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连忙跑进屋内,只见白公子安然的躺在床上,没有半点闪失。只是脸上,平白多了五个手指印,惨白的脸上更显清晰。不用说,一定是王上赏的。芝麻见着场景已经谢天谢地了,起码白公子还是好好的。
“白公子,你还好吧?”
“无碍。”
“白公子你为何要与王上顶嘴,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啊,平白挨一巴掌多划不来。”芝麻心疼了,忍不住唠叨几句。
“芝麻,让我睡一睡。”
“是。”芝麻看出来白公子怕是不喜欢吵嚷,便识相的退了出来。
安廉接到了懿旨,急急忙忙赶到乾封大殿,一路上内心忐忑不安,王上这这般急召,定没有好事。莫不是自己私下里照顾禹白的事情被王上发现了?还是被臻妃看出了什么倪端,又借机挑事?
到了大殿,安廉扑通一声跪下,偷瞄一下王上的脸色果然无比阴沉。安廉心道不妙,他向来对王上的脸色了如指掌,现在这般模样定是心里有一万个不痛快,十分危险,还是小心说话为妙。
果然,朗华道:“安廉啊,今日本王心里极不痛快。”
安廉道:“微臣愿为王上分忧。”
朗华道:“自古以来,谁人能有胆子负了君王的好意?先王私访之时,路经一小店,赞其小吃味美,只赐了微言,后人便将此言立于牌匾,流传至今已有百年历史,世世代代都引以为无上的荣耀。那风禹白,不但不领本王的情,还一字一句的扬言要以一还十,恶劣至此,真可谓是无可救药。”
安廉低头静静的听着,心里暗叫不好,心想自己上次已经告知过禹白在宫里为人处事要处处小心,特别是对待王上。如今物是人非,禹白不仅没有了先王的偏袒,更没有了太子爷的宠爱,却还是如此不知收敛,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下可好了,惹了祸,这次定要受罚。可是禹白的身体,这几日刚刚见好,又能挨得了几板子?顶撞君王,少说也是二十板子。
安廉正准备求情,只听见朗华又道:“安廉,我不曾问过此人的事,你也不曾与我提起过,但自从风禹白进宫以来,你对他处处照顾,想必你与风禹白是旧识,定对他的性情了如指掌。”
安廉连忙点头:“对对对,禹白一直就是这个破性子,又直又冲,讲话不绕弯子,这次顶撞王上,不过是心直口快...”
“本王话没说完。”
安廉连忙低头。
“本王是想问你...风禹白他,他平时可有什么喜好?”
“这…”安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要支支吾吾,如实说来。”
“是,是。”
安廉欲哭无泪,一年前禹白刚刚进宫,进宫第二天他不过与禹白多说了几句话,便被太子拉到太子殿逼问“那个叫风禹白的,你可知道他喜欢什么?”
当时朗华脸上顶了个好大的巴掌印,一看就是朗华觊觎风禹白的美色,依照他的性格,想也不用想定是要霸王硬上弓,被风禹白毫不留情的赏了一巴掌,真叫人安廉哭笑不得。
可是风禹白喜欢什么,他哪里知道?当时他摇头说不知,朗华便威胁他,“不说是吧,不说就要挨板子。”安廉无奈,脑子一转,心想风暗卫是个习武之人,难道还能喜欢琴棋书画不成?于是道:“好办,王上找几把上好的刀剑赠与他即可。”
次日,朗华就把一直放在自己寝宫里的那把开国元勋古将军留下了遗剑取了下来。那宝剑是他父王所赐,挂在他寝宫,激励他学习先人的精神。那剑沾了无数人的鲜血,也拥有无上的荣誉,虽存放多年,却依然锋利无比。
据说,当风禹白看到那把剑时只说了两个字:“荒唐。”
于是安廉第二天就挨了扎扎实实的十板子,使得他半个月都在床上度过。
此刻不是又历史重演了么?与那时一样,说了也是挨打,不说也是挨打。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可真是苦了他了。
安廉绞尽脑汁,努力回忆与风禹白相处以来的事情。想了半天,风禹白最讨厌什么他知道,最喜欢什么还真没有。不过有一点,风禹白偶碰到比自己厉害的高手两眼会散发异样的光彩,还喜欢研究高手的一招一式。不过,那前提也是要他心情舒畅才行,心情不舒畅,一百个高手摆在他面前都没有用。
安廉道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朗华,并附加一句:“微臣以为,禹白的性子不耐,只要不...不激恼了他,一切便好。”
“荒唐!”朗华拍案而起:“本王一国之君,莫非还要看他脸色?” 安廉连忙道:“王上息怒,微臣只是建议。”。
半响,朗华又叹了口气,似在做心里挣扎:“本王知道了。”
安廉偷偷看了看朗华的脸色,还好,无发怒的迹象。
沉默片刻后朗华道:“本王还有一问。”他站起身来,直视安廉的眼睛,似要找到最准确的答案。“风禹白肚子里的孩子,是谁人的?”。
“臣...”
朗华的口气威厉,明显带了威胁的色彩:“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若是有半句假言,后果自己好好思量。”
安廉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默默思量了片刻,终于鼓起了气说道:“臣不知。先王病重之际,禹白他无故失踪,他也不曾与我提起过他去了哪里,他一直杳无音讯,臣一直在宫中,一年内未曾见过他,也没有收到他的书信,还以为他已经在湄城丧了命。再见到他之时,已经和王上所见到的他一样了。”
“这世上居然有让男子怀孕的办法?”
“臣曾听闻过民间有一位游医,医术高超,有让男子害喜之法。此人行踪漂移不定,医术更是离奇怪异,传说他研制了一味药,能让男子在腹中孕育胎儿,此药同时又是一种至毒之药,有几百种毒草集合加上另几种罕见之物炼制而成。此药至阴至毒,只有内力深厚之人方能承受。虽然如此,因孕育之时气血消耗的太厉害,五脏六腑亦受到残害销蚀,所以吃了此药的人要半白消耗了一半的阳寿,本来能活到花甲的人只能活到中年,故此药取名为‘半世’。”
一段话下来,朗华已经听得秀眉深皱,闭上了眼睛。
安廉低头不语。
朗华半响才叹口气道:“你的意思是说,风禹白只剩下十几年的寿命。”可是他还如此年轻。
“微臣不能断言,毕竟只是传闻,无人亲眼见过。”
“那你为风禹白把脉之时,可以察觉他的身体异样?”
“禹白他的气血被腹中的胎儿而耗竭,本来就很虚弱,一时半会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风禹白为何要这样做?”
“臣不知啊。”
“那...”朗华慢慢踱步,“风禹白与你的私交甚好,手里还有本王御用的春露膏,这春露膏若是没有本王的允许,擅自使用可是死罪,这么说来,风禹白与本王的关系也不浅吧?他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本王的孩子吧?”
“这...臣不好说。”
“为何不好说?!”
“因为王上...王上那时和风禹白不过是太子与属下的关系,互相敬重,互相信任。旁人都看在眼里。”
相互敬重...相互信任...
朗华觉得内心浆糊堵住一般说不出话,禹白那张淡然又戾气的脸浮现在他眼前,为何这样做?谁人值得你这样做?我问你你可会如实说?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若一切与我无关,初见时那深情一撇又是为何意?
在朗华表面平静的内心,嫉妒像决了堤的洪水,在朗华的每根血管每根神经里翻腾,一下子全部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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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朗华其实是忠犬来着~~大家要多多评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