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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夜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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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的味道萦绕鼻间,顾言之扯起两边袖子闻了闻,感觉浑身都是臭的,不由得又满眼嫌弃的看了一眼角落里那只背篓。
怎么着也算救了自己一命,顾言之在摧毁和放置之间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生生忍住了。怕那两人再回来,顾言之没有轻举妄动,站在原地等了两分钟才离开。
四周静悄悄的,惨白色的月光照在房顶上,有种凄凉的味道。顾言之放轻脚步,在迷宫似的复杂的巷子里徘徊穿梭了好一阵,最后竟又不知不觉地走回到了起点。
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顾言之神色懊恼,打算找个拐角处歇一会儿再走。顾言之靠在墙壁上微微喘气,望着漆黑的夜空心里纳闷儿,这七拐八弯的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古语有言:事出反常必有妖。
顾言之信这个邪,强大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地方绝对是有猫腻的,只是苦于自己没有找到相应的办法破解。
郁闷了几秒,顾言之掏出地图,借着月光又把地图摊开仔细研究了研究,却发现这段迷宫似的巷子原来压根就没有在地图上出现过,这个发现实在让人沮丧。
难道就这样打道回府?可事实摆在眼前,那底下分明就还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言之收好地图,内心强烈挣扎了两分钟,最终还是决定靠着直觉继续往下走。
此刻冷静下来,顾言之紧张的情绪放松不少,循着感觉又走了十几分钟,穿过某个十字交叉路口的时候,顾言之低头,发现那地面上印着一串浅显凌乱的脚印。
那脚印看着十分新鲜,想是最近两天才留下的,顾言之贴着墙壁慢慢移动到脚印旁边,蹲下身仔细瞧了瞧,又伸出手指捻起一小搓放到鼻尖闻了闻。
这味道...隐隐之中透露着一丝熟悉的感觉...
顾言之扯起自己的袖子左右闻了闻,确定这印迹的味道就跟那只放在茅房里的背篓的味道是一样的。
信息一对上号,顾言之顿时觉得方才那腥臭的味道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沿着脚印的朝向,缓缓朝巷子深处探去。
越走到里面,那打在人脸上的凉风便越发阴冷,顾言之猫着腰,根据那串印迹找到了地下室入口。
那入口修的十分隐蔽又出其不意,外面只用篱笆做了一道简易而破旧的门,旁人看着绝不会想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顾言之也觉得失笑,盯着眼前的通道叹了口气,通道修的十分窄小,一次只能堪堪通过一个人,真相或许就在对面,顾言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紧张的情绪使心脏也不由得加速跳动了起来,前路是未知的,顾言之小心翼翼地摸着黑往通道深处前进。
眼前漆黑一片,不断有通道那头传来的风声从耳边呼啦呼啦地刮过,顾言之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分明就是提着胆子在往里面走。
走了约莫五六分钟的距离,前面隐隐传来一阵喧哗吵闹的人声,顾言之被吓了一大跳,扶着墙壁不知如何是好。
只听那人声越来越近,顾言之咽了口唾沫,情绪越发紧张起来。怎么办?前进还是后退?就在思绪焦灼之间,顾言之的身体已经下意识做出了朝后退的动作,等脑子反应过来,顾言之脚下一绊,整个身子瞬间失去重心,嘭地一声咕噜咕噜滚下了坡,直直撞到了一道湿润黏稠的泥墙上。
那一瞬间什么也来不及,只够顾言之用双手护着脑袋,滚动之间,顾言之腰间的衣服被掀了起来,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想是被尖利的石子划破了很多口子。
腰间不停传来辛辣僵硬的感觉,顾言之用手探了探,手上摸到一片湿润,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血腥气冲鼻而来,似乎被划到的伤口还不小。
那人声到了面前,顾言之也顾不得什么伤口不伤口了,双手只一个劲地捂紧了嘴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人发现。来的似乎有三个人,几人逐渐走远,顾言之听到其中一人嘴里不停抱怨着什么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好之类的话,另一个人则出言斥责了抱怨的人,说这次绑来的医生是骨科专家,说什么也要把人治好,让他别乌鸦嘴成天只知道抱怨不干活儿。
听几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之间竟还有伤患?是上次那个躺在机床上的人吗?不过——绑来的专家?
顾言之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阵,最近并没有听说哪家医院有医生失踪的新闻。
那这个骨科专家是谁?
顾言之站起身,循着几人走来的痕迹也偷偷摸摸潜到了核心地点,发现正是方才通过墙壁洞看见的那处地下室。
顾言之觉得心惊,脑子里的疑团跟滚雪球似的越团越大,费尽了心思也想不出这伙人的来头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在闹市之中找到这么一处如此隐蔽的藏身之地。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拍手声,顾言之惊惶转身,看到七八个身着黑色武装衣的男人举着枪站在门口,为首的那个寸头男人,正是上次在巷子里跟顾言之和梁孟交过手的男人。
拍手声止,寸头男人挥了挥手让身边举着枪的几人都把枪放下。
顾言之用余光扫视了一圈房间四周的布置,面上却是盯着寸头男人的脸说:“还真的是你。”
寸头男人上前一步,嘴角向上邪痞地笑了笑,将手里的刀插回绑在腿部的刀鞘里:“好奇心害死的可不仅是猫啊江小少爷,老板有心放你一马,你又何必偏要来蹚这趟浑水?”
顾言之此时悬着的心倒是落了下来,双方既然都已经暴露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顾言之双手插兜,走到寸头男人面前,笑着问:“你老板既然活着,又怎么缩在后面不敢来见我?怕我?”
寸头男人丝毫不惧顾言之提到老板时眼神里的冷冽,扑哧一声哈哈笑了起来,靠近顾言之的耳边说:“他怕什么呀,都是有过深入交流的人。怎么,莫非江小少爷尝过那滋味儿了,现在还想着他?”
顾言之裤兜里的拳头紧紧攥着,寸头男人表情无谓地退后一步,似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顾言之眼睁睁盯着人伸出舌头舔了舔上排牙齿,表情可谓下流无耻。
当年事并非蓄意而为,造成那样的结果是谁也没想到的,这男人竟然知道,想必也是当时参加绑架的一份子。顾言之左手迅速出拳,寸头男人没想到顾言之真会出手打他,一时不查,被揍的往后踉跄了几步。
身后几人眼见寸头男人被打,正要上前收拾顾言之,寸头男人厉声喝止了几人,抬起手擦掉嘴边的血迹说:“不要动他,人关着,等老板处理。”
几人只好纷纷退回寸头身后,寸头甩了甩脑袋,呸掉口里的残血,“你这脾气还是跟当年一样啊,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个喜欢记仇的人,不会轻易对你喊打喊杀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既然你进了这门,也就别想再出去了。烂你也得跟我们烂在一块儿。明白了吗?”
寸头打了个眼色,立刻上来两个手里拿着白布的人,顾言之知道那是什么,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却被人强行抓住了肩膀捂住口鼻,顷刻间便失去了知觉。
扶着顾言之的人说:“人晕了,接下来怎么办?”
寸头爆出一句粗口:“妈的,让你们出去找药,你们倒好,引来这个大麻烦。怎么办?老子知道怎么办?给我关到储藏室去!”
拿着白布的人提醒说:“那医生也关在储藏室呢二哥,俩人关一块儿?”
寸头烦躁地摸了摸脑袋,瞪着铜铃似的大眼骂道:“关一块儿能少块肉还是怎的?我去看看大哥!除了大哥的伤,天大的事也别来烦老子!”
两人悻悻闭了嘴,拖着顾言之将人扔到了储藏室临时搭好的木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