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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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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祁无惧便将自己的调查的对象重点放在了林夫人的身上,可是他观察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林夫人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最多就是在没人看到的时候对着林西桐冷笑几声。
这种行为祁无惧认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他这几日也知道了很多林夫人年轻时候的故事,如果他是林夫人,现在看到林西桐疯魔了,搞不好都要请个戏班子好好庆祝一下了。
可是林西桐到底是怎么疯的,祁无惧仍是没有找到半点线索,林夫人虽然不喜欢林西桐,可是即使林西桐疯了,她也没有给他半点虐待,
祁无惧趴在屋顶上,透过露出来的那点窗口,看着屋子里的林西桐。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了林西桐一个人了,原本守着他的两个小丫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桌上的蜡烛热烈地燃烧着,将林西桐的影子映得无比狰狞。
林西桐一个人在屋子里东躲西藏的,嘴里不停地叫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你别来找我,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是你对不起希缘的!”
“你走啊!”
“希缘——希缘——”他忽然坐在地上崩溃地大声哭起来,“希缘你来救救我啊希缘!”
“希缘——”
祁无惧小心翼翼地瓦片合上,想起林西桐的反应,祁无惧又陷入了沉思。
他是受了谁的惊吓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有他的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他对不起哪个人,而且他很有可能已经将那个人给杀害了。
林西桐有什么仇家,又或者有什么与他和陈希缘关系都还不错的好友。
祁无惧将自己知道的那几个人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后来发现似乎只有一个林大公子符合这个要求。
又想起林大公子已经离开家几年了,会不会是已经被林西桐杀害了呢!那么林西桐又是为了什么杀了自己的哥哥,是为了陈希缘?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往祁无惧的脑子里钻,祁无惧一时间也不能完全应付,他必须要掌握确凿的证据以及经过严格地推理才能证明那些事实的真相。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推理倒是能推出一大套来,可是手里几乎是没有任何证据的。
第二天的下午祁无惧又去了长生那里,祁无惧发现长生似乎只有他身上的那一套黑色衣服,这么长时间了,他还从来没见到他换过其他什么衣服。
和长生说了几句话也没问出什么,祁无惧正打算离开,长生却忽然开口“今天是我的生辰,祁公子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吗?”
“当然可以了。”祁无惧笑着应了下来,“你的家人不会来找你吗?”
“不会吧。”长生垂着头道。
“为什么要离开家呢?”看长生身上的那件衣服,祁无惧觉得他应该是个大家的少爷,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离开家来过这种苦日子呢!
“因为家里有人不想让我留在那里了吧。”
祁无惧没敢再继续问下去了,长生站起了身,往隔壁的小屋走了过去,“我这儿还有几坛子酒,祁公子陪我喝几杯吧。”
“好啊。”
两人对坐在茅屋后面的石桌前,祁无惧一边喝着酒,一边向长生问道,“对了长生,你说你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做什么的呀?”
长生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摇了摇头,苦笑着道了一句,“我不知道。”
“啊?”
“我知道他,可他不一定会记得我。”长生说。
“我这一生只见过他四次,这四次的经历每一次都能在我心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而对他来说,也许只是平日里普普通通的一件小事,转过头便能忘去。”
“第一次我见到他的时候我还小,他穿得破破烂烂的,身后背着一把长剑,看起来像是个流浪的剑客,他把我从贼寇的手里救了下来,还给我带回了季江山顶的雪。”
说到这里的时候,长生将怀里的那只白玉瓶又拿了出来,放在自己面前,歪着头笑得傻傻的。
“第二次见到他,他偷了琼州太守的账簿,为了躲避追杀,藏在了一间暗室里。”
“第三次的时候,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变得十分华贵,身后的剑也隐隐泛着冷光,他一人一剑杀了蕲州十三恶。”
“第四次,便是在大钺山上看到了他的尸体。”长生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依旧平静,只是眼中的光芒却是点点黯了下去。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祁无惧问。
“他啊……”长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我见到的,也许都不是真实的他吧,他做那些事有好有坏,却从来没有理由,似乎只是凭着他的喜好,而这么多年来,每一次见到他,他除了衣物上的变化,容貌上却是从来没有任何改变。”
顿了顿,长生又看向了祁无惧,问他,“祁公子觉得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啊,我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是吗?”长生摇了摇头,嘴边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他说:“我看祁公子可不普通。”
祁无惧没有应声,只是又喝了一杯。
过了没一会儿,长生似乎是喝醉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现在天气虽然不算太冷,但任着他在外面也不是个事。
祁无惧便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身走到长生的身边,抬手将他拦腰抱了起来,带回了茅屋的床上。
祁无惧刚把长生放到床上,长生却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祁无惧的脸侧。
祁无惧整个人又愣住了,他呆呆地停在那里,依旧是半弯着腰,任着长生在他的脸上不断地亲吻着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长生的嘴唇从他的额头亲吻到他的下巴,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角,伸出了舌头,很小心地,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狗在讨好它的主人,一点一点地舔舐着他的气息。
过了好一会儿,祁无惧突然一把推开了长生,直起了腰,没等长生有什么反应,他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就匆匆离开了。
祁无惧走后,原本被他推倒床上的长生又坐了起来,他后背靠着枕头,眼睛里带着阴冷幽深的光,哪里有一丝醉意。
祁无惧后来想了想,他觉得那时候长生可能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那个心上人了,所以才会那么做的。
从长生那里离开后他又去了林夫人那里,他眼看着林夫人带着个丫鬟去了一间被锁起来的小屋,她把丫鬟留在屋外,一个人进了屋子里面。
那屋子里放了很多的杂物,林夫人在许许多多的杂物中竟是找了一尊牌位出来。
祁无惧并不能看清那牌位上写着是谁的名字,只见林夫人从怀里拿出一小包的糕点放到了牌位的面前,一边流着泪一边又对着牌位说了许多许多的悄悄话。
“夫人,老爷来了。”
林夫人听到外面丫鬟的话,急急忙忙地将牌位收了起来,将脸上的泪痕都擦去,这才走了出去。
等到林夫人和她的丫鬟都离开后,祁无惧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悄悄溜进了这间屋子,找到了刚才被林夫人藏起来的那块牌位。
只见那牌位上写着:吾儿玟冬之位。
玟冬,林玟冬,林家的大公子,那位婆婆口中的冬哥。