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卷》樱雪漪

93、第八十九章 面子

　　这里面的争执自然是引来了外面的人，秦受首当其冲，看见这一幕就傻了。
　　首先是咳得半死的琰烈，似乎又有吐血的趋势，然后是脸上有些红印子的曼舞，冷笑着看着穆霜幽，再是穆霜幽嘴角带血，恶狠狠地盯着曼舞……
　　这个情况，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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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逛园子的人还不少。不多久，人就聚集了不少，像是萧若啦，郑贵人啦，还有新进来的莺莺燕燕，只要是赏园子都来了，不过看到这种场景都愣了一刻。
　　倒是琰萧老远就看见他们，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冲进人群拉着曼舞就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咪……”不过，立刻发觉情况不对，呐呐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曼舞掩去脸上的阴霾，微微一笑，摸了摸琰萧的头，“萧儿……”
　　然后那些人一个一个都回了神，“奴才（臣妾）给宸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看了一眼已经傻掉了的穆霜幽，曼舞挑起唇，“平身。”
　　“谢娘娘……”
　　萧若看这情况，脸上带了些看好戏的样子，“姐姐怎么了？这脸上……怎么像是被人打的？”
　　郑贵人虽然说是丞相一党的，可是说白了，也不能算是和穆霜幽亲厚。穆霜幽自小养宫里，连穆霜溪穆霜仪都和她关系不咋滴，更何况是她郑亭晚呢？“这不是幽儿妹妹吗？这是怎么回事？”郑贵人看了曼舞一眼，故作惊讶，“呀，这宸妃姐姐的脸上，哟，这是怎么了？”
　　曼舞低着头，不觉有些冷笑，只有到这种损人的时候，才能听见郑亭晚喊一声姐姐。
　　这宫里还真的净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小人。
　　曼舞伸手蹭了蹭脸，是有些疼，TMD，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动她脸了！
　　曼舞阴森森地看了琰烈一眼，又看了眼惨白着一张脸的穆霜幽，牵起唇，“秦受，不分尊卑在宫里头横行霸道，应该定个什么罪？”
　　秦受显然没想到会点自己的名字，唯唯诺诺出了人群，“回，回娘娘……这个……”
　　秦受看了一眼穆霜幽，谁都知道穆霜幽不能惹，可是宸妃娘娘也不能惹……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就趁我身子病着，这外面就没有了规矩了？”曼舞斜瞟了秦受一眼，冷气逼人。
　　秦受怔了一下，跪倒在地，这个宸妃娘娘居然发火了。“回娘娘的话，照例，照例应该打四十板子，再关进黑室三天。”
　　“那好，我看你也不是宫里的人，今天就给你减刑一半。”曼舞抬了抬手，“秦受，知道怎么做？”
　　“是，娘娘。”秦受连忙招呼了两个侍卫去架穆霜幽。
　　那些侍卫一碰到穆霜幽，穆霜幽连连尖叫，“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会去告诉姑妈……”
　　“姑妈？现在谁都知道后宫归我管！”管你姑妈亲妈大姨妈，丫的今天都动手到这个份上了，不收拾收拾，面子还往哪里搁？
　　曼舞阴恻恻地看了穆霜幽一眼，冷然道：“还不给我快些？”
　　侍卫们自然知道宸妃不能得罪，而且皇上也没有什么反应，自然硬着头皮去拉穆霜幽。
　　穆霜幽尖叫着要躲，手上的指甲掐进了侍卫的手，拉出了一道道血痕。侍卫们不敢吭声，只能咬着牙拉着穆霜幽，架着她放到长凳上。
　　穆霜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逃了开来。侍卫们连忙去追，她倒是手快拔下簪子抵在喉咙口，“你们谁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
　　旁边随侍一看这阵仗，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好主子，您可千万要想开啊……”
　　“陛下……求求您饶了幽儿吧，幽儿是无心的……”穆霜幽一步一步后退，蓄满了的眼泪早就滴滴答答往下掉了。
　　琰烈看着皱了皱眉，曼舞不着痕迹地拉着琰烈的手，低声道：“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惯用的伎俩，你也信？”
　　“曼儿……”琰烈好笑地看着曼舞，“朕只是在想，太后那里怎么交代，你可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曼舞白了他一眼，看一眼在场所有人，既然人来了那么多，这戏演到这份上了，更加没有饶了她的道理，这种女人就是自找苦吃，“养你们这些人干嘛的？现在要你们抓个女人都不敢动？”
　　“你们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扎下去了！”穆霜幽声音尖利，更成功地阻止了要过去的侍卫们。
　　侍卫们面面相觑，说到底也知道那个是相国的小女儿，自然不敢贸然动手。
　　“一群废物。”曼舞斜挑了那几个侍卫一眼。
　　那几个侍卫吓得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秦受自然也只有跪地的份。
　　曼舞摇摇头，这女人，动静有必要那么大么？打完不就算了？只是打板子而已，又没怎么地，现在被她弄得倒是要死要活起来，真是丢人呐……
　　曼舞在心里叹口气，一步一步走向穆霜幽。
　　“你别过来！你、你、你不要过来！”穆霜幽吓得手都在抖，一步一步小心后退。
　　“有本事你就刺，死了拉倒，反正传出去也是你自杀。”曼舞照样一步一步往她身边走，“告诉你，别拿这套来吓唬人，说出去大不了我逼死了你。可是说到底，丢脸的还是你们穆家，也不看看你打的是谁？”
　　曼舞趁她不备，手一伸劈手夺过簪子。穆霜溪要抢，结果抓到曼舞的手，顿时手上留下了三条抓痕。
　　在场的人一片惊呼，有人是担心，有人是幸灾乐祸，有人是巴不得她们能再闹下去。
　　“曼儿，怎么样？有没有事？”琰烈把曼舞搂进怀里，拉着她的手，轻轻地呼了呼，“疼不疼？”
　　曼舞被他这么一来，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手背上还是疼，刚刚眼睛里就渗出了眼泪，不过被她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秦受，还不动手？”琰烈抱着曼舞，拉着她柔若无骨的手，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秦受另招呼了人去抓穆霜幽。这次上来的两个侍卫倒是没前面那两个这么没用，三下两下就逮住了穆霜幽。穆霜幽早就被吓傻了，只顾着挥舞着爪子阻挠抓捕行动。
　　一个侍卫的脸被划了一道，血顿时渗了出来，琰烈看着眯了眯眼，又看了看握在自己手中的纤纤柔荑，“把她的指甲给朕拔了，一个不许剩！”
　　此言一出，本来有些嘈杂的情况变了样，异样地安静了一阵。几个胆子小的妃子，已经开始发抖，准备走人了。
　　穆霜幽被他这话吓得簌簌发抖，连挣扎的劲儿也没有了，径自被侍卫按到了长凳上，架着手往前伸。
　　秦受叫人拿来了两个钳子，嘱咐了两个太监，准备去夹那指甲。
　　钳子是专门制作的，样子像是老虎钳，一点也不寒碜，又小又精。两个太监也像是各中好手，拿着钳子，轻轻一张一合，就夹住了那薄薄的指甲盖。
　　“啊……”太监们刚刚用力，穆霜幽就厉声尖叫起来。
　　曼舞浑身一抖，活生生把指甲给拔了？好说歹说，打板子这种事情她能接受，可是那么血腥的东西，她能看的下去……
　　“曼儿不怕。”琰烈似乎也感觉到曼舞若有似无的恐惧，轻轻抱住她哄着。
　　曼舞干巴巴地一笑，看着那些看好戏的人面色也苍白，想走又不敢走的样子，“等一下……”
　　两个太监应声而停，转头看着曼舞。
　　曼舞额头上有冷汗，她实在受不了了，太可怕了，要干这种事情也别当着她的面。曼舞抬起头，看着琰烈，巴巴地看着他，“那个，陛下，十指连心，我看还是算了吧。”
　　曼舞眼泪汪汪地看着琰烈，倒不是想哭，而是身体寒飕飕的，全身发冷。啧，看完这种场面，岂不是得做噩梦好几天？
　　见琰烈没有说话，曼舞又往他怀里拱了拱，似乎在寻求温暖，“拜托，不要这样好不好？”
　　“这指甲……”琰烈轻轻吻了吻曼舞的额头，温柔而怜惜，“朕一定不会让它留着。”
　　“那个，你把你们家主子的手指甲剪短些。”曼舞就着他的话，立刻招呼了旁边那个随侍。
　　随侍吓得颤巍巍，应了声跪到穆霜幽面前。旁边不知道是谁，递上了一把小剪子。
　　这时间仓促，自然是不可能有指甲钳给她剪指甲。
　　随侍大概没碰到过这种事情，手早就吓得抖得不行了。一个一个手指甲剪下来，不是掐进肉里，就是不小心划开了指间，血流的指甲缝里都是的。
　　穆霜幽叫的甭提多惨了，偏偏手被人按着，不能动。曼舞看的是心惊胆战的，把脸埋在琰烈怀里，不自觉有些抖。
　　虽说，真的说起来没怎么，可是真的看到了就另当别论了。像她这种人，平时最懂得保养，护手的时候，除了冻疮，最怕的就是手指甲那里出什么问题。记得以前指甲断在肉里，可疼着呢……毕竟十指连心……
　　指甲剪完了，穆霜幽也叫的差不多了。
　　“来人，二十板子，数好了。”琰烈轻拍着曼舞的肩膀，声音还是那样温柔如风，不过那些话却让人闪出几丝冷意。
　　穆霜幽闻言抖了一抖，那两个侍卫还是按着她。琰烈随手指了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你来，一下也不能轻了。”
　　“是，陛下。”
　　侍卫拿起板子，一下一下轮流开打。曼舞看了一眼，哎哟妈呀，敢情是男子双打冠军呢，果然一下都不轻……
　　打了大约七八下，有人通传说是太后来了。
　　本来已经蔫了的穆霜幽闻言，突然叫的特别响亮，哭的惊天动地。
　　曼舞皱眉让侍卫们停手。
　　不多时，太后就带着皇贵妃仪贤妃庄淑妃等等大部队人马杀了过来。
　　曼舞挑眉去迎，“臣妾见过母后……”
　　太后“嗯”了一声，看见那里嚎得特别惨的穆霜幽，皱了皱眉，倒也不问经过，直接道：“今天，无论幽儿犯了什么错，看在哀家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曼舞眼里一凛，看了眼趴在凳子上的穆霜幽。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当日里她自己趴在长凳上，接受太后的五十三下杖责。算了？想的倒是美。
　　曼舞冷冷一笑，“臣妾也想算了，不过，这宫里的规矩就能算了么？”
　　“宸妃妹妹，你现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想这幽儿也应该知错了。”仪贤妃扶着太后，声音娇娇弱弱，“不如妹妹就卖大家一个面子，饶了她吧。”
　　面子？如果现在算了，的确是长了你们的面子，那她的面子还往哪里搁？以后传出去，弄不好就变成了欺软怕硬，仗势凌人了。
　　“姐姐说的极是，可是今日里穆小姐对妹妹百般欺压。说话、做事，哪一样把妹妹放在了眼里？姐姐您劝的是对，可是您也得为妹妹想一想，妹妹好歹是管这后宫的人，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妹妹受了委屈不要紧，但是后宫里的王法还有没有了？”曼舞借机挡在琰烈面前，阻止他想插话的举动。现在这个情势，他还是不要加入的好，免得太后让他下不来台。
　　“哼，说到底还不是不放人。”庄淑妃冷冷哼了一声。
　　趴着的穆霜幽哭的更响了，配合的倒是天衣无缝起来。
　　曼舞被她嚎得闹仁疼，声音也冷了下来，“现在后宫归曼舞管，凤佩、凤印、凤血镯都在曼舞这里，曼舞就得担起这份责任，今天无论谁的面子也不能给。”曼舞扫了顿了一顿的穆霜幽，小样儿，有力气哭，还不如省下点力气忍着，“曼舞不是不给太后面子，可是，后宫是曼舞管的地方，就不劳太后操心了。”
　　“可是，不是皇贵妃也要帮着你管管吗？”太后把皇贵妃给推了出来。
　　皇贵妃倒也是个借机上位的主儿，“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想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知错了，又何必闹得这么不能收场呢？姐姐也是帮你管这偌大后宫的人，我们也该讲讲规矩不是？”
　　曼舞瞥了她一眼，规矩？小样儿，后宫人那么多，最没规矩的就是你。和襄王的JQ那么深，还有脸说规矩？
　　“那我们就来讲讲规矩。首先，妹妹今天独自出来赏园子，正好看见陛下。话没说上两句，穆小姐上来就说妹妹是歌姬，还说妹妹是狐媚陛下。其次，她拿妹妹当歌姬也就算了，硬是让妹妹给陛下唱曲儿。妹妹想着以和为贵，也不计较，唱了一曲儿。妹妹哄得陛下高兴了，只不过和陛下稍微亲近了些，穆小姐倒是好，想也不想就要打，陛下护着妹妹硬是挨了一下。那下可重了，陛下差点伤了身子，这些日子陛下身子骨也不爽利，方才还咳着呢，你说这还是谁的错了？”曼舞斜睨了穆霜溪，见她似乎要开口，立刻抢道，“这还不算呢。这事情还没完，她硬是拖着妹妹打了妹妹一巴掌，妹妹气不过自然回了她。她怨妹妹打了她，又是仗着自己是相国的女儿，娇蛮的厉害，想也不想又要打上来。她刚才还闹着呢，姐姐倒是看看妹妹的手，这上面还是穆小姐刚刚抓的呢。姐姐倒是说说，妹妹怎么能不罚她？况且，已经给她减刑一半了，怎么说都是已经给足了面子了。”
　　穆霜溪被说的哑口无言，太后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倒是庄淑妃笑道：“听妹妹说了那么多，我倒是觉得，幽儿应该是不认得你才是，不然怎么会如此？况且，她也是想着陛下，不然怎会如此小家子气？”
　　曼舞挑起唇，“姐姐说笑了，这宫里头，还有谁是不认得妹妹的？妹妹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好歹这皇宫宴会一场没少过，该去的可都去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认得？”
　　庄淑妃眼睛眯了眯，娇娇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秦受，继续。”曼舞退回到琰烈身边，缩在他怀里，暗地里得意地冲他扬了扬眉。
　　琰烈宠溺地一笑，伸手揽住她。
　　秦受听曼舞说得头头是道，当下也不迟疑，立刻招呼人继续。
　　曼舞眼睛一转，看了眼凳子上已经蔫了的穆霜幽，“秦受，方才到哪里了？被母后和各位姐姐一搅合，我都忘记！”
　　秦受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打蛇上棍，笑道：“娘娘方才不是说您记的么？您都忘记了，奴才们还怎么知道？”
　　“呀，那岂不是要重新开始了？”曼舞挑眉看了眼太后党，小样儿，让你们随随便便刁难人。“还不快点开始？别折腾得天都黑了。”
　　侍卫们应了一声，一下一下开始打了起来，足足打了二十下。
　　曼舞的手放在琰萧的肩上，琰萧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人打那二十板子，抬头看了看曼舞，冲她笑了笑，他的妈咪好厉害的……

作者有话说

　　汗，更了撒~
大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