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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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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太师果然像庞统所料一般,恨包拯入骨。
一番唇枪舌剑,让陆梨没了好奇的心思,只想着做一直鸵鸟,死死地把脸护住,祈祷自己千万别被人看到才是。
庞统坐在左侧,眼神则越过包拯,想仔细看看陆梨的境况。只是她一直垂着头,丝毫不动弹,倒让他无从入眼。
互相的贬低嘲讽,都语带恶意。庞太师也不再啰嗦,看了看右侧的两人,说道:“东瀛使者出了一道难题。你是我们大宋第一聪明人,这个问题当然要由你来回答了。”
“理所当然。如果包拯答不出来的话,就是有辱国体,有负圣恩。难辞其咎,罪该问斩,以谢天下,对吗。”包拯当然知道庞太师的打算,反问他。
陆梨则在身后碎碎念。
我去,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这可是赤.果果的以.权.谋.私啊。
展昭在一边听得有趣,回头小声问她。
“什么是赤.果果。”
陆梨一脸懵逼,她的声音这么小居然还能被展大侠听到啊,太木有隐私了吧!她抿抿嘴,正要解释,就被庞太师的话打断了。
“包拯,恐怕我是有点喜欢上你了。”
这话歧义太大,让陆梨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陆梨忙捂住嘴,心里紧张地似打鼓。
庞统嘴角微勾,眉角扬起。
连包拯也开始紧张起来,可庞太师居然对那一声笑声视若罔闻,毫无反应。
之后,东瀛使者的问题便摆上了一旁的桌案上。
“这是我们东瀛的大吟酿。两个勺子,一个可以盛五杯酒,一个是三杯半。你只可以盛两次,看能不能量出不多不少三杯的量。”那位使者用流利的中文,提出难题。
陆梨心里直嚷着退货。这什么使节啊,都不说日语,不好玩。
“包拯啊,我只给你一炷香的功夫,看你的人头能不能保住。”庞太师定下时间,只等好戏上演。
陆梨回想刚才那个使者说的内容,心里不禁吐槽。
这也太简单了吧。
她不动声色地走向了那名使者的身边,盯着那两个勺子歪头思索。
庞太师这一刻总算是正视一直躲在包拯身后的那名女子来,没几眼又转而望向庞统,皱眉以示意。
可庞统的心思却全然在陆梨身上,他倒要看看这鬼机灵又能怎么做。
公孙策正要出口阻挠,却被包拯拽住衣袖,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下,堂上的众人便都直直地盯着陆梨了。
那东瀛使者见来解答之人乃是名女子,脸上颇有微辞。但见庞太师没发话,便只得将这不满咽下。
陆梨按照日本礼仪冲他们行了个标准的九十度躬,以示尊敬。
“其实这很简单的。”陆梨走到桌案前,面对着大家后,拿起一个五杯量的勺子继续解释。“第一次,先把这五杯量的勺子装满,然后再倒进这三杯半量的勺子里。五杯量的勺子里就剩下一杯半的量。再把三杯半勺子里的大吟酿倒掉,将那一杯半的量倒进这三杯半的勺子里。那么这三杯半量的勺子里就剩余两杯的量了。”
陆梨玩的不亦乐乎。
“第二次,仍然是把这五杯量的勺子装满,再一次倒进这三杯半量的勺子里。这样,这五杯量的勺子里就是不多不少,刚刚正好的三杯量啦。”
她将五杯量勺子里的大吟酿倒进备好的三个精致的杯子里,得意地看着大家。
庞统笑容渐深,果然,她总是能带给他惊喜。
包拯和公孙策相视一笑,展昭倒是露出惊叹的表情。
“这位姑娘就是陆梨陆姑娘了吧。”庞太师总算是问到她了,先前一直晾着她总让她觉得心里慌慌的。
陆梨走到庞太师面前,点头致意。
“是。”
“听说你是风月楼的使唤丫头。”
她点点头,算作应答。
随后却又没了下文。
庞太师话锋一转,又将话题重新引到了包拯的身上。
又是一些针锋相对的话语,堂上气氛诡异。
最后,庞太师没再为难包拯他们,却唯独留下了陆梨。
“包大哥。”陆梨不明白包拯的意图,见他们不带自己走连忙跟上他们。
包拯看了一眼庞统,再看庞太师后,将陆梨拉至一边,提醒她。“无论如何,我相信庞统是不会伤害你的。事情总要得到解决,不是吗。”
陆梨仿佛明白了包拯的意思,只得留了下来。
包拯一行人离开庞太师处后,被皇帝身边的太监拦了下来,说是让他们去面见圣上。
谁能想到,堂堂大宋天子居然成天整日里拜佛念经,躲在小佛堂里。而后,皇帝则带他们去见了一位老者。
那位老者就是郑王,就是周朝的最后一个皇帝。恭帝,柴宗训。他为人素来低调,不常与人来往。
而皇帝口中提及的丝言则是他唯一的玄孙女,还是当今圣上未册封的皇后。
原来在包拯失踪的这两年里,柴郡主竟染上了怪病,满朝太医都束手无策。而朝中权利也因着庞统的屡立军功以及庞太师的势力被旁落。
如今皇帝的局势可谓是险象环生。不过现在包拯的归来让他有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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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梨在堂上如坐针毡,时不时地抬头小心观察庞太师的脸色,心里慌张地紧。
等东瀛使者离开之后,堂内的气氛沉默至今,谁也没有开口多说一句话。让陆梨都不敢正常呼吸了,深怕自己的呼吸也会惹得他们不快。
倒是庞统自在悠闲地喝茶,脸上表情轻松如常。
陆梨抬眼示意他,冲他努努嘴。
庞统放下茶杯,正视她,扬扬唇角,笑的乍眼。
“你去通传了吗。”
坐在高位上的庞太师总算是发话了,吓得陆梨一激灵,坐直了身子,正襟危坐着。
庞统被她巨大的反应惹得轻笑一声。
陆梨闻声,默默抬头瞪了他一眼。
“父亲,您放心。我已派人去请了。”庞统没忘记回答他爹的话。
请人?请谁啊。
陆梨现在是满脑子的问题,却不敢问。
没过多久,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焦急的询问声。
“寻到了?真的寻到了吗?”
陆梨坐在座位上低着头,心里却对来人很是好奇。
“拜见太师。我那不肖女真的寻到了?”来人声音拔高走进堂内,不忘冲对庞太师行礼。
“陆兄莫急,你那宝贝女儿可不就在那儿坐着嘛。”庞太师连忙手一指,年纪相仿的长者顺势望去,看着正安安稳稳坐在椅上的陆梨竟怔在了原地。
庞统这时也站了起来。
陆梨虽垂着头,但却一直悄悄地观察众人。见庞统也站起来后,也连忙站起来,不敢怠慢。
“小梨儿。。。”年长男子哽咽的声音有些熟悉。
陆梨闻言抬头,却看到了一张让她震惊的脸。
长者艰难上前,边走边说叨。“我的小梨儿怎么瘦了哟。受了很多苦吧,是爹爹的不好,爹爹以后再也不骂梨儿了。小梨儿可不能再像这次一样离家出走了呀。。。。”
对方哔哩吧啦说了一大堆,却全然没有进入陆梨的脑海中。
陆梨看着这一张从有记忆开始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脸,眼眶慢慢蓄起了眼泪,如溃堤般倾泻而出。
长者见陆梨梨花带雨地哭泣起来,心更是疼惜。急忙上前将她拥在怀里,像幼时一样护在怀中轻轻抚背安慰。
陆梨闻着陌生又熟悉的味道,眼泪更是收不住,还略带委屈地轻声呢喃。
“爸,爸。。。”
陆山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儿,牢牢地环住她,深怕她害怕。而陆梨呢喃的几句爸爸,却被他当作了要抱抱。
“好好好,小梨儿是真的受委屈了呢。不哭了不哭了。。。”
这一幕父女相认的场景自然也让庞太师觉得温馨。眼神略带嫌弃地瞥向庞统,心里满是不满,这臭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贴心的时候呀。唉~
看这陆梨这么有孝心的样子,庞太师只觉得自己定的这份亲是定对咯,满眼的欣慰。
就这样,陆梨跟着陆山回到了在京城的陆府里。
庞太师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询问庞统。“你不是说陆姑娘失忆了吗。她这不是还记得她父亲吗?”
庞统无辜地耸耸肩。“也许是见到陆伯父的一刹那,就记起来了吧。”
庞太师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想着既然陆兄的女儿寻到了,也该把事情办起来了。
陆梨跟着陆山回到陆府后,在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中,她知道眼前这个和自己老爹长相雷同的人真的不是自己的父亲。
可同样的一张脸怎能让她不欣喜呢。
天色很晚后,陆山忙安排婢女伺候陆梨休息。
在去房间的路上,她顶着红肿的双眼,问着在眼前带路的婢女。
“我爸,不,我爹,他很有钱吗。”陆梨刚进陆府就很想问的一个问题。这陆府的装饰完全不输今日去过的皇宫啊。更何况这位陆爹还和庞太师认识,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前方带路的婢女替她解惑。
“小姐,老爷他可是大宋第一富商呢,产业遍布大宋,还和其他国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呢。”
陆梨一愣。
第一富商?也就是说他是大宋第一有钱人咯,比皇帝还有钱?
“你的意思是说,他比当今圣上还有钱?”陆梨忙拽住带路的丫鬟,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那丫鬟捂嘴轻笑。“老爷可从来没承认过,不过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陆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到房间的,她的脑海里充斥着满屏的钱!
第二天,早膳时分。
陆山提出要亲自去拜谢包拯一行人,却被陆梨婉言拒绝。
“小梨儿啊,爹爹可是很想结交那位大宋第一聪明人呢。”陆山不解。自从女儿这次回来后,他总觉得她和以前有了极大的变化。
虽然他知道女儿受到过刺激,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但昨天他以为既然能认出自己,那么记忆也是会慢慢恢复的。可昨夜详谈,却发现她只记得自己是她爹,其余的仍然是一无所知。
“爹,包大哥他们可是要去办正事的,哪有那么多时间招待你呀。”陆梨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地就冲他撒娇。
陆山捋捋胡须,也赞同陆梨的话。
不错,昨日他也得知皇上传召了包拯觐见,肯定又是有什么事派给他们了。
“小梨儿啊,那你自己去看他们的时候可不要太麻烦人家啊,我也会派人带上厚礼同你一道去的。”
陆梨点点头,随口扒拉几口饭就急急地出门。害的陆山在后头直唠叨。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慢着点儿,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也不知是因为有熟悉的人出现了,还是其他的原因。陆梨一直以来惴惴不安的心绪有了些许的安宁。
只不过,要是能忽略身后那群紧紧跟着自己的仆役就更完美了。
陆梨不满地撅着嘴,不乐意。
“这哪里是去致谢的呀,明显就是监视我嘛。”
伺候她的婢女名为铃铛。
铃铛见她恼怒的神色,忙解释。“小姐,老爷也是怕您再任性逃跑呀。这才叫了这么多人跟着您的。”
“铃铛啊,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逃跑吗?”陆梨一直很好奇这具身体为何离家出走的原因。可陆府上下却对此事缄口不言,搅得她心里猫抓似的痒。
铃铛不自然地干笑着,没回答。
她可不敢再多嘴了。之前小姐之所以逃跑还不是怪她自己嘴巴太大,把老爷要将小姐许配人的事给说漏嘴,小姐也不会平白受这些委屈,她自己也不会被老爷责罚了。
陆梨察觉到铃铛有事隐瞒,心里更是不爽。但包大哥的住所很快就到了,她便把这档子事抛之脑后了。
在陆梨去包大哥处时,庞统倒带了几名太医前来陆府。
他可没忘记当时在双喜镇,那位大夫说的话。只是不凑巧,陆梨并不在。
但他此次前来最重要的目的也并非如此。
今天一大早被自家老爹叫到堂上,硬是让自己去提亲,尽快把这件亲事定下,免得再生枝节。
庞统面上虽平静,可心底却难得起了点波澜。
其实,那丫头还是挺有趣儿的。
亦或许,他的确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