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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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关之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关之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白色的门窗，以及鼻尖那股刺鼻的消毒药水的气味。手上扎着针，输液管里药水滴答滴答地走着。
她一动，趴在床边的关雎尔便醒了。关雎尔调试好床架的高度，垫了个枕头在关之蓁背后让她靠坐着说：“姐姐，你醒啦！医生说你胃溃疡穿孔。幸好发现的及时，紧急给你做了手术。不过这几天都得留在医院。姐，昨天晚上谭总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还好谭总一直都在，忙里忙外的，又是找医生，又是办住院，又是带你去检查。不然，我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
关之蓁摸了摸关雎尔的头，“吓着了吧？姐姐没事！这不是好好地吗？”
关雎尔有些不悦，“你昨天晚上可不是好好地！”
关之蓁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谭宗明，关雎尔似有所觉，解释说：“谭总陪了你一夜，才刚离开！”
“对了！关关，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这种小事就别告诉爸妈了，免得爸妈担心！”
关雎尔眼神躲闪，欲言又止。关之蓁道：“你不会已经说了吧？”
关雎尔点头：“那个……爸妈已经来了……刚刚和谭总一起出去的！”
关之蓁觉得自己的胃又痛了！恨不得自己再晕过去！
医院附近餐厅包厢里。饶是谭宗明见惯了大阵仗，可面对眼前这两位长辈，尤其这位中年女士犀利的打量和审视的目光也有些招架不住。
谭宗明清了清嗓子，翻开菜单，小心提议说：“叔叔阿姨可有什么喜欢吃的？他们这里的招牌鸭不错，不如试试？”
关妈妈不赞同也不反对，“吃食无所谓，随便！”
那面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眼神越发毒辣。谭宗明见对方并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只能自己做主点了几个菜，又和服务员说打包一份清粥，特别吩咐：“是给病人吃的，所以你和厨房说，熬得烂些。不要放乱七八糟的调料。”
关妈妈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等服务员走后问道：“今年多大了？”
谭宗明如临大敌，正襟危坐，半点不敢大意。他觉得这位女士虽非高位上的人，但身上自有一股让人难以抵挡的气势，不得不服。
“三十三岁！”
关妈妈略点了点头，“比我们家蓁蓁大五岁！不错！和我们蓁蓁认识多久了？”
“七年！”
谭宗明是不敢多说一个字，也不敢少说一个字。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回答一出，关妈妈便有些不高兴，紧接着又问：“在哪里工作？做什么的？”
“家里做生意，我从美国回来之后接手了家里的产业！”
关妈妈不置可否，只给了四个字：“得庇祖荫！”
这话关之蓁也说过。但是关妈妈可不是关之蓁。谭宗明一时摸不透自她口中说出来的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这是赞赏呢，还是觉得他没用呢？还在思忖之时，关妈妈又一个劲爆炸弹丢了过来：“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谭宗明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问答的跳跃性，怔了半分钟。关妈妈的脸色越发黑了，“怎么，你不打算娶我们家蓁蓁吗？”
关爸爸偷偷拉了拉关妈妈的衣角，皱眉道：“你和孩子说这些干嘛？”
关妈妈一扭身骂道：“你拽我干什么！这都跟我们蓁蓁认识七年了，我们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可见没什么诚心！我还说不得了？”
谭宗明这才明白这位关妈妈误会了什么，想要解释，抬眼对上关妈妈那利刃一般的眼神，不知为何驰骋商场这么多年无敌手无败绩的谭宗明败下阵来，连忙赔着小心说：“阿姨，你误会了！我跟阿蓁……其实……”谭宗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间话锋一转，“我随时准备结婚迎娶阿蓁，但是也要阿蓁同意啊！”
听这言外之音，关妈妈舒心了不少，仍旧不忘白了谭宗明一眼，“没出息！她不答应，你不会想办法让她答应吗？你们都老大不小了人了！你呢，三十好几了！蓁蓁也是奔三的人了！还是要早点成个家！”
关爸爸有些看不下去，“你真是越说越没边了！”
关妈妈气说：“那你来说？什么叫做越说越没边啊！我哪句话说错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你这温吞的性子，什么都由着蓁蓁，她在这样拖下去怎么行！”说着又觉得自家女儿都好，只能怪罪于谭宗明，斜眼道，“你也真够笨的！我们家蓁蓁那么好哄，你居然连个求婚都求不来！”
谭宗明只得连连点头，“是！阿姨说的对！”
好在服务员及时进来上菜，为谭宗明解了围。只是这顿饭依旧吃的是十分艰难，谭宗明几度后背冷汗淋漓。
回到病房时，医生在给关之蓁做检查。
“昨天晚上事态紧急，不过好在手术很成功，现在麻药醒了。一切生理体征正常。自诉无特殊不适。这几天还是要小心观察，饮食上注意一些。应该没什么事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松了口气。医生走后，关妈妈戳着关之蓁的脑袋一顿痛骂：“听见了吗？注意饮食！注意饮食！和你说过多少遍，饮食上一定要小心。不要喝那么多酒！不要一忙起来就忘了吃，等闲下来就不管不顾一顿暴饮暴食！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我哪有？就是最近好些个同学都回海市，聚会了几次。而且近期悦文和星尚的合作项目大，难免会有应酬！所以才……”关之蓁看着关妈妈铁青的脸色，忙闭了嘴，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遂抱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向关爸爸使眼色求助，一边可怜兮兮地说：“妈！我才刚手术完，这会儿麻醉的劲还没过呢，我头晕！胃也还疼，全身都不舒坦！哎呦！我难受死了！”
谭宗明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轻咳了一声掩饰。他第一次见识关之蓁这么无辜卖萌的一面。实在是可爱极了！你问他为什么不担心？额……关之蓁演得实在……咳咳，用关之蓁自己的话来说，浮夸！拙劣！三岁孩子都不如！打回娘胎重练！
因此在场各位没一人上当！
“你少在我面前扮可怜，我告诉你，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从小就这样，就这么点出息！”关妈妈话虽放的狠，可心肠软的像豆腐，尤其对待自家女儿，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因此虽然明知这是关之蓁惯用的招数，脸色却还是松动了下来。
关爸爸不忘在一边帮腔，“好了好了！孩子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让她好好休息！她手术这么久了，还没吃过东西了！医生也说，可以稍微吃点东西了！”
谭宗明十分有眼色，两人合力打断关妈妈的数落，“我买了粥，你可以吃一点！”
关妈妈白了一眼两个帮凶，伸出手道：“把钥匙给我！”
关之蓁有些懵逼，“什么钥匙？”
“房子钥匙啊！你不是在关关那买的房子住在那吗？把钥匙给我，我去配一份。以后过来方便。另外也去给菜市场买点东西，给你煲个汤！医生可说了，你这几天只能吃流质和半流质的饮食。所以，其他的，你就别想了！我想着自家煲的汤总比外面买的要强多了！”说到这最后一句，还不忘有意无意地斜了谭宗明一眼。
谭宗明手一抖，正端着的粥差点没摔下去。关之蓁可没发现这一幕，无奈的指使关雎尔从她的包里翻出钥匙递给关妈妈说：“钥匙不用配。关关也有一把。家里电视机下面的抽屉里还有两把。只是这房子住进来还没多久，没来得及把备用钥匙给你们。”
听到这解释，关妈妈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叹气道：“你啊！还说帮我照顾关关呢！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关之蓁连连讨饶：“妈！这次是意外，真的是意外！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绝没有下一次！”
看着关之蓁赌咒发誓，关妈妈才罢休。咳咳了一声，给谭宗明使了个眼色，带着关爸爸和关雎尔一起离开。
关之蓁大舒了一口气，谭宗明看得十分好笑，“阿姨真霸气！”
关之蓁摇头，“你还没见过更霸气的时候呢！”
见一斑而窥全貌，谭宗明可以想象那场面和架势，连连点头。一边喂关之蓁喝粥，一边几次去瞄床头柜上的那束玫瑰花。关之蓁瞧见了，说：“方子岩送来的！”
谭宗明说：“他来过了？”
“来看了看我，见我一切都好就走了！”
谭宗明心下腹诽，探病而已，送花就罢了，用得着送玫瑰吗？
“对了！你和我爸妈出去了那么久，我妈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阿姨人很好！”谭宗明答的太快，反而让关之蓁觉得反常，其实关妈妈什么样的人，做女儿怎么会不清楚。即使谭宗明不说，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她妈那可是火眼金睛。谭宗明那点心思连曲筱绡和樊胜美都瞒不过，怎么瞒得过她妈这种吃过的盐比他们吃的米还多的人。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以前怎么就那么傻呢！
“咳咳！”关之蓁掩耳盗铃似的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个！昨天手机不小心按错了。把你给拉黑了。所以你打那么多电话，我……不过，我已经设置回来了！”
“哦！”一听就是假的，哪有那么多“不小心”。可是谭宗明不打算戳破。他不想破坏这一刻的美好。至少这一刻，关之蓁愿意让他喂粥，愿意接受他的照顾。万一说破出来，结局他无法掌控。
而关之蓁呢，她心不在焉。方子岩所说的提议并不十分聪明，但是测试的结果似乎很明显。她自我疑问，难道她确实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谭宗明了？不由又想起刚才方子岩来探病时的话，她为谭宗明莫名其妙的那一拳向他道歉。
方子岩并没有介意，反而笑着提醒她，“你看！这并不是你的过错，可是你却愿意为他向我道歉！阿蓁，一般我们只会为自己人而放下身段去跟别人道歉。也因为是自己人，至亲之人，我们才会替他做主认错。不是吗？”
关之蓁自己在心里叹气，种种情况都表明貌似她真的好像喜欢上谭宗明了。那么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试试呢？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毕竟她不应该由于先入为主的偏见而在一开始就否定了这段感情。
术后不宜吃得太多，一碗粥不过喝了一半，谭宗明就不让吃了。关之蓁扁了扁嘴。谭宗明以为她要耍脾气，谁知关之蓁却十分坦然又直白地问道：“老谭，你是喜欢我吗？认真的那种！”
这问题太过突然，说实话谭宗明还并没有做好和关之蓁如此开诚布公表白的准备。他愣了一会儿，决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即便要死，那也早死早超生吧！
“是！绝对认真！阿蓁，在海市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其实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
关之蓁偏头看着逆光中的谭宗明，“芝兰玉树，温柔多金，有颜有型！不错！”
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谭宗明有些懵，不太能明白关之蓁的意思。
关之蓁笑着说：“小谭同学！我现在宣布，允许你进入考核试用期！在试用期内，你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对我好！不过必须遵守几点要素。不能欺骗我，批评我，管制我。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必须随传随到；我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黏着我。从今天开始，断绝和一切美女的暧昧关系，单方面想黏上你的也不行！不要让我看到任何有关你的花边新闻！但是，我和男性朋友之间的正当交往，你不能吃醋。我开心的时候，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的时候，你要想办法让我开心！”
谭宗明忍不住轻笑，“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学来的？”
“电影啊！网上票选的经典台词。不过，根据你的情况，我量身做了一下改编！”关之蓁接着说，“至于这个试用期考核能否通过，看你表现！”
谭宗明说：“考核标准呢？”
“看我心情！”
“限期呢？”
“也看我心情！”
“也就是说，即便我都做到了，也有可能一直在试用期无法转正，而且随时会被踢出局？”
关之蓁点头，“没错！”
“不平等条约！”
关之蓁睨了他一眼，“那你的意思是？”
“好！”简单一个字，二人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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