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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第一百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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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蓓籽与谦世的微博同时发出同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两个人亲密地彼此倚靠，笑得尤为甜蜜，而楚迪站在他俩身后摊手，一脸无可奈何。
无须任何文字，所有流言不攻自破。
送别时，谦世的身体恢复了大半，夏蓓籽捧着他的脸依依难舍，一遍遍提醒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记得《深海下的你》原先的男主角是陈东，小道消息称，他演完之后精神受了影响，一度陷入抑郁，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来。你呢，要紧吗？前阵子石凡影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表示你的状态不太好，我有点担心……”
谦世皱了皱鼻子：“是啊，我也受了大影响。不过这影响来自于你。”
“唔……对不起嘛！”
“好了，都过去了。”两人又再相拥，“只要你在，没有什么能击垮我。”
楚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打断：“我说，还要不要登机了？不然我走，你们留下？”
夏蓓籽嗤嗤地笑：“好啦，放你们走了。空的时候视频联系哦！”
“嗯，最多三个月，等我杀青了就来陪你。”
“好！”
楚迪看着两人当众吻别，直道幸好不在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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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蓓籽终究没能完成半年的学习。
三个月后，《深海下的你》杀青，谦世按照约定赶到她身边，一刻都不曾耽误。却不知两人才相处了不到一天，夏蓓籽突然腹部剧痛，三小时后陷入昏迷。
是谁在耳边阅读《甜甜录》？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
——君子，你不要哭了，我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小傻瓜，收不到我的消息，是不是也有一点着急呢？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懂了吗？
你的‘日记’我看到了，能想出这么直白又大胆的招数的，恐怕也只有你自己了吧。你看你那照片拍得，自己的裤腿都没剪掉，你说是别人捡到的，谁信？
我也很想你，想到发疯。我现在演的这个角色也是内心冲突煎熬不断，爱而不得，你不在，我调动每一种情绪的时候都在想你，都在被你的离开刺痛。心好累，我也没电了，怎么办？
视频我看了，你唱得很好，我知道你在哄我，我很高兴。
不过，我还有一点生气，要不，你再哄哄？
我已经决定了，你唱三首歌，我就原谅你……”
——君子，你在说什么啊？那些不都已经过去了吗？我们不是已经和解了吗？
“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这样下去，你不怕我撑不住吗？”
——什么撑不住？我到底怎么了？我……动不了啊！
“我们的小淑女很健康，很漂亮，眼睛像你，鼻子像我……可她一直在哭，他们都说，她哭是因为想妈妈。我让她睡在你的身上，你感受到了吗？你难道不想抱抱她吗？”
——小淑女是什么鬼？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哪里来的婴儿哭声？？
“我们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么多难关，我妈也不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你就这样把我抛下了？”
“明明说好你不会再消失了，你怎么可以食言？夏蓓籽，你不要吓我，求你了，你不要吓我了……”
——我没有啊，我到底怎么了，我不知道啊！君子，你别难过，我一定是在做梦吧，你不要着急，我很快就睡醒了！
“淑女，意外发生到现在已经280天了。你也已经睡了280天。你知道这280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要不是当时检查出你已经怀上了我们的孩子，医院就要给你出具脑死亡证明，然后宣布放弃治疗。那样的话，我可能真的和你一起去了。”
“这280天，我看着你在各种机械药物的维持下孕育着我们的孩子，看着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每一次从B超里听到孩子的心跳声，我都悲喜交加。有时候我甚至想，如果你能回来，我宁可用她去换。现在，她已经出生二十一天了，你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也没有再看我一眼。”
“今天医疗团队告诉我，如果你再不醒来，就真的要送你离开了。你……真的对这个世界，对我，对孩子，一点留恋都没有了吗？”
“你真的要让我一个人带着我们的孩子，在没有你的世界里生活到老吗？”
“淑女，我……真的做不到。没有你，我真的做不到……”
咚——意外？孩子？280天？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是谁……？君子？你是……哪个君子？你不要哭了好吗，哭得我的心都碎了，我在啊，我一直在，我这就回来！
夏蓓籽再次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禁锢，动弹不得，而谦世断断续续的哀求和恸哭近在咫尺，令她心焦如焚。
她屏息凝神，为了摆脱束缚而用尽了全身力气……
“淑女……？”
耳畔的语声带着不可置信的试探和堪堪压抑的喜悦，继而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推动摇晃，手被紧紧握住：“淑女？！”
与此同时，他狂乱又不敢轻信地呼喊起来：“医生！医生！！我老婆动了，她的手又动了！她还活着是吗？！！”
老婆？他又这么称呼她了吗？来不及细想，急剧的心悸袭来，心口仿佛要被撕裂般的剧痛。
夏蓓籽再恢复神智时，感觉到有人在拍打她的脸，还连名带姓地叫她的名字。
谁这么无礼？
她睁开眼，看到半张陌生的脸。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一双不曾相识的眼里透着莫名的惊诧。
他掏出一枚手电，翻开她的眼皮照了照，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夏蓓籽迷迷糊糊，感觉像在做梦，这触感却又实实在在。更像是在戏里，可她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剧中的“名字”是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又追问一遍。
夏蓓籽苦思冥想，脑中忽然崩出一个名字，不太确定地回答：“楚怡悦？”那是她在《新追击4》里饰演的角色名。
穿着白大褂的人蹙了蹙眉，夏蓓籽心想糟糕，一定是记错台词。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预想中的“咔”。
“白大褂”在本子上刷刷地记录了几笔，又问：“知道自己在哪吗？”
夏蓓籽神思清明了些，仍旧不敢确定：“我在医院？这不是在演戏？”
那人神色一松，目光充满鼓励：“对，不是演戏，所以，你的真名叫什么？”
“夏蓓籽。”
“记得配偶的名字吗？”
“配偶？”
“不记得？”
“不不，我当然记得，他叫谦世。不过……”我们已经结婚了吗？
“不过什么？”
“没什么。我能见他吗？”
“当然，他会很高兴。对了，欢迎回来。”
当谦世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夏蓓籽一时还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眼前的他，枯瘦、憔悴、白发都生了不少，老了何止十岁？
“淑女……”他扑到床边握住她的手，眼眶迅速泛红，布满血丝的眼球却干得发涩，“淑女，你真的醒了？天，你真的回来了！“
“君子？”夏蓓籽摸了摸他的脸，“你……怎么了？”
谦世笑了，泪水迅速决堤：“我？我变丑了是吗？我都等了你十个月了，当然不好看了……”
“十个月？我睡了十个月？”夏蓓籽使劲回忆昏睡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在片场经历了爆炸，还是在费城宽阔的街道上，与谦世手牵着手时，忽然肚子剧痛起来的那一次？脑袋懵得很，她越是回忆，越是头晕目眩，眼前的谦世忽而年轻忽而年老，幻幻叠叠，她抱着脑袋使劲摇了摇。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谦世作势就要按铃，却被她制止。她想了想，小心的问：“君子，今年，是几几年？”
当她得到答案，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真的醒了！
不敢置信的狂喜在心中骤然炸开，她激动得无以言表，抓紧谦世的手，许久才喊出声来：“君子！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我是你的妻子，妈和我还是好婆媳，夏珠宝还在，对吗？我是在《新追击4》的片场被炸伤才昏迷的，对吗？！”
谦世愣愣地看着她骤然而至的兴奋，虽不明所以，倒也被她感染，笑着问：“是啊，怎么了？”
夏蓓籽却脸一皱，失声痛哭起来：“君子……我做了个好长的梦……我梦见我重生了，但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高中生，我什么都不是了……我好努力好努力才走到你身边，好主动才追到你，我们经历了好多困难，妈还差点不要我……我们好不容易才解决了所有的麻烦，可我却……”她忽然面容一致——如果，那是真的呢？
这个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离开的世界依然存在，并且持续运转，那么，那个世界呢？如果她又从那个世界回到了这里，那么……那个谦世呢？
他还在床边守着她吗？他也要苦苦阅读《甜甜录》试图将她唤醒吗？
谦世不知她在想什么，眼中的动容却越来越浓，须臾，他默默将一沓A4纸送到她面前：“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夏蓓籽接过来匆匆浏览，目光深凝，只觉匪夷所思：“这是……？”
谦世唇边漾起的笑容充满感恩的意味：“你昏睡的这些日子，我感觉整个生命都空了。所以我开始幻想，幻想你重新活过来，重新回到我身边。你以前说过，你很想试试当普通人，所以我假设你重生在了一个普通的家庭。我想，如果你回到这个世界，一定会回来找我吧？这十个月，要不是凭着这些幻想，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熬到你醒来。”
“所以……我的梦是你编写的故事？”
“嗯，我每写一章，都会读给你听。没想到，你真的听见了。”
夏蓓籽眼前一亮，又长长舒了口气：“呼……幸好。”
“幸好什么？”
“幸好我没有辜负另一个世界的你啊！”夏蓓籽皱了皱眉，“不对，你写故事就写故事吧，干嘛把我写得那么惨！”
“惨吗？你不是一路无伤通关？”
夏蓓籽努着嘴想了想：“也是。要不要把它改成剧本，拍成电视剧？“
谦世笑：“好，都听你的。不过，你是不是先见见我们的小淑女？”
夏蓓籽瞠目结舌，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真摸到了一道剖腹产留下的伤疤。
“这也是真的？我真的生了个孩子？！”
“是啊，她也是支撑我坚持下来的力量之一呢。”恰在此时，护士将新生儿抱来了，谦世熟练地接过，送到夏蓓籽面前，“看，我们的小淑女，是不是特别漂亮？”
看着他献宝似的托着幼嫩的婴儿，夏蓓籽的心忽然软得不像话，她伸手将小小的婴儿搂在怀里，对着她的小脸亲了又亲：“谢谢你，是你留住了我的命。”
谦世感怀万千地握住她的手：“也谢谢你，听到了我们的呼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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