪女冷然接口说道。
这次鱼尾女妖不吭声了。
楚祈围观半天，见她又沉默下来，笑了笑开口说道:“不管究竟是谁告诉你的，我相信你应该也感觉出来不对了吧？既然你说它是治疗伤病的，那你可曾见他的身体好转？”
“不会的，肯定是血气的分量还不够，只要我继续努力，容和哥哥肯定就会醒过来的。”
见她还在嘴硬，楚祈轻叹了口气，“也罢，那我们就做个实验如何？”
“什么实验？”
式神们走出山洞，随手抓了一只飞鸟回来，辉夜姬接过那只瑟瑟发抖的不知名鸟雀，摸了摸它柔软的灰褐色羽毛，碧玉枝轻抬，一道青光卷起它慢慢送进了血色丝线之中。
漂浮在空中的血色气丝原本一直安静地缠绕浮动，时不时轻轻碰触一下下方昏迷着的青年，试图回到他的体内。瑟瑟发抖怂成一团的小鸟送进去之后，丝丝缕缕缠卷的血气瞬间疯狂舞动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凝聚在一起，将小鸟团团裹住。
众人只听得鸟儿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接着红光一闪，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鸟儿便凭空变大了一倍，灰褐色的羽毛尽数变成漆黑，一双血红色的双目死死盯住山洞中的众人，而那团血气却变稀薄了几分。
“嘶～”
围观了全程的楚祈倒吸了一口凉气，展开扇子挡在脸前。
“哇～哇！”
异化结束的鸟儿暴躁地扑打着翅膀，发出嘶哑可怖的啼鸣，在辉夜姬青色的光团笼罩下疯狂挣扎，血红的双目一直死死盯着外面的众人，辉夜姬一时措手不及，差点让它跑出去。
“它的力气增大了好多！”辉夜姬急忙又补上一道青光，将它再次牢牢压住，有些惊讶的说道。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会的！”看见这一幕，鱼尾女妖面色惨白，一边轻声念叨着，一边失魂落魄地朝着青年床边走去。看她这幅模样，式神们也不再阻拦她，任由她走到了床边。
然后下一秒却她突然爆发，转身一掌拍出，摧毁了辉夜姬的青色光团，将那只嘶鸣不已的鸟雀化成灰烬。
“不会的，容和哥哥绝对不会变成这样的！你们骗我！”
一句话喊完，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睛再次亮了起来。“对，肯定是这样。是你们在骗我，你们故意找了这么一只鸟来吓唬我的……”
“得了吧。”
姑获鸟忍不住打断了她，“别在自欺欺人了，你也被感染了！你感觉不到吗？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凭你的修为，曾经的你应该不是这幅模样的吧？”
女妖忽然顿住，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畸形扭曲密密麻麻的鳞片，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崩溃地扑在床上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第69章 洛阳牡丹（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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