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包三］梨花应 梦纷纷》沈习习

20、第20章

　　“身体尚温，死去不到半个时辰。”公孙策将长水大师怀里的琼曲玉小心拿下，伸手感受他的体温，得出结论。
　　陆梨和小蛮站在一起，心里五味杂陈。
　　包拯则在察看周遭环境时，对案台上那几盏熄灭的油灯面露疑惑。
　　“肤色灰红，”公孙策用竹板撑开长水大师的咽喉，继续说明。“舌头在上下颚之间，不是死于中毒或窒息。”
　　更令人奇怪的是，“面带微笑，死状安详。”
　　接着，公孙策将大师身上的袈裟解开，细查伤口。
　　“胸口有一小洞。死因是心脏被刺破，流血致死。血色，淡红？”他十分不解地抬头看向蹲在一旁的包拯。
　　包拯诧异，反问公孙。“怎么会这样。”
　　陆梨不明白，这淡红有什么关系吗。
　　“这淡红有什么玄机吗。”陆梨推推身边无所事事的庞统，歪头问他。
　　庞统抿抿嘴。“我只会杀人，所有人的血对我来说都是相同的颜色，你可是问错人了。”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得，当她问错人。
　　陆梨扁扁嘴，偏头不再理睬他。
　　当包拯摊开长水大师的手掌后，竟在掌心发现了一朵雪兰花。
　　展昭皱眉。“雪兰花？这是什么意思啊。”
　　而公孙策则在大师的另一只手中发现了佛宝阁大门的钥匙。
　　陆梨探头看到钥匙后，喃喃自语。“这，难道是密室杀人案？”
　　现场门窗紧闭，门外又是被锁着的。
　　典型的密室杀人案。
　　这时候，诅咒的flag又要来立一下了。
　　那位一孽大师看了看三大神器，自言自语。“玉是净心。而长水大师则是心脏被刺破，分明就是三大神器的诅咒。”
　　诅咒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好嘛。
　　就在众人被一孽的说法陷入沉思时，还是公孙策最拎得清。
　　他马上让无忧吩咐寺僧，马上封闭所有的路口，未经允许，任何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也不得外出。
　　包拯一直忧心忡忡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紧锁眉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倒是陆梨已经释然。她就当是大宋版的柯南好了。
　　这完全就是包拯在哪儿，哪儿就会有凶杀案嘛。
　　展昭此时又发现有人在监视他们，可等他走到门边屋外却没有值得怀疑的人，他不免也有些忧虑。
　　佛宝阁外，一片雪白。
　　陆梨和小蛮靠在一棵树边，皆歪着脑袋，沉默不语。
　　公孙却是在门外的雪地里来回踱步。展昭站在他身边，也提不起取笑他的兴致。
　　庞统倒是悠悠站在佛宝阁门前，仔细打量着禁闭的大门。
　　而包拯却在一旁试着推开窗户，却并不如意。
　　“昨天，我还见过长水大师呢，他怎么就，就被人杀害了？”陆梨低着头，想起昨日的事就有些伤心。
　　展昭更是难过。他昨日才知道长水大师是他的世伯，他幼时还曾被他抱过。可才一个晚上的工夫，他就死于非命，真当是世事难料。
　　“这件事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佛宝阁是从外面上了锁的，而钥匙却在里面长水大师的手里。而窗户也都是从里面下了闩的，凶手根本不可能进来，也无法出去。”公孙策抬头望着佛宝阁，一一将疑点道来。
　　庞统搭话。“而且，门外也只有一行通向佛宝阁的脚印。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凶手像鬼魂一样地飘进去杀了人，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飘走了。”
　　“那，那凶手可以顺着长水大师的脚印再走一遍啊。”陆梨反问。
　　包拯这时摇头反驳。“不太可能。就算凶手穿上长水大师的鞋再重新走一遍，也无法完全一样的。”
　　不错，脚有大小，而且每个人的重量不同，要想完全相同的走一遍实在太难了。
　　长水大师被发现时，身体尚温，离死应该不到半个时辰。但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大殿里。
　　本来还有点嫌疑的东瀛少将军却因为有妓院的人所做的不在场证明，而排除了嫌疑。
　　小蛮灵光一闪。“还有一个人呢。”
　　“谁啊。”展昭急忙问她。
　　“那个夫人啊。”
　　公孙策微微摇头。“这个嘛，我也问过她的侍从了。她们说自从夫人上山以来，就没有出过房门半步。”
　　这下齐活了，谁都有不在场证据。
　　凶手究竟会是谁呢。
　　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三个问题。
　　一是凶器。虽然他们都知道长水大师是被利器刺破心脏而死，但是每一个人都没有看到凶器。
　　二是杀人动机。长水大师与东瀛使团是第一次见面，按理说应该不会与人有怨。而寺里众人都尊敬大师，又怎么会杀了他。
　　第三，也是最奇怪的一点。为什么长水大师死时面露微笑，手中还握着那朵雪兰花，这会是一种预兆吗。
　　这三个致命的疑点已经让包拯头疼不已，他只想好好地完成此次礼佛，真的很不希望节外生枝。
　　但事情已然发生，又该如何。
　　每个人都在提出自己的怀疑。倒是陆梨安静地站在庞统身边，一言不发。
　　庞统偏头看她。“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你有什么发现吗？”
　　她摇摇头。“我又不是包大哥，也不是公孙大哥，对案件没有那么多深入的了解。我只是觉得，也许长水大师早就料到了今天的结果，面露微笑死去也许就是坦然地面对死亡吧。但是这手握雪兰嘛，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寓意，我就不得而知了。”
　　另一边，包拯拿出馒头正要吃时，却被展昭一拍掉落在地，小蛮一不小心便踩了上去。让包拯有气没地撒。
　　展昭此刻说到自己的怀疑对象，眉飞色舞的。
　　让公孙策和小蛮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公孙策好不容易揪到打趣展昭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呢。
　　其余三人也不忘添油加醋，让展昭颇为无奈。
　　在这被死亡气氛笼罩之下，还是有股暖意流入了心底。
　　而后，包拯话锋一转，却说展昭就是凶手，还说的头头是道，只觉有趣。
　　相较于包拯，他倒宁愿做那个傻傻瓜瓜，无忧无虑的大包。
　　手上没有大包子，只有馒头的包拯咬了一口，却因为太咸而无法下咽。
　　其他人更是像看好戏般，哄然离去。
　　陆梨上前，递给他一个馒头，微微笑着。
　　“还是阿梨你最好了。”他接过，满心欢喜。
　　“包大哥，你呢就一个人好好地在这儿啃馒头吧，我们就先回去啦。”话音刚落，陆梨就被一旁勾唇的庞统拉走了。
　　包拯傻眼，一个个质问。“诶，你们怎么都走啦，什么时候对迦叶寺这么熟啦。谁能告诉我，我住哪儿啊。”
　　他望着陆梨的背影，默默摇头。“唉，阿梨也被他们带坏了。”
　　回屋之后，陆梨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小蛮姐拉走了。
　　“小蛮姐，你又要去干吗啊。包大哥可还一直生着你的气呢，你就不要总是和他对着干了。现在寺里出了人命，都不知道凶手是谁呢，我们还是不要乱跑了吧。”她语重心长的劝导，却被小蛮直接忽略了。
　　她回头看她，撇嘴。“阿梨，你怎么就那么听大包的话啊。不管怎么样，你都相信他吗？那庞统呢？”
　　诶，好端端的，怎么扯到庞统身上来了。
　　陆梨分明一愣，没察觉小蛮语气里的质问。
　　“包大哥不是大宋第一聪明人吗，我不听他的该听谁的呀。还有，怎么扯上庞统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小蛮扶额。“这其中的关系可大着呢。你，你该不会，是对大包有好感吧。那庞统怎么办。”
　　陆梨这才明白小蛮方才话里吃味的意思。她嘿嘿一笑，拉住小蛮姐。“小蛮姐，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你抢包大哥的。”
　　这话一出，小蛮的脸倏地红了起来。甩开她的手，连连解释。“什么，什么抢不抢的啊。我又，我又不喜欢那个傻大包！”
　　“是是是，不喜欢不喜欢。那我就给包大哥介绍别的姑娘家好了，他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陆梨故作了解，点头设想。
　　“那个臭大包，哪会有女孩子家喜欢啊。”小蛮闻言，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紧张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阿，阿梨，你就不用费心替他找姑娘了。”
　　陆梨捂嘴偷笑，打趣地看着她。
　　小蛮这才反应过来，阿梨是在开她的玩笑。努着嘴，伸出手就朝她的胳肢窝袭去，闹作一团。
　　笑过闹过之后，小蛮才说正经事。
　　原来她是想去安慰安慰无止，所以就拉上她一起了。
　　无止？
　　原谅陆梨对他的印象还只停留在，长着一张俊脸，对于佛法也有独到的见解，人细心且温柔。但除此之外，她还真的对他交往不多。
　　也许她是太在意长水大师对她所说的那六字真言了吧。
　　等一下！
　　陆梨突然记起来，昨天长水大师对她说的那番话的内容，不免感觉惊心。
　　难道那个时候长水大师他？
　　不可能吧。
　　小蛮没察觉陆梨的神思恍惚，只拽着她往无止那边去。
　　远远就看见无止一个劲儿地在劈柴，连虎口受伤也不曾停止。
　　像父亲一样照顾疼爱自己的师父被人所害，是个人都会伤心的。
　　小蛮姐蹲在地上，安慰无止，让他不要太难过了。
　　无止便对她说起了他幼时的事情来。
　　可让陆梨没想到的是，小蛮姐竟也说起了她幼时的事。说起她父亲去世时对她的一番嘱咐。
　　小蛮和无止谈论过程中，陆梨一直没有插嘴。她的心里一直在为之前的那个假设找证据，只可惜她不是包拯，没有顶好的头脑。
　　之后，他们一干人等目睹了长水大师的火化。
　　那大火要烧整整三天三夜才会燃尽。
　　众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难言的阴影。
　　可这天晚上，那位好事的少将军却又闲不住了。
　　他以戏耍寺僧为乐，居然在寺人们洗澡的时候往浴室里扔了一堆的烟花筒，真是令人气恼。
　　包拯他们闻声赶来，就看见众位寺僧皆裹着毛巾从浴室冲了出来。而那位少将军居然坐在石头上，哈哈大笑，好不快活。
　　小蛮和陆梨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到要捂眼睛已有些滞后。
　　小蛮惊叫一声，忙抬手捂住自己的眼。
　　而陆梨正要抬手，却察觉眼眸处覆上了一只温柔且宽阔的手掌。
　　蓦地，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小和尚无惧初生牛犊不怕虎，开始斥责那位少将军。
　　可他居然无所谓地耸肩。“不就是开个玩笑嘛，那么计较干嘛，哈哈~”
　　不料此刻，无忧似是喘不上气来，难受得紧。
　　陆梨忙扒下眼前遮挡视线的手掌，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尽力扒开，眼前早就一哄而散，倒是见少将军正从自己眼前走过，与迎面而来的一孽大师撞上了。
　　陆梨本来没什么心思看他们，只是他们之间的对话倒让她好奇起来。
　　一孽大师恭敬地冲少将军行礼。“少主。”
　　“到哪里去了？自从上山以来，你一有空就往山下跑，干什么去了。”
　　一孽只敷衍他。“我下山是去找一些茶叶。”
　　“那你找着了吗？”
　　“少主，您不要再胡闹了。”一孽见状，忙转开话题，劝阻他。
　　少将军一听，便火了起来。“我哪儿胡闹了！”
　　一孽若有所思地一笑。“少将军不也一直在找吗。”因为被少将军的身影遮挡了视线，一孽并没有看到离他几米远的庞统和陆梨。
　　站在远处的庞统和陆梨面面相觑。
　　找？
　　他们在找什么。
　　找的，又是同一样东西吗。
　　少将军瞪大眼睛，满是不善。“哼，我在找开心的事情！这和东瀛将军府没什么两样，待在这儿迟早要疯，我下山找几个姑娘乐乐去！”言罢，回头朝陆梨他们瞪了一眼，还骂咧道：“看什么，没看过教训属下吗。”说完，迈步离去。
　　陆梨不爱吃亏，上前就冲他叫嚣。“怎么，把人骂了还不让人看啊。谁让你，唔唔唔。。。”还没等她骂爽，却被庞统眼疾手快地捂上了嘴，不让她多事。
　　这时候才留意到他们的一孽大师，抱歉地冲他们致礼后，便走开了。
　　陆梨气不过，只好瞪着不让她骂人的庞统。不过对于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将军，她心里头猛然发觉身边的庞统不知道比他有礼有节多少呢。
　　可怜的庞帅还不知道自己正在和别人做比较。
　　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少将军和一孽大师的谈话告诉包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