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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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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寒冷的,月是清冷的,那颗穿入胸膛的子弹是冰冷的,这个夜晚,是冷冽的。
“你是我的,能杀你的,只能是我。”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伴随着子弹钉入心口,温柔的语气似乎什么都没有变。我依然是他最满意的玩具,最得意的作品,最钟意的床伴。身子沉入无边的悬崖,被黑暗吞噬。
记忆回到那个阴暗的小巷里,肮脏的下水道里,一个衣裳褴褛的小女孩子慢慢地爬出来,像阴渠里的老鼠。
那个男人背着月光,对着我微笑,那翻飞的衣尾,柔顺的发丝,那么干净,那么高贵,那时的我,显得多么卑微。
那个男人蹲下身,给我卖棒棒糖,那颗糖太甜,真的,我不喜欢甜食,可是却把它吃完了,因为那是第一次有人特意买给我的。后来他伸出手,我牵上了,从此命运逆转,我不再是我,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做个人上人,因为我遇到了神,即使,他是个死神。
基地是个岛,上面有很多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我牵着他的手,跟着他走向他们,看见他们脸上的惊恐,我只是疑惑。
那天晚上,我便被安排住到大宿舍里,跟孤儿院差不多,早已习惯了。有个男孩子爬过来问:“你是新来的?”
我不理他,因为他问的是一句废话。
“你不害怕吗?这里的人之中最冷静的就是你。你不想家吗?”
“不想。”连家都没有,怎么想?
“为什么?”
“没有家。”
他便不再问话了,后来,他对我一直很好,为了我跟别人打架,抢饭给我吃,生活上时时照顾。可以说,他是我有生以来,第一个被我认同的朋友。本来冰冷的心因为他,而慢慢融化。
可是世事总是变幻。我史料不及的是他死在我面前,他很厉害,是基地里最利害的。第十次试练的时候,因为我平日的寡言,人缘并不好,这次试练基地给了名额,只能留四十个人。在只剩下四十一个人的时候,我便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有一个女孩子抽到了一把枪,是全场最幸运的,但是却只有六颗子弹,如今子弹只剩下一颗。看阵势,她打算把最后的好东西留给我了。
那个我已然记不起名字的男孩子,不顾受了重伤的身体,还来为了我挡子弹。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那年我十三岁,他十五。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杀光这时的所有人?
这是自从被他带进基地的五年来,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平时他并不和我们交流,只是微笑着下达训练任务,根本不在乎他每下达一个命令就会死好多人。
可以,首先你要变,虚伪,冷酷,圆滑,还有,强!最重要的,一定要狠得下心。
我可以。我握紧拳头,真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成为强者,只要再没有人能支配我的生命。任何代价,都值得。因为,我生活的环境容不下弱者,在这里,弱者是可笑可悲可怜的。
那好,那个男孩子的心脏,你挖来吃掉。当着所有人的面。
好!
那满口血腥的滋味,早已被多年的腥风血雨淹没。十五号,把你吃进我心里,接下来的日子,我连你那一份一起活着。你的心,在我体内。
这一举动令所有人诧异不已。
我露出五年来第一个微笑,“要吃吗?很好吃的。”
他们说我变了,明明变得和气了,可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是比以前更冷漠。
后来遇到一个人,他长得很像十五号,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号的十五号。他叫龙彬,我不知道。再后来,我怀了一个孩子,本来想生下来的,却没有如愿。这世上没有人愿意他来到这个世上。与其让他像我一样,不如让他永远都别出现在这世上。
二十五年风风雨雨,终究抵不过一枪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